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吆喝着,手中的马刀、狼牙棒、怪棒挥舞着,也不知是耀武扬威,亦或者是这样能更快的杀掉对方。
“哼……”一声不屑和鄙夷的冷哼自郎赤风的鼻子里发出,一道电光一般的身影高高的纵起,在身侧的众护卫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前方与那群沙盗重合之处,忽然卷起了一阵阵的风暴,紧接着,短促凄惨的哀鸣在血光之中夹杂错落着。
“嚯……”金色的光芒瞬间蔓延飚射几十丈的空间,众人的眼眸都为之一炫,头脑立时发晕,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
站着的正是身上不沾染一丝血花的郎赤风,而他脚下却践踏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甚至那些还不能被称之为尸体,全都变作残肢断臂了,他像是干了一件十分正常不过的小事,就像是倒了一杯酒,然后喝了,缓缓的走回来,上了马,继续往前赶路。
其他众人都看呆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郎赤风出手,宛若天神降世,修罗震怒,还只是一刹那间,那群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策马狂奔而来的沙盗就变作了冰冷的尸体,再也无法动弹,也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风沙依旧十分狂暴,如若不是紧闭着嘴巴,亦或者以面纱挡着,必然会吃到沙子。
风呼呼作响,几头鹰隼自偏远的天际俯冲了下来,然后自头顶不高的左右侧滑行而去,十分的优雅,它两只咕噜噜十分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边刚才郎赤风他们走过的地方,它闻到了血腥大的味道,当然,它的饥饿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缓解。
那有力的利爪朝着血淋淋的尸体堆里随意的一抓,又快又准,抓了俩胳膊就掠走了!
除此之外,沙漠之中别无他物!
马队中的向导显然是被郎赤风的身手吓到了,几次都有些踌躇,惶恐不安,但还是忍住了!
郎赤风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不对,扬了扬手道:“咱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顺便看看地图!”
吃了干粮,补充了一些水,郎赤风与那向导研究着地图,问道:“我们是否到了这里了?”
他的手指指着发黄的地图上一处空白处。
“是……是的,大人……穿过这个大沙漠,然后经过这个集市,再走三十里就是盘神的皇城了……”
向导似乎还是心有余悸,郎赤风随手之间击杀数十人的情形还在脑海里闪现着。
“那么咱们休息一会儿后,赶往那处集市补充一下食物和水,现在天色有些暗下来了,最好是能够去集市上住上一晚就好!”
郎赤风一切都打算好了,其余众人只有点头的份儿,那些护卫没有一个不对他五体投地,高山仰止。
果然,再次上路后,再行了不足十里路,就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地图上标识的集市,傍晚的集市没了白日的热闹,死气沉沉的,想来也知道这个市集是周遭数百里才有的人口密集的交易之处,再冷清傍晚时分依旧有一些客栈敞开门做生意。
郎赤风命人牵着马匹,自己则十分洒脱的走在最前面,有些许外来客的好奇,四处扫了扫,走进了一家名为“万客来”的客栈,坐定之后,立即有穿着异域服饰的店伙迎上来,操着一口听不懂的话语问着什么,大致能想象得到问的是关于吃什么东西之类的话语。
郎赤风不会武尊国的话,只得朝旁边的向导说了一句:“你让他随意上一些东西来吧!”
话还没说完,那个店伙忽然笑了出来:“原来几位是来自九州国的朋友啊……真是失敬失敬啊……”
“不是九州国,是大宇朝……”
一个护卫纠正着说道。
“是,是,是,小人倒是忘了,九州国现在成了大宇朝了……几位客官吃点儿什么?如要住店,小人帮各位收拾房间,将包裹放进去……”
那店伙也是殷勤,双眼中放出灿烂的光华来!
