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在桥本秋郎干涉下,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返回主桌落座期间,桥本秋郎偷偷问青木拓海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有解释,青木拓海只是悄声道,“桥本君,这个季成洪没什么危险!”
“纳尼?”桥本次郎还想再问,却见青木拓海如同老友似的招呼季成洪坐下,并亲自斟酒,这下子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一头黑线,搞不清楚这两个有杀子之恨的人怎么这么快打成一片了。
毫不隐饰的怨恨和无力反抗的无奈,季成洪的表演成功地骗过了桥本次郎。
就在清风楼一片和气之时,武汉城中的四处日军军营也到了开餐时间,最先到达的日军迫不及待地盛满饭就开吃。
一名扒拉得最快的日军站起,正欲去加饭,突然惨叫一声就大口吐着乌血栽倒在桌上。
“流川君!”边上的几名日军惊叫着上去想看个究竟,结果也纷纷惨呼着口头乌血一头倒在地上,紧接着更多的日军出现了同样症状。
一时间,食堂中响起连片的惨叫和不绝的惊恐声。
“是中毒!”一名军医挤进人群,略一检查七窍流血的尸体就做出了准确判断。
在军官们指挥下,惊慌失措的日军开始行动,收拢死尸、掺扶在地上捧着肚子打滚的同伴……
很快一名名中毒日军被送往军医院,到那儿才发现,其它三处军营同样也送来大批中毒日军,只得转送民间医院!
在武汉市民惊喜的目光中,满大街都是慌里慌张的日军,卡车上、马车上、担架上全是呻吟的日军。
就在日军焦头烂额地处理中毒事件之时,季成洪控制的各大仓库、堆场正在上演刀光剑影!
一处仓库,只见正在连夜搬运货物的挑伕队在经过几名站岗的日军身边时,突然扔掉肩上货物,三四人一组扑向浑然不觉的日军,等这几名日军发现不对时,十几把锋利的匕首已狠狠捅进他们的喉咙、心脏等部位。
解决掉日军哨兵后,隐藏在黑暗中的数十名精壮大汉手持各式冷兵器摸进日军驻地,不到一个班的日军,又正在用餐,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变成缺脑袋少胳膊的尸体。
肃静日军后,大汉们互道一声珍重,就三三两两地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最后一名大汉走到仓库打开大门,向里看了几眼,乌黑乌黑的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里面堆满价值十多万大洋的蚕丝!
“可惜了!”喃喃自语中大汉点燃一支香烟,猛抽几口后向里使劲一弹,香烟拽着红光飞了进去。
“轰!”一团火光瞬间腾起,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周边蔓延。蚕丝本来就易燃之物,又被事先浇上了煤油、菜油,很快变成熊熊大火。
最后看了眼笼罩在冲天火焰中的仓库,大汉也转身离去。
如同接到信号似的,一团又一团火光在武汉城各处腾起!
这下子,整个武汉城都沸腾了,市民们要么涌上街头,要么打开窗户,看看在街上乱窜的日军,又看看红通通的夜空,虽没有人敢欢呼,不过个个脸上皆是笑意。
各种流言也开始传播,有说是军统派人干的,有说是正在侏儒山打仗的新四军派小股部队进城了……
总之,各种猜测都有,就是没人想到这些事的策划之人,就是他们所痛恨的“汉奸”--季成洪。
事情闹腾的这么大,连日军司令部也被惊动,疯狂地一通电话后,一名少将下达了全城戒严令,同时调集大量日伪军和伪警察去救火!
凄厉的警报声中,市民们恋恋不舍地返回各自房屋,商铺也迅速关门,不一会街上除了全副武装的日军再无行人。
谁知道就在日军自以为很快就能控制住局势之时,市中心突然响起猛烈地爆炸,然后是一阵枪声。
等数日后日军解除戒严后,当晚发生的事才由爆炸地附近的居民传播了出去。
“是季成洪季爷引爆了绑在了身上的手榴弹!”
“怎么可能?他不是大汉奸吗?”
“哎,我们都错怪他了!那晚我亲眼看到爆炸后季爷的保镖从倒了一半的清风楼冲出来,临死前还干掉了好几个小鬼子!”
“他们怎么将枪和手榴弹带进去的?”
