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出来了?”车子熄火,下来的是罗汉。
我告诉他是医院把我们赶出来了,他生气发火对着医院大骂,但没任何作用。
最后我和罗汉把崔九师傅给送到一家小诊所,罗汉去弄到两百块,也只能来这种地方给崔九师傅输液。
大夫收了钱,告诉我们只能输一晚上,一会得让家属陪伴。
我守着崔九师傅,罗汉说他出去弄点吃的活来,十几分钟后,他骑车回来,手里拎着两份方便面。
我们一边吃一边盯着崔九师傅,我问罗汉他怎么认识崔九师傅的?
罗汉笑了笑不说话,最后还是开口,说是去一个村里偷东西被人抓住,本来要打算手脚的,结果碰见崔九师傅,他说情之后就把他给救了,这就是这样,他在镇上再次看见崔九师傅后,就一直跟着他混。
当然平时为了过日子,罗汉也在镇上偷鸡摸狗,到处找钱。
我和罗汉等着崔九师傅醒来,门口突然闪过一个小孩,进屋看了一眼,特别是打量罗汉几眼后就溜出去。
我发现有点奇怪,用手碰了碰睡着打呼如雷的罗汉。
罗汉被我推醒很不高兴,用手抹着脸就问我,你推我干嘛?我刚才正做好梦呢。
我小声说刚才有个小男孩进来,瞧他几眼后就溜出去,有点奇怪。
罗汉一听我的话,吓的脸色苍白,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坏了,九哥的车在外面,难怪那老东西能找到我。”
“老东西?”我看他焦急的样子,却是看见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十来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带头的一个满头灰色短发,一脸麻子,表情多变,一笑一怒都让人有点害怕。
他身材矮小,还不得一米六的样子,但站在一群人前面,每个人都对他畏惧的很。
那老人看着罗汉,伸手招了招,“胖子,我们爷俩也应该谈一谈了。”
“麻爷,我这坏了规矩,那是为了救我大哥,我求你饶我一次行不?”罗汉哭丧着脸抱着双手对着门外的老头哀求。
老头笑了笑,语气和蔼,不动一丝真怒,“出来谈,别把人家诊所的屋子给弄脏了,你也不希望你的那位九哥被我们再收拾一顿吧?”
罗汉没办法,只能小声跟我说一句照顾好崔九师傅,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屋子。
很快屋外就没了动静,我悄悄出门一看,人影都没一个。
诊所的医生打着哈欠从里屋走出来,看了看崔九师傅的情况后,对我说应该稳住病情了,不过回去以后得多吃点补品,要不然身子恢复不起来的。
我给崔九师傅盖好被子的时候摸过他的手,干瘦如柴,他才离开尸庄没多久,怎么会身体一下虚弱的这么厉害,简直不知道在镇上遭受多少罪。
“刚才跟你一起的胖子呢?”医生随口问我一句。
我说被人叫走了,那人叫什么麻爷,医生一听吓坏了,连忙走进里屋再也不出来。
第二一大早,医生就叫我们走,崔九师傅也醒了过来,虽然身子很虚,但他精神还算不错。
我搀扶着他离开诊所,大清早寒气袭人,我们都没穿多少,我还能抗的住,但崔九师傅却是一路打着喷嚏,双腿哆嗦起来。
门外找不到摩托车,但却是在诊所旁边街道拐弯处发现一个趴在地上的人,是罗汉。
崔九师傅跟我使劲把他抬起来,幸好还有气,然后拽着人就朝罗汉的家里去。
说是家其实只是一栋随时要垮塌的老房子而已,除开堂屋还能够住人外,其他地方破的破烂的烂。刮风下雨这房子就得变成小池塘。
罗汉被在堂屋内的一张凉席上,崔九师傅累的不轻,不断咳嗽,我也是满头大汗,把人从镇上拖到路边来,可真是花了不少力气。
我到处找水,崔九师傅给罗汉清理身上的脏东西,突然发现他一只手用白布抱住,里面渗出血来。
或许是弄到那只手,罗汉疼的清醒过来,看见崔九师傅后,他咧嘴笑了起来,“哥你没事了?”
崔九点了点头,问罗汉手怎么回事?
罗汉笑了笑说没事,我刚好从里面端着一盆水走出来,看见罗汉的手,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崔九师傅,罗汉昨天晚上被一个叫做麻爷的人带走过。”
“麻爷?”崔九师傅看着罗汉问,你不是不跟老东西混了吗?他怎么还把你伤成这样?