“不必了……”郎赤风闻到了十分香浓的肉食的味道,这行路一个月一来,整日吃得都是些干粮,不知道多久没有沾过荤腥了,实在有些怀念:“你弄一些牛肉、馒头……”
那店伙随即又问:“那客官要不要来些酒?我们这儿的酒也是有九州国……哦,不,大宇朝那边口味的!”
“不用了,去吧……”
店伙去后,郎赤风叹了一口气,不能喝酒,不是自己怕醉,而是怕其他的侍卫会醉,以自己的修为就算是毒药都能轻易的逼出体外,更别说是酒了,只是有肉无酒却也太煎熬了!
吃过饭菜之后,郎赤风等人跟着店伙去了内院客房,各自去了房间歇息,连日来的赶路实在够呛,就算是郎赤风这等神功境的不世强者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和难以忍受的脏乱,洗了个热水澡后,就穿着单衣端坐在床榻上打坐歇息。
即便是打坐,那神思依旧呈半梦半醒的状态,并不睡死,这个客栈内的一切动静无不呈现在他的耳中。
“准备好了吗?现在他们大概都睡了吧?嘿嘿……”
“准备好了,你确定他们是来自于九州国的人?”
“是的,没错,上面是这样说的……咱们说不定能够捞得一些不菲的钱银,你们没看到他们的包裹吗?嘿嘿……”
“那么事不宜迟吧……”
“对了,你今日为何不在那饭菜中下毒?这样岂不是快得多?”
“嘿,尽数在睡梦中杀了岂不是好得多?还费那功夫干什么?何况毒药咱们哪里去找?他们来得那么突然……”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行动吧……”
郎赤风一对半闭的眸子忽然挣了开来了,他知道声音来自于楼下某个角落,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往楼上来了!
郎赤风没有动,兀自将一对眼眸闭上,安然打坐。
客房外的声音异常的轻,要不是郎赤风修为高深根本也觉察不到,自然那些护卫也是难以察觉的,非得自己动手才行了!
眉头微微一皱,刚自床榻上起身,忽然“嘭嘭嘭”三声响,三道人影分从房门左右、窗户鱼贯而入。
一个个身着黑色劲装,显然有备而来,几乎不要仔细去看,郎赤风就可以认定这些人的基本来历了,这群人分明就是住店时见过的店伙等人,虽然蒙了面,穿了黑衣,但是气息却是不变的。
“呯呯呯……”又是几声响,还伴随着痛苦的哀嚎声,一扇大门四分五裂,三条人影不但撞毁了楼上护栏,而且径直掉落下了楼层。
一条诡异的人影几乎是飚射出来的,像是一阵旋风,朝着混乱的楼层一卷。
那些刚刚杀进护卫寝居的杀手纷纷遭受了重击,死伤惨重,望风而逃。
“不用追了……”把手一扬,郎赤风站在楼道上,望向下方的院子,发现整个客栈变得悄无人迹,好像傍晚时的人都未曾存在过一样!
“真晦气,居然碰上了黑店了……”一个护卫嘟啷着,幸好郎赤风出手迅速,所以没有让他们受到多大的损失,但也是虚惊一场,众护卫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哼,这等身手只怕不单单只是黑店强盗之流才对……”郎赤风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进入房内,这等程度的夜袭还不会让他惊到,坐定之后,那群护卫也围着他在四周或站或坐的望着他。
“大人,您的意思是……有蹊跷?”一个机灵的护卫试探着问道。
郎赤风嘴角扬了扬:“是啊,这群人如若只是一般强盗,身手不会这么好,而且行动训练有素,这也不是一般武人能做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某个势力派来的!”
“难道是武尊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护卫不解的问。
郎赤风摇摇头,眼神中浮现出一缕迷惘:“这个也是本官想不到的事情,既然要接受讲和,何以要半路截杀于我?”
