祖山山腰,溶洞之中,石笋林立。
众多石笋围绕的祖源之水中,天霸如同众多同龄的少年少女一般,只露出一颗小脑袋浸泡在水中。
一个个同龄的少年少女在体内杂质污秽排除之后便结束了祖源之水的沐浴洗礼。
而天霸却任然浸泡其中,直到水池中只剩下三颗小脑袋的时候,天霸才悠悠醒转。
睁开眼睛的天霸,满脸的喜悦之色。
哗啦。
双腿踩在水池底部,天霸转身走出水池。
“祭司姐姐我可以走了吗?”天霸满脸堆笑的问道。
“嗯,可以了。”此时这位祭司学徒似乎有些无聊和疲惫,声音中没有了清脆悦耳,也不再是天籁之音,只是一种让人听了想即刻倒头大睡的感觉,“你的东西。”
天霸接过两枚指环,轻轻套上手指。
“祭司姐姐再见。”
摆摆手,天霸转身走进另一条甬道。
这条甬道不同于先前进入溶洞的甬道,这是一条普通的人为开凿的通道,通道中一颗颗明珠镶嵌在顶部,将通道照亮。
通道尽头,似拥有着无限光明,让人有种快速冲向尽头的欲望。
天霸心情愉悦,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双手叉在脑后,悠哉悠哉的向外走去。
“出来了,出来了。”
“这是倒数第三个吧。”
“还有两个没有出来呢。”
“可是那两个小家伙也是最后进去的,要说时间最长的这个刚出来的应该才是吧。”
通道外一片嘈杂。
“是天霸,我还以为他会最后一个出来呢。”木啸和脸色平和慈祥,摸着下巴的胡须轻声说道。
“行了,比景儿强多了。”玉蓉剜了一眼木啸和夸赞一声。
“娘,没你这么说儿子的。”木景听了自己母亲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
灵玉和雅心听着三人的话语,相视一眼双双欣慰的看向走出通道的少年。
天霸走出通道后,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惹得众多观礼之人哈哈大笑。
“这谁家孩子,不会是在里面睡了一觉吧。”
“我看差不多就是。”
诸如此类打趣逗笑的话语充斥木景几人的双耳,使得几人一个个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一下子钻进去。
咚咚咚。
天霸身后的通道中传来一阵沉重的奔跑声。
天霸转身站在通道一侧。
呼呼。
两个比天霸壮实很多的少年同时冲出通道。
“这不是木嘉家的小哥俩么。”
“这哥俩虽然是双胞胎,不过却是事事较劲啊。”
“木嘉为此事也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可结果就是没办法。”
听着少年少女们家人的议论,天霸也转身看去。
这刚刚冲出通道的两个少年,相貌,身材,表情,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干嘛要跑出来呢。”天霸轻声问道。
“呵呵,小师傅,我们怕迟到了。”两兄弟同时抬起手挠了挠头,有些怯怯说道。
这一对在众人眼中经常较劲的两兄弟,此时居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表情。
“我没看错吧!这两兄弟居然这么合拍。”
有人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师傅,全部出来了。”通道口响起了悦耳动听的声音。
“嗯。”木宗冲着这位女祭司点了点头。
“孩子们。”木宗的声音传入宗堂中每一个人的耳朵。
嘈杂的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每年我木府宗堂都会举行少年礼。”木宗轻声开口。
“少年礼的目的并不是告诉别人,你们已经开始长大和懂事,而是为了给你们一次修行的机遇。”
“祖源之水的作用可以祛除我们体内的污秽之物,希望尔等可以永远保持纯洁的心灵和身体。”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请大祭司为我木氏一族的新一代祝福。”
一名沧桑老者,缓缓来到木宗面前。老者手拄一柄翠绿色的权杖,虽面容枯槁却精神奕奕。
老者登台之后,高举权杖,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老者权杖的挥舞,咒语之声也由低沉变得高昂,一道道翠绿色光华,从四面八方聚集向权杖顶端镶嵌的翠绿色晶体。
咒语整整持续了一刻钟,当咒语声停下,大祭司猛然将权杖向前一挥。一股翠绿色的光芒落入站在这里的少年少女们的头顶。