“坏了规矩,麻爷要立威,所以要我一根手指头。”罗汉笑着一说。
我吓坏了,手里的水盆差点撒在地上,崔九师傅一脸铁青,“这老东西欺人太甚。”
“哥,你别管我,你回去找你二叔,只有他有办法救你,要不然你还得出事。”罗汉抓住崔九师傅胳膊就开始劝。
崔九师傅摇头说我谁也不找,我自己有办法处理。
罗汉一看劝不住,继续躺在凉席上休息,当天晚上罗汉就发冷了,崔九师傅看见后,出去找钱,大半夜回来后,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走路都虚弱的很,但手里却是捏着一叠钱。
我们找了辆车把罗汉送去医院,但这一次崔九师傅也倒下了。
我一下要照顾他们俩,简直力不从心,幸好这一次有钱,才没有被医院赶走。
第二天一大早,崔九师傅和罗汉都醒过来,我出门去给他们买早饭,谁知道碰上最害怕的人,西街的玲姐。
玲姐带着一个姐妹刚从一家唱歌的KT里面走出来,都还打着哈欠浑身酒气,但一下就把在路边买早饭的我给瞧见了。
崔九师傅让我来这家买他最喜欢喝的花生粥,我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条街的早餐店,提着两碗粥准备回去,就被玲姐给拦住了。
“我去你妈的,一大早都能碰见你,我是见什么鬼了?”玲姐拦住我,一脸不高兴地开骂。
我哀求她放过我,然后提着粥就绕开走,谁知道玲姐上来就把我给抓住,一只手抓着我的头发,一耳光扇我脸上,“农村妹,给你脸了是吧?我没让你走,你居然敢走?”
我被打了一耳光,委屈地流眼泪,告诉玲姐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有病人要照顾所以才来镇上的。
玲姐不管那么多,拽着我的头发就开始扇,一边打一边对着同伴笑,“四妹,要不要来练练手,这丫头被我打过好几次了,次次都打不死,命硬的很,你要是不舒服可以来活动一下筋骨。”
叫做四妹的胖丫头浑身肉乎乎,不过一张脸画着浓妆,染色的头发好像老鼠毛一样发黄干枯。
四妹一巴掌扇我脸上,我疼的满脸都是泪水,一边后面退,一边哀求她们放过我?
谁知道那四妹笑着活动双手,看着我就吐口水骂人,“一个农村小****,我们打你的看的起你,乖乖把脸伸过来,要不然我一会抓烂你的脸。”
我刚要转身跑,玲姐速度更快,抓住我的头发用力一甩,四妹上来就给我一脚,我肚子很疼,一下就蹲在地上,手没力再也抓不住粥,摔在地上全部洒了。
我刚要过去拿粥,四妹接上来就是一脚,塑料袋里面的粥直接被踹飞撞我脸上,滚烫的粥覆盖在我脸上,我疼的在地上打滚,双手不断擦脸。
玲姐和四妹看见我在地上打滚,还发出一阵阵嘲笑。
“姐,这丫头你们给检查过没有?”四妹坏笑着冲玲姐一问。
玲姐笑着说还真没有,一会把衣服脱了给录点视频,保证以后看见我们老老实实,让她像条狗不敢像个人。
“对,那样才好玩。”四妹掏出手机对着我,玲姐蹲地上按住我,我满脸通红,全是被粥给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烫的粥居然没给我脸上烫出水泡。
玲姐一边按住我,一边用手脱我的衣服,我吓坏了,不断挣扎,但她一看我挣扎就打我,使劲扇我的脸,还用手掐我胳膊和胸。
我的哭声吸引不少路人,但这些老头老太太被玲姐两人一吼,没一个敢过来帮忙的。
我的裤子被拔掉,就剩下里面的内裤,我不断哀求,但玲姐和四妹就知道笑。
突然间,玲姐手里从我兜里掏出一叠钱,拿在手里后数着就松开我。
我一看那是崔九师傅换来的医药费,连忙对着玲姐说你别抢我的钱,那是救命的。
玲姐一脚踢我身上,我整个人又蹲在地上,玲姐数了数之后看着我,笑着对我说,就他妈八百块而已,当做上次你撞烂我的东西的赔偿了。
我跑过去一把抓住玲姐的手,哭着说这钱是救命钱,你不能拿走,医院里面还有两个病号等着钱用呢。
玲姐使劲掐我,旁边的四妹就过来帮忙,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就踢我扯我头发。
我被打的全身疼,特别是头皮都被扯出血来,她们俩打累了,这次放过我。
“你们不能拿走我的钱。”我哭着趴在地上哀求,但玲姐和四妹已经朝前方笑着走远。
没钱就看不了病,崔九师傅豁出命去换来的钱,不能让她们这样拿走。
我挣扎着爬起来,体内的愤怒开始汇聚,我突然捏着拳头,顿时间察觉到身体中那股气。
我站起身朝前方跑去,速度越来越快,看见玲姐和四妹勾肩搭背在路上走着之后,我愤怒地一下就冲过去,用肩膀撞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