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熊熊的篝火旁,张思远默默的吹着口琴,琴声缓慢而忧伤,仿佛述说着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仿佛倾诉着对亲人的哀思。
火堆旁围坐着的人们,眼帘低垂,各有所思。
思远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白晃晃的下午,他和怀孕的妻子,在闷热的车厢中失落的对视着,天太热了,为了节省燃油,他们没有开空调。
前面的路被堵的实实在在,徒劳的逃难者们已经不再试图去按响喇叭。整条公路,在炙热中,死一般沉寂着。
有人打算徒步向前,有人把座椅放下,抽着闷烟,而他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妻子,他不想浪费时间,他想一直这样看着她。妻子微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别怕。然后又低头对着隆起的肚子说:宝宝,告诉爸爸,别怕。
琴声停了,火光映照着他的眼睛,里面泛起一层薄雾。他摇摇头,不愿让自己再一次陷入回忆,再一次陷入那个血肉横飞,恐慌而窒息的下午。那个生离死别的场景,撕心裂肺。
不要让过去的阴影遮住明天的太阳,思远。火光中,他听见妻子声音,她说:别怕,老公,别怕。
2
郭凯醒过来时,外边正下着雨,雨滴打在帆布帐篷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他起身,暗光中他的朋友们正在酣睡。
伤口已被包扎,隐隐作痛。门帘卷起着,可以看见外边的雨雾,空气清新凉爽。
雨雾中,坐落着许多帐篷,整齐的搭立着,不时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
嘘~一声口哨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那天呼叫救援的家伙,他的腿果然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撑着根粗树枝,打着伞在泥泞中走了过来:好爽的雨啊!
他合了伞,抖了抖上边的雨水,说:雨季来了,吃水不愁了。
他走进帐篷,吃力的坐在郭凯床上,打量了一番,说道:怎么样,伤好点了吧。
郭凯感谢的笑了下: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们。
呵呵,我叫潘航,潘航从口袋里拿出盒烟,抽出一根抵给郭凯:抽烟不?来一根?
郭凯接过烟,点燃,内心无比激动,他微颤着将烟屁股塞到嘴里,美美的咂了一口,而后,巨大的烟团从他嘴里喷出:额啊~好久没抽了!
给我也来一根,暗光中,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凑了过来。
随后,又是一团烟雾喷出。
额啊~柏森舒坦了。
3
香烟在战时,匮乏到了极点,基本全部都供应到了前线,剩余的一些被烟贩们炒到了天价,开始时,柏森和郭凯还能在废墟中捡到几盒,得瑟两天,到后来,连烟屁股也没了。
潘航看两人的饥渴样,索性将剩下的也扔给了他们:悠着点抽。
烟雾中,柏森问道:他们是谁,那些红头巾。
潘航吐了口烟: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了,爆炸之后来的。
爆炸?
对,潘航咂了下嘴:看见路上那些车了么,我们也是幸存者,外星飞船,一道光,嗯,或者炸弹什么的,反正轰的一下,什么都没了。
他说:那些人,也许是****分子,恐怖分子,极端组织什么的,反正很疯狂,不怕死。
嘶,潘航皱起了眉头:好像被什么控制着一样,直接不怕死,逮住人就杀,很有可能跟外星人有关。
我去。我就说。柏森伸手够了下背后的伤处,恨道:直接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刀子。
那他们哪来的武器?还有你们的武器?郭凯接着问道。
潘航说:从这再往前有个山谷,那边是战场。
柏森眼睛一亮:那我们的军队呢?他们是在那么?
潘航说:没了。潘航默默的摇了摇头:没了,只有武器和骸骨。
他说:你知道吗?那些战士,不知道遭遇了什么武器,他边说边比划着:身上的血肉全没了,只有光溜溜的骨头。
说罢,潘航习惯性的咂了下嘴:特别可怕。
你去过?柏森问。
嗯,潘航点头:我们开头逃到那,也是在那跟红头巾碰到了,发生了交战,我们根本不会用枪,死了很多人,后来,幸亏有些还幸存的士兵打退了那帮人,把我们救了下来。
潘航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我们和士兵们一起建了这个地方。
还有更可怕的。这时帐篷外立着个人,手里攥着把口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