天霸只是觉得一股清流灌入脑海,瞬间消失不见,仔细探查一翻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随即便不再关注。
“本次参加少年礼的孩子有四百八十八人,其中有几个孩子并非本族子弟,已被送走,其家长也将清出宗谱。”
“恭喜剩余的孩子顺利洗礼,从此以后尔等的名字将录入宗谱,我木氏也将因尔等之荣而荣,因尔等之辱而辱。”
“请宗谱。”
一顶用翠绿色灵木打造的轿子被四名祭司学徒抬了出来,轿子被一块紫色锦绒盖的严严实实,里面放着什么,无人可以看到。
“焚香。”木宗轻声吩咐。
身后的祭司学徒,抬来香炉放在轿子前方,插上点燃的香枝。
“跪。”
木宗一声喧唱,场中众人纷纷跪在地上。
“拜。”
木宗再次喧唱,众多族人依言行事。
烦琐的礼节总是那么的耗费时间。在天霸的印象中,做这些礼节的时间似乎都变得非常慢。
整整一个时辰,天霸和众多在场的族人都在木宗的一声声喧唱之中起起落落,叩叩拜拜。
“礼成。”
当木宗礼成二字喧唱完毕之后,天霸明显听到周围一个个同龄的少年少女们纷纷吐出一口气。
“看来大家都不太喜欢这样的事情。”天霸暗自嘀咕。
众多祭司开始将所有宗谱翻出。然后将一个个少年少女的名字,骨龄,血脉等阶,精神力强弱,道法修为,元力品阶,身体力量,包括在祖源之水中所呆时间的长短,一一写入宗谱。
宗谱并非纸质的书册,所用笔墨也并非普通的笔墨。
宗谱是用一种兽皮经过树脂常年浸泡之后才装订成册,至于所用的笔则是一根翠绿色的树枝,墨水则是这些祭司学徒混入精神力的血液。
只有这三种经过特殊处理的物质,才可以让这些古老的宗谱常年不腐的完整保存下来。
一名名祭司学徒努力刻写着宗谱,随着时间的流逝,也不时会有祭司学徒晕倒在地。
晕倒在地的祭司学徒会被迅速抬走,然后由其他祭司学徒接着完成他的工作。
又是一个时辰悄然而逝,此时已经接近酉时。
一名名祭司学徒将自己面前的宗谱轻轻合上,起身退离案几。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一群老祭司宣读这次录入宗谱的少年少女的名字以及详细情况,包括他们的血缘从属。
在宗谱之上,记录着一个个名字,有木姓也有其他姓氏,天霸的名字也刚刚刻入宗谱。
天霸名字上面是其父亲木景的名字和木景少年礼之时的详尽情况,这预示着天霸是木景的子嗣,而天霸的详细情况中,第一条并不是骨龄,而是母亲灵玉的名字,而且有着灵玉的详尽情况。
木氏一族是传承了数万年的古老氏族,一直奉行着母凭子贵的规矩,作为女子如果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那么你的名字永远不会出现在任何和木族有关系的事情之中,即使辞世也不会圆坟立祠,只有为木氏诞下子女才会被记录在子女的详尽情况之中。
一个个名字被祭司们宣读着,广场上观礼的众多家长,听到自己孩子的名字一个个喜形于色,甚至兴奋的欢呼出声。
对此并不会有人诧异,因为大家此时的心情都一样。即使祭司们都不会说什么,反而一个个面带笑容,对于木氏的新一代似很是满意。
此时木啸和,木景父子却有些紧张,木啸和的额头甚至已经隐隐见汗,只因为在这一刻钟的宣读之中,天霸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天霸的亲人之中要说最不紧张的反而是灵玉,因为对于天霸的情况,只有作为母亲的灵玉最是清楚。当然也要排除消失在灵玉身体之中的灵光。
“宗谱录,木景之子木天霸入宗谱,其母灵氏女,玉。”
木宗拿起最后一本宗谱,缓缓开声。只是这次的宣读不同于其他少年少女的宣读方式。
本来木氏宗谱不只是记录宗家族人的家谱,而且还是家长之间用来相互攀比炫耀的资本。
可是天霸的所有情况木宗只说出了天霸父母的名字,对于其他的情况只字未提。这也让广场上众多观礼的家长们疑惑不解,不知道是因为天霸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木宗才没有宣读天霸的其他资料。
“呼……”木啸和长长吐出一口气,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木景握住灵玉柔荑的手缓缓松了开来。
“少年礼成。”木宗扫视一眼广场上的少年少女,“你们以后就是我木府的中流砥柱,希望你们能光大木府门楣,为木氏争光。”
“是。”众多少年少女躬身应道。
随后木宗挑出几名少年少女带离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