“事情是这样的……”
日军虽想竭力封锁事件的真相,但市民的眼睛雪亮,亲眼目睹事件经过的人中也不乏思维敏锐之士,将几个片断一串连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那么事件具体经过又是怎么样的呢?让我们将时间退回到大火四起之时。
由于清风楼周边没什么医院,没人知道大量日军中毒之事,因此,清风楼中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青木拓海、桥本次郎轮番上阵与季成洪拼酒,看得其他人是眼红不已,几名胆大且与季成洪交恶的人更是不停诅咒着。
直到听见后面街上传来的惊呼声,楼中的人才察觉到窗外夜空的异样--红通通。要不是三名正主坐着不动,估计其他人都要挤到窗旁去看个究竟了。
“失火!”一个中年人小声嘀咕
“怎么可能这么多地方都失火?”马上有人表示不同意,“看这火势可不小!”
刚开始,青木拓海还不以为意,如常地与两人继续谈笑风生,可随着嗡嗡声越来越响,也渐渐坐不着。
季成洪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在看到火光后右手数次欲拉绳索却又停住,不是他后悔了,事实上现在后悔也已来不及,而是还没有等到小鬼子中毒的消息,他想再等等看!
见青木拓海欲起身,季成洪牙齿一咬正待拉绳索,楼梯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日军上尉神色慌张地冲上来。
“机关长!”上尉喘着气俯身轻声汇报,“城内四个军营晚餐时发生大规模中毒!”
“什么?”青木拓海猛地站起,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上尉下面的话让他眼睛一黑,“已经有二百五十五人身亡,还有四百多人送院急救!”
“什么原因?”随着青木拓海的咆哮,整个清风楼死一般的寂静。
“青木君,怎么了?”
没有理会桥本秋郎,青木拓海气急败坏又咆哮了声,上尉这才犹犹豫豫地大声回答,“报告机关长,可能是食物中毒!”
“中毒?”除季成洪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见青木拓海又要咆哮,上尉忙补充了句,“食物已送去化验!”
青木拓海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中毒,大火,他感觉两者之间似乎有联系,无论是谁策划了这两件事,都会让对方付出数倍的代价。
青木拓海转身欲向两人告辞,却惊讶地发现季成洪竟在自斟自饮,心中一沉,右手按在了枪套之上,其他人也发现了异常,目光都聚在了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的季成洪身上。
左手放下酒杯,右手拽紧细绳,季成洪慢腾腾地站起,笑吟吟看着脸色越来越惨白的青木拓海,“青木拓海,不要再费心思了,你想找的人就在眼前!”
“季桑!”桥本次郎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什么意思?”
青木拓海瞬间明白了,打开枪套就拔手枪,后面的上尉见状也去拔枪。
轻蔑地一笑,季成洪毫不犹豫的右手狠狠一拉,轻微地嗤啦声中,浓浓的白烟自长袍下涌出。
“手雷!”
反应最快的是那名上尉,一拉还想举枪射击的青木拓海就趴倒。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鬼哭狼嚎着四处乱窜。
唯有桥本次郎一动也不动,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季成洪,似乎在问为什么?
“老子是堂堂正正的中囯人!”泪水纵横的季成洪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所做所为!
“轰轰轰……”密集如一声的巨烈爆炸声中,硕大火球吞噬了季成洪后迅捷向四周扩展,更为恐怖的是瞬间释放的能量撕裂了周边的一切。
“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临死的嚎叫,桥本次郎全身就被激射而至的碎片穿透,“咔嚓!”楼板碎裂,人体肢体、千疮百孔的尸体、惊呼的人、桌椅如雨点般坠下。
能量波挟带着无数锋利碎片继续席卷,所过之处掀起阵阵惨叫、连片的血雾,直到冲破墙壁扑入夜空。
突如其来的爆炸以及随即倒塌的楼板和雨点般坠下的物品让楼下乱成一团,惊呼声、惨叫声不绝,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早有准备的保镖拔出双枪,双手平举,呯呯呯,连连开火,一粒粒子弹精确地将人群中的日军不断击倒。
边上几名大汉见保镖打光了子弹试图扑上来,没想保镖又自腰间拔出双枪,火焰跳动中这几名大汉也变成了尸体!
将从门口冲进来的几名日军击毙后,保镖如同一名杀神,凡是还站立或还能发出声音的人毫不犹豫就一枪。
直到,那名日军上尉尸体下一支枪口呯地一声,一粒子弹呼啸着钻入保镖的腰部,才让他停止了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