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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三十四.弥勒张口笑天下

大家围绕于锦城于老爷子和师空剑所谈及的,德明与德聪两师兄弟离散四十多年后又有了消息这件喜事,热热闹闹的喝了一碗酒.酒刚喝过,牛大哈将酒碗往旁边一放就与孙叔广讨论道:

“哎,老孙!我问你,师兄弟之间四十多年未见面了,忽然有了点消息,这值得庆贺吗?这能算件大喜事吗?”

“这也得分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象你我这样的,作为我就不算!作为你,当然要算啦!”

“为什么?”

“这还用问?象我这样的,大英雄,人人敬仰,谁不想巴结巴结?听说我要来,家家户户摆酒宴款待,我是足吃足喝,哈哈!当然是喜事一桩!再看你!就凭你这奶奶样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谁逮着都狠不得踹上一脚的主’,甭说离散四十年,就是五十年八十年,甚至等你哏儿屁朝凉见阎王了,也都没人给你吊唁!信不信?嘿嘿嘿!”

孙叔广耍笑完牛顺奎,“嘿嘿嘿”地笑起来没完.这一回可激怒了在他旁边的牛顺奎,只见他一挽袖子就从凳子上“噌"地站了起来,伸手直奔孙叔广的胳肢窝抓去.口中叫道:

“好小子,竟敢耍笑我!今天我让你笑够了!”

他这一手叫作“弥勒张口笑天下”,是他师父“白猿神怪”文俊峰根据他所练猴拳里的招术演化而来,专门点逗人的“天泉”穴.这“天泉”穴属手厥阴心包经,不但其周围全是痒痒肉,点中可让人大笑不止,而且还会立马使人丧失反击的力量.

孙叔广是何等的机灵,他虽然嘴里在数落着牛顺奎,可两眼始终在瞄着牛顺奎的表情变化,当他发现牛顺奎的眉毛突然拧了起来,脸上也忽然变颜变色,就立即警惕起来.他见牛顺奎居高临下伸手向他抓来,凭反映,他只需将自己的上身向旁一侧即可躲过,可是,这回他上当了.万没想到,牛顺奎的另一只手先到了,正好捅在他左侧的天泉穴上,接着,最早发出的那只手也到了,不偏不歪也点在了他右边的天泉穴上.孙叔广只觉自己的两个腋窝一阵奇痒,便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来.只见牛顺奎来了劲儿,不仅两只手紧忙乎,左右不离孙叔广的腋窝,而且他那张笨嘴也一直没闲着,咬着后槽牙撒着狠地白乎,就象口里含着块热豆腐,吐沫星子满天飞:

“笑,笑,我让你笑美了,笑够了,笑舒服了,笑痛快了,笑死在这儿就算了!”

大家看着孙叔广在那里笑个不停,却见他边笑边躲,就象刚刚喝饱了笑老婆的尿,中了邪一般,两手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这时,师空劲松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知道孙叔广着了牛顺奎的道,任凭他怎么躲闪,可就是躲不开牛顺奎的那两只手.惹得周围看热闹的老少爷们儿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文俊峰见孙叔广已笑得时间不算短了,连鼻涕眼泪哈拉子都笑得流到一块儿了,看那样子也快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觉到不好,便赶快走了过来,将牛顺奎一顿喝斥,才将他止住了.这时,孙叔广停住了他的笑声,直起腰来长长的喘了口大气,顺手接过师空劲松递给他的热毛巾,将流在脸上的鼻涕眼泪哈拉子统统擦去,才又回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这么个小插曲,使大家感到盲然,奇怪,和不可思议.如不是亲眼目睹,谁肯相信,那堂堂的神力小霸王,不但能在午台上一连串翻五十个高速小翻(即后手翻),而且还能一口气将那五张十二个力的硬弓开得满满的.但却怎么也躲不过那傻傻乎乎牛大哈的“蒯痒痒”?

特别是孙叔广的父亲金鼎大侠孙祖音,大为不解.俗话说的好,“知子莫如父”,那孙叔广打小时就异常的伶俐,非常的聪明,甭管干什么,都特别的象模象样,尽管在他身上有玩世不恭和目空一切的坏毛病,但这并不影响他超强的智力和扎实的武术底子.从外表上看,他刚才还是好好的,可转眼之间,面对牛大哈的进攻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被动得让人家随便挌摭他的腋窝?怪哉!怪哉!