“一定是武尊国皇帝设的套,想要大人自投罗网,送上门去给他们拿了,大人在国内的地位崇高,正好以此来威慑大宇朝……”
另一个护卫不忿的喝道。
郎赤风摇摇头道:“还是觉得不对,如若要是杀本官大可派遣大高手出手,何必枉送这些性命?正可谓费力不讨好,这又何必?根本就没有好处,如果武尊国皇帝真这么做了,那么该是何等的愚蠢?”
“虽然是这样,但是也难保他们不打大人的主意啊,听回到鹿玉关的徐继新将军说,他面见武尊国皇帝的时候,就险些被皇帝不分青红皂白的斩了,显然是冲着大人来的!”
“可是……叫这些跳梁小丑来截杀我等,也太过于打草惊蛇了,你们认为可能吗?”郎赤风又提出异议,众人也纷纷摇头。
但是那个护卫又道:“这个也不是不可能啊,兴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杀大人,而是想要大人对武尊国交恶,在您面见皇帝的时候,将此事和盘托出后争执,然后武尊国就能以我大宇朝和议不诚之名,堂而皇之的挑起战事,届时我大宇朝背负恶名,就处于下风了,正如了武尊国皇帝的意了!”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郎赤风沉吟了一下,饶他平日睿智骁勇而不由得有些捉摸不透了,但是隐隐间,他觉得这次的武尊国之行十分的不妥,仿佛自己正朝着一张无形大网跳进去,可是现在全崇武大陆的人都得到了消息,他身为大宇朝的丞相,出使武尊国签订和议,如若自己畏惧,而半路返回,不但有负圣望,而且也让整个大宇朝也颜面无存,这是有关国体的大事,绝对不能退缩,何况他郎赤风岂是畏缩之辈?
不管对方有何等的招式在等着自己,他都打算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自从出现了黑店刺杀一事后,众人也更加警戒了,但是这一行依旧是多灾多难,一连十天的时间就遭受了十次的暗杀,连日苦战,护卫也从一开始的十人削减成了五人,郎赤风依旧满不在乎,面不改色,一出手之间就能取掉袭击者的性命!
当到达盘城的时候,郎赤风的护卫已经只有两名了,分别在他身后左右跟随着,就连那些马匹和一些带给武尊国皇帝的礼物也都被搁下了,只带了一些包裹,去求见武尊国皇帝。
来至宫门竟然被门口侍卫拦阻了,直到郎赤风呈上了和议,给侍卫打点了一些之后,这才得到了皇帝的接见。
进入皇帝的偏殿内,郎赤风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少帝正一身明黄绸袍的坐在龙座上,他品着香茶,神色十分的怠慢!
“大宇朝首辅大臣郎赤风奉皇命前来觐见皇帝陛下……”
郎赤风也不失了礼仪,行了君臣大礼,左右两名护卫也拜伏于地,口称万岁。
少帝这才抬眼瞧了三人一眼,忽然间,他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一样十分感兴趣的额艺术品一样,审视着郎赤风,双眉抬了抬,嘴角上扬了一些:“哦,三位平身吧!”
心道:“好强的高手啊!”
单单在一丈之外就感受到了郎赤风体内强大的真气,引得这个对任何事都不会失措的少帝都震惊了,但是那震惊也不过是一下子而已,立即又变得十分的平静了,但是方才的那股慢待却冲淡了,他开始有些重视郎赤风的存在!
郎赤风心道:“好一个少年天子啊,英武不凡不说,还深藏不漏,颇有帝王之相啊!”虽然要拘礼,但是却也不忘了试探这位少帝的心意,但是在短短的几个照面,郎赤风一无所获,只令他更加的迷惘了,是这个人的心思太过高深,还是说派人刺杀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朕已经听说了阁下等人十日内遭受数十次袭杀的事情了,此事实在让朕过意不去啊,武尊天子脚下,谁曾想还有人这般胆大包天刺杀使臣,也是朕的过错,请郎先生等人不要怪罪啊,朕已经令人派出大批人马去查了,相信不日就有结果,请郎先生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