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山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年轻人,右手颤抖着指着他道:“你,你到底是谁?”
“本侯爷姓李……”那年轻人嘴角浮上来一抹邪异的笑意,绽放开来。
“是你……”乔远山的瞳孔放大,像是见了鬼一般:“你是李靖?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以……”
李靖双手负后,依旧站在原地道:“你听着,本侯爷如今是皇上新封的征讨大帅,要借你十万大军一用!”
乔远山浑身一震,喝道:“这些人马本是我乔远山数年经营的部署,为何要给你?实在可笑!”
“哼,你的性命都不保了,区区一枚兵符还舍不得么?陈大人,你跟他说说吧,不要让他妄自送了性命……”李靖居然上前来大大咧咧的坐下了,那乔远山吓得往后就退,那群颇有姿色的女子也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却又不敢跑出去,害怕被李靖一怒之下杀了!
李靖捻了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吃得有滋有味的,也不理睬他们,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陈大人……你……你居然出卖我?我杀了你……”那乔远山居然在李靖面前还敢行凶,手中不知道何时摸出来一把匕首,就朝陈昱刺去!
陈昱惊慌失措叫道:“你我是朝廷官员,本就要逢迎上意,却也怪不得在下吧!”
“叮……”匕首刺中的是一个碗,朱浩已经鬼魅般的拦住了陈昱面前,及时将一个酒碗挡住了匕首尖端,就势一脚踹出!
“哎哟……”乔远山翻了几个筋斗,在地上滚着!
“你最好清楚你的处境,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朱浩吼了起来,打一个酒鬼他还是十分乐意的。
“是……是……在下这就引侯爷前去总兵府内取兵符……”乔远山也算是识时务者,被踢得鼻青眼肿后,知道不能反抗,也就认命了。
慌慌忙忙的带着李靖、朱浩去了总兵府,陈昱也与李靖等人道别了!
上了一辆马车,驰出了城去,到了城外的空旷地带,果然看见了前方有营地显现出来。
那片营地绵延了数十里地,人数至少在十万以上,显然乔远山这个奸贼暗地里早已在大举招兵买马,想要意图不轨了,一般的郡治的驻军也不过是三五万人而已,而乔远山居然扩编到了十万,真是狼子野心。
总兵府富丽堂皇,坐落在一处小镇上,占地甚广,乔远山引着二人进入府内,一看这形势,府内的人立即变得惊异了起来,乔远山一边前行,一边朝迎面而来行礼的家丁使眼色。
家丁们都是熟知他的,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五个高手侍卫全都不见了,而后面跟了两个面色肆无忌惮的人,显然是老爷被人胁迫着,方才见到乔远山使眼色的,是一个家臣,匆匆忙忙的走开了!
李靖、朱浩被乔远山带进了客厅,他命人看茶,面色转变得异常谦卑的道:“侯爷且稍等,末将这就去内室取出兵符来,交予你……”
朱浩瓮声瓮气的喝道:“快去快回,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你整个总兵府都会被灭了!”
说着喝了一口茶,那乔远山一听这凶狠的话,也是心惊胆战,但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然后离开了大厅!
在总兵府大厅内,两人正喝着茶,朱浩已感觉到了一丝不妙,道:“侯爷,那乔远山去了这么许久不来,只怕又在耍什么手段了!”
李靖满不在乎的坐在太师椅上,笑道:“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跳梁小丑终究无法掀起什么大浪且看他弄什么鬼,咱们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正说间,外院忽然那一阵嘈杂,似乎有大批军备精良的人潮大厅这边开来!
“是大队人马来了……侯爷……”朱浩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应对,却见李靖仍旧慢条斯理的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虽然坐下了,但是朱浩哪里能真正静下心来啊!坐立不安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大批人马!
“给我杀……”还在门外,就有人一声呼喝,齐刷刷的,门口冲进来一列列手拿刀剑的士兵,如狼似虎般,见了李靖等人就刀挥剑刺,招招不离要害!