其实,要论武艺,两个牛顺奎也不是孙叔广的对手,孙叔广在当代武林界中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已经有了那么一号而牛顺奎只不过是会那么个三脚毛四根屁的毛头小伙而已.那为何牛顺奎使了个“弥勒张口笑天下”的招术,就把孙叔广给弄了个“笑满天下”,不亦乐乎?

原来,牛顺奎自小得病发烧不退,大夫怕他烧过了劲儿就给他吃了点凉药,病好以后,就觉得他脑子不象以前那么机灵了.比如,他手里拿着两块钱,转身干别的去了,就把这手里的两块钱给忘了,再问他,你的钱呢?他怎么着也想不起来了,等你告诉他说,那钱不是还在你手里攥着纳吗?他一看,可不?用手一数,一块两块,然后他把嘴一咧,就“嘿嘿嘿!......”一笑了事.打那儿起,人们就给他起了个雅号“牛大哈”.虽说这牛顺奎脑子苯点儿,可秉性憨厚,既好学又好问,就有一样不好,老惹人不待贱好多嘴.特别是,专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常常让人下不来台.他八岁那年,看别人练武,觉得好玩儿,他死活缠着他爸说要练武.

他爸牛风雷,是个厚道的都出了圈儿的买卖人,在小王庄大街上开个布店.从前小王庄这块地儿是个穷人窝,买不起布的人居多,所以他经常向外赊布.赊布时把帐记好了,可奈着面子却不肯上门要帐,反弄得自己有上顿没下顿,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实牛爷”.

“老实牛爷”扭不过牛大哈的纠缠,领着他找到文俊峰的鞋铺张口说道:

“文爷,近来可忙?我给你添麻烦来了!”

文俊峰正坐在他门脸房的门口尚鞋,一台头见是开布店的牛风雷,马上客气道:

“呦唷!原来是牛爷,哪阵风把您给刮来了?里边请坐!”

“文爷,我这傻小子死活非要跟您练武,您看”

“噢喔!我来看看,体格还行,要不先试试,如果不听话,或练得跟不上溜,我可给您退回去!”

“别,别!凑和着练,能练什么就练什么,我们不求练出个什么明堂,更不求出人投第,只求能赚个好体格就行!来,大哈,给师父磕头!”

从此,牛大哈就与众位师兄弟一起跟着师父学武.对他,文俊峰心里如明镜一般,知道他苯,就让他在师兄弟屁股后头习学基本功,别人练什么也让他比划什么,比如抻筋,踢腿,下腰,蹲马步等等,无所谓好赖,哪怕是“瞎练一锅粥,胡翻驴打滚”也不管他,反正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一晃三年,牛大哈十一岁了,春节给师父师娘拜年.牛大哈傻人有傻心眼儿,跪在地上磕完头不起来.师父问:

“顺奎,还有事吗?有事就说,有屁快放,站起来说话!”

“师父,我不站起来,我,我想学拳,我不想天天下腰蹲马步.您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儿不起来了!”

牛大哈梗着个脖子,顶着一脑瓜子官司喃喃地说.文俊峰一想,这孩子还是挺厚道的,跟我三年了,这是头一回张嘴.平时,虽说眼力箭儿差点儿,但支他什么他从不讨价还价,那挑满水缸的活,不都是他给包了吗?想到这儿,便将牛大哈扶起来道:

“得!我答应你.不是想学拳吗?哈!那有何难?打过了年儿就正月十五算起,我教你个厉害的.怎么样?”

“谢谢师父,谢谢师娘!那,我走了!”

等到了正月十五,牛大哈甭提多高兴了,老早就到了演练场,抻筋,踢腿,下腰,蹲马步等等,还是老一套,一边练着一边等着师父来.师父文俊峰也十分高兴,他比往日早来半个小时.他一到演练场,便兴致勃勃地将那一十二趟谭腿复习了一遍,“啪啪啪啪啪!”,目的是打给牛大哈看.把那牛大哈美的手舞足蹈.等到一上手教他,事情就不象想象想的那么简单了,差点儿要了俩人的亲命.