也不见李靖怎么动作,忽听得此起彼伏的一阵惨呼,噼里啪啦的烫到了一大片,只听得一声大喝:“哪里跑……”
“额……”惨呼声在外院惊天而起,一下子,整个总兵府内外都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朱浩跑出去看时,只见李靖已经手握一柄通体红艳艳的巨剑,傲然而立,剑尖已经刺破了试图奔逃的乔远山的喉咙,“普通!”乔远山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血流了一地,倒地再也醒不来了!
“尔等听令……本帅鼎天侯李靖,乃是圣上赐封的征讨大元帅,奉命接管竹仙郡驻军,乔远山不停圣旨,执意违抗死有余辜,尔等还不跪下?”
李靖声如黄钟,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隐隐发疼,一下子,气势汹汹杀来的数百人众纷纷被震慑住了,因为李靖手中的令牌确是大帅之令牌,而且传闻鼎天侯乃是与龙池雨打天下的枭雄,其年纪虽然不足三十,但是威势却丝毫不下于龙池雨,看着此人的面孔,却也丝毫不会怀疑了。
那些将士纷纷跪倒,拜见大帅。
李靖命人将竹仙郡总兵兵符收了上来,印玺也一并收了,前往军营内接手!
与此同时,整点了竹仙郡驻军的事宜后,立即开拔浩浩荡荡的开往吴房郡。
其时刀奴已经被花翎拿下了,关进了大牢内。
这花翎本是一方枭雄,虽不是州王,但也会相当于一郡之地的军政大员,吃得是老本,部下都是不认圣旨,只认他花翎的号令,治军严明,将士一心。
刀奴初拜见的时候,将圣旨内容说了一遍,而后大陈李靖的厉害,结果这些都让花翎听了不舒服,花翎当初之所以投诚了,却是实力太小,根本不是争霸天下的时机,而后大宇国新建,花翎立即迅速的招兵买马,想着某日颠覆大宇朝,亦或者占据一方,行割据之权,所以刀奴却是将他激怒了,二人立即大打出手。
刀奴修为不低,玄功境聚鼎,九三步神出鬼没,手中万灵刀随意挥出,周遭几丈内的元气、空气都像是被榨干了一般,迅速的缩紧,花翎在那一瞬间生出一股徒劳无力的挫败感,但是他的修为也不低,迅速的抽出了左手鞘内的蛮狮刀,迎面就是一刀劈至!
蛮狮刀以昆山元石打造,在成刀之时又以蛮狮之血洗涤渗透,这刀天然有一股狂劲,何况花翎又是大破灭刀法的传人,修炼二十多年,修为也丝毫不逊色于刀奴,这下两人可真是棋逢对手,在那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互拆了数十招不分胜负。
刀奴爱刀成痴,所以连自己原本的姓名也抛却了,自称刀奴,以刀为神,自己则是尊刀为师,他与刀的体验是万分的神妙,往往很快就能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所以那花翎虽然有大破灭刀法,还有那蛮狮刀狂暴加持,依旧难以胜过他!
刀奴九三步更是出神入化,让花翎惊叹连连。
最后还是刀奴击杀了三名高手,这才被花翎麾下的众将一哄而上将其拿下的!
花翎原本还训斥那些将领,但是又知道刀奴修为极高,纵虎容易擒虎难,况且又是军中大事,不能为一时意气而坏了大事!
所以只能将其关押了,但是花翎也不失为一介枭雄,颇有爱才之心,不想平白无故的杀了这英雄,所以才让刀奴保得了一条性命!
这天花翎还在大营内吩咐诸事,忽然有探子来报,说鼎天侯李靖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开来了!
花翎大惊失色,李靖的名头他是听过的,那可是邪神般的存在,昔日打遍九州各地罕逢敌手,就连天王学院的院主皇宇筱都败逃,已经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了,只是他更惊讶于李靖何以有十五万大军,在短短的几天内集结?