原来,自牛顺奎拜师以来,师父文俊峰就从来没有亲自教过他一招半式.这天亲手一教才知道,这牛大哈是要多笨有多笨.可以说,他这一辈子教各种各样徒弟,包括在体校,体院都算上,少说也有上千人,他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徒弟.说玄了,那是教前边忘眼前,教后面忘前头,教一点儿忘一片,教一段忘全面.折腾了半天,俩人全都白费劲儿了.最后白猿神怪文俊峰用手指点着牛大哈的脑门儿发话了:

“大哈呀大哈,你真是名不虚传啊!我真算服了你了,你可是名副其实的,一点儿都不带掺假的牛大哈呀!别说是我来教你,就是神仙来了也是‘瞎子害眼没治了’!唉!这么着吧,这十二趟谭腿我就算扔给你了,你有本事你就全拿走,你要是没本事,可别怨师父我不教你.从今起,你只给我练这第一趟,等什么时候学会喽,我再教你第二趟.你要是连这第一趟都学不会,我就永远不往下教了,好不好?”

说完,也不管牛大哈是个什么态度,便扭头拂袖而去.

白猿神怪文俊峰这一走,可高兴死了牛大哈.他听师父对他说了半天话,认为师父是在欣赏他、表扬他、奖励他.他认为,师父夸他名不虚传、名副其实,竟让师父的心全服了他了,并且已将十二趟谭腿全都奖励给了他.关于从这儿往后说的那些话,他连一句也没听见.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牛大哈这一高兴不要紧,他自己整在演艺练场里呆了一天,实实在在地,认认真真地楞将第一趟谭腿瞎练成了一锅粘粥.

光阴似箭,寒来暑往,一晃又是三年,牛顺奎十四岁了,每天还是在演练场里练他那第一趟谭腿.今年自打开春以来,他脑袋瓜似乎有些开壳,从练拳上看,每一伸拳踢腿都比往年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儿,那架式,让行家一看,觉得他已经有点儿意思了.这天师父文俊峰碰巧也早来了半个小时,见牛大哈在那练谭腿,便走了过来,用眼一打量,“豁,不错啊”!那小腿踢的“啪,啪”的,那拳伸出来,也不象以前那么别扭了.

“嗯,好!”

师父赞道.牛大哈见师父向他走来,便停下手脚垂手站立,低着头用俩白眼珠向上翻着,傻呵呵地看他师父的脸色.

“大哈,别傻站着,给师父来回练几趟,也好让让师父开开眼,给你挑挑毛病.好不好?啊!”

“是.”

牛顺奎听说师父要给自己挑毛病,来了精神.只见他气沉丹田,两眼放光.两脚蹬足了劲儿,一招一式的运起了真功.

其实,说起这第一趟谭腿,动作结构极其简单,与那小学校里学生们做的广播体操一样,翻来复去的就那么一个招式,并不复杂.单要说练这么一个简单招术,就花上三年时间,这人也真够笨的了.可练武这玩意儿不同于干别的,它讲的是功夫.在武术这一行里,有一种规律,凡是从表面上看起来简单的,他的实用性就越强.还有一句俗语,叫“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就是说,那些往往看起来很平常很不起眼的东西,本来是被人们瞧不起,但只要是天天练,天天下功夫,滴水穿石,铁杵磨针,就这么傻练三年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牛大哈练这第一趟谭腿,到今天为止,就整整好好是三年时间.在这三年里,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汗珠子砸脚面,把那铁拳头,铁脚趾的功夫,无声无息的练在了身上.

这回,牛大哈和文俊峰师徒俩个都动了真格的了.文俊峰在旁边可是真真正正,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观看牛大哈踢谭腿,这一看,“呦!”大吃一惊,只见牛顺奎他一脚快似一脚,一脚狠似一脚,脚脚带风,脚脚带有脆劲儿,而且那两只脚倒换起来,就象车轮一般,根本不给人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只听得满院子里一连串“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文俊峰跟他师父“铁臂昆仑”于锦城从艺二十多年,走南闯北,会过多少英雄豪杰,说实在话,还没见过有这样踢腿弹腿的人.他万万没想到,这傻小子会有这么大的能水儿!于是他兴冲冲地呼道:

“哎唷!好,好.停,停!行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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