花翎立即领兵前往阻截,到了防线附近的山头上,朝远处望去,只见密密麻麻的,一片旌旗、战甲、长枪布满在了数十里的地界,源源不断的像是蚂蚁一般往这边靠近!
此地界原是幽州就地,昔日花翎盘踞在幽州数年,与那关月冷也无瓜葛,就连那日龙池雨大破关月冷的幽州军,他也只求自保,不曾出过兵,数年来都很低调,没想到偏安一隅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区区一个李靖的下属就让自己很头疼了,更别提李靖本人了!
“快,遣人去拜访鼎天侯爷,问他此为何来……”
花翎站在山头上,命人去对方营内拜访。
一个时辰后,探子来报:“鼎天侯请将军前去大营,如若在一个时辰内未到,就要大军压境了……”
花翎浑身一震,李靖果然不是善类啊,霸气十足,比起自己是在强太多了,罢了罢了,原本就是无可抵抗的,还不如任命吧!
花翎喝道:“取我披挂来……”
“将军……您难道要和昔日的云州王抗衡吗……”那侍卫战战兢兢的问。
“混账……”一记巴掌重重的打在那侍卫的脸上,打了一个趔趄。
居然连自己身边的人都变成惊弓之鸟了,看来是万万不能抵挡的!
那侍卫不知自己犯了何错,但见花翎穿了一身戎装,只带了几个随从,兴冲冲的策马往前方的大营驰去!
“快看……花翎还是来了……”
朱浩笑了笑,赞道:“侯爷果然是神机妙算啊,花翎果然闻风而至了!”
李靖高高坐在一匹白马之上,一身的金黄甲胄,原本他位极人臣,功劳盖天,也只有这等华丽的盔甲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
“花翎虽然自负,但是终究是过气的枭雄,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更别提本侯爷的威名压制着他,他也只有投靠一途了……”
李靖笑了,眼见得前方山地间几匹快马疾奔,越来越近,他倒是没想到这般快刀斩乱麻的法子,居然这么轻易的平息了这些麻烦,倒是有些意外!
“末将吴房郡驻军总兵花翎拜见鼎天侯……”
一名四十来岁的黑须大将下马就拜。
李靖高高在上,抬了抬手道:“花将军立了奇功啊,请勿多礼!”
“花某不敢,侯爷远来,末将未能远迎,未获罪就算是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贪功啊!”
花翎战战兢兢的回应着,丝毫不敢怠慢。
李靖笑道:“花将军言重了,你可知竹仙郡总兵乔远山如何了?”
花翎如实答道:“被侯爷就地处决了!”
李靖点点头道:“对有罪之臣,那是死有余辜,对于有功之臣,本侯爷会多加褒奖的,你自行来见本侯爷,已是很大的功德了,避免了兵戎相见,何况此番本侯爷出山,那是必定马到功成的,所以说花将军必然会立有奇功!”
花翎垂首道:“侯爷说的是……”
李靖又问道:“你军中将士整点了么?”
花翎道:“五万三千人整,随时听候侯爷吩咐!”
李靖点点头道:“好,立即准备粮草、辎重、引本侯爷前往营内一观……”
“是……”花翎一听李靖要只身前往他的营内,内心立即闪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的,如若李靖到了他的军中,那么他一声令下,将李靖当场击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李靖这人岂会是这么轻易的不顾性命的人?这么一想,立即又捏了一把汗,明知李靖有着十足的把握,所以立即打消了念头,领着李靖以及五六人侍卫前往吴房郡驻军军营内检阅!
当将近三十万的大军在官道上开拔,满山的鸟兽纷纷惊走,旌旗猎猎,逶迤而行!
花了十天时间,大军终于开到了幽州与青州相邻之地了。
群山苍茫,远空寂寂,这片地界呈现出昔日行军的痕迹!
车马辘辘,兵甲森森,这支将近三十万的大军宛若狂潮一般行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