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临双目闪烁了几下,说出不同的意见,显然对于龙婷对那方尧天言听计从有些不悦,他也是一方名将,难道就真的不如这个李靖的下属了?
“哦,李将军怎么看的?要知道现在大战刚刚结束,要是耽搁一下,就错失了战机,很可能直接导致整个战局的发展……”
方尧天虽然在李靖做主帅时没怎么出风头,但是也被予以了神兽营统领的职位,直接由李靖管辖,地位也是十分尊崇的,但是龙婷临时做主帅后,他的神兽营也被月神教的三大神物给破毁了,他不是敢于平庸的人物,自然想崭露头角!
“方将军,你急于让我军大胜,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我军如若全数出击,要是出了岔子,李王爷和龙王爷回归后要是看到大军没了,谁来负者责任?”
李登临面露敌意,狠狠的瞪视着他!
“哦,方某人言尽于此,还是请龙将军定夺吧,以免失了战机!”
方尧天不再说话了,转而朝龙婷拱了拱手!
他相信龙婷是明智的,自然能够看清楚情形,机不可失这个成语她是知道的。
龙婷沉吟不语,站在高岗上,身上的披风迎风猎猎作响,但是她的脑海里却出现李靖当夜神色紧急的命令她暂时统帅三军的情形,她犹豫了,娇躯微微一震,而后在众将凝神屏气之中,说道:“暂且收兵吧,我军占据了这天然要地,谅他赵成龙的人马难以进入此地,可报的几日!”
“可保的几日?龙将军,你可知我军的粮草还剩多少?已经没了,早已让军中分批打猎才能维持活计,只怕一日的时间就能呢个将整个十里方圆的活物吃光,三十万大军可不是小数目啊,请龙将军三思……”
方尧天不得不进一步陈述军中的困境,希望龙婷能够顾全大局,不要为人蒙蔽!
龙婷本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但是……但是她却想到一旦大败,如何向李靖交代的事情,于是就迟疑了!
“好了,方将军,你不必说了,我们还是紧收吧,只要不让赵成龙的人上山谷,我相信王爷他们会回来的……”
龙婷居然对李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性了,李靖再时的无往不胜,当真是令人不由自主的不想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唉……龙将军是坐失良机啊……只怕……”
只怕青云州大军就算不与赵成龙交战,也会自行瓦解,但是方尧天没有说,他知道事已至此没有转悠的余地,语气得罪大将,倒不如老老实实的住嘴?
“好了……命令下去,在李王爷和龙王爷未归来的情况下,要日夜死守着山谷,每日派出打猎的队伍,哪怕走远一些都要把食物弄好……”
龙婷下了山岗,留下一个将令,回了中军大营去了!
“唉……青云州大军的形势堪忧啊……”
在众将离去后,方尧天望向下方的起起伏伏的山地,忽然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在那赵成龙的中军大帐内,正在商讨战事。
那伤势还未痊愈的风黄说道:“现在我军想要拿下青云州大军的话,只有一个方法可行了!”
“什么方法?”赵成龙十分虔诚的问起,态度与之前好了何止十倍?
“两日内不要攻打青云州的人马,在这两日间,我军要做一些措施来针对他们……”
“哦,愿闻其详,风黄大将军有妙计了?”
见风黄丝毫没有介意他之前的无礼,赵成龙不由得微微感到歉意,立即问道。
“这个嘛,也不算什么妙计,不过是先辈们留下来的一些办法……其一:我军要在那山谷之下附近的地方每日埋锅造饭,将香气飘往山上去;其二,派遣一些动作麻利的士卒前去查探水源的情况,如若能够切断或者破坏敌军的水源,这就能够不战而胜了……”
那风黄侃侃而谈,俨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战将,并没有为之前的不愉快而影响到。
“妙啊,切断水源,敌方处在高地,如若切断或者毁掉他们的水源,他们本身就饥饿交加,又没了水,只怕所有士卒都会崩溃,整个三军都要抓狂,眼睁睁的看着彼此死去……但不知第一条是什么意思?在青云州屯兵山谷下方附近埋锅造饭?还请明示!”
赵成龙俨然变成了一个谦虚周到的明公模样。
风黄扫了他一眼,然后道:“敌军本来就饥饿,未能好好休养,我军要是在那里做饭,就会让他们更加抓狂,勾出了他们的馋虫,那么还有什么心思想练兵打仗的事情啊,然后在第三日的时候,估摸着他们也濒临绝望的时候了,我军可以疯狂猛攻,敌军战斗力大打折扣下,我夜狼战士夜中攀爬峭壁偷袭,配合大军掩杀入山谷内,何愁不灭了敌军?”
赵成龙一拍木案,大笑道:“好啊,风黄大将军果然是我军智囊人物啊,立即按照大将军说的执行……”
天色大亮,头顶上一枚日光高悬,眩得人目光为之刺痛。
清风吹拂,少去了严冬的寒意,多了阳春三月的熙和温暖,万物复苏,青翠鲜嫩,散发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这原是一个很好的清晨,走马观花那会再好不过的事情,何况又是在这波澜壮阔的大河之畔,一大片草坪布满在沙滩之上,其余一些杨柳郁郁葱葱的坐落在那里,真是美极了!
李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然后仰天伸了个懒腰,被这和熙的日头照射着,不冷不热,实在是太惬意了,望向十丈以外浪花朵朵的河水,李靖吐了一口气!
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在追杀月神教圣女时发生了意外,被月神教圣女设计袭击,最后被强力震落入了那龙河水底,当然,月神教圣女也是同样的命运,而且比他更惨,至少自己还懂水性,可惜月神教圣女却险些被河水淹死,要不是自己……
对了,她不是自己的死敌么?自己不惜追袭数十里杀她,怎么会稀里糊涂的救了她?
脑袋有些乱,有些痛,但是他依旧记得昨晚的事情,他梦见自己变作了一条巨龙盘绕在了梦中的一处类似于水晶宫的大玉石柱上,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真的变作了巨大的龙身,他在水底畅游,鱼虾环绕而来,鲸鲨退避,当真是享尽了海中霸主的无上威风,后来他发现了大蓬的白色水泡浮起来,原来是月神教圣女自己落入水中眼看就要溺水而亡了,不知道为何,李靖居然在那一刻救了她出了这水中!
嗯……她的人呢?
李靖响起那个神秘女子,立即转身四下里环顾着,在十多丈外的一处草丛内露出一蓬凌乱的发丝,还有一缕衣襟,不用想就是同样昏迷过去的月神教圣女吧,她昏迷倒是因为溺水,自己何故也昏死过去了?还有这龙身何时变回来的?
虽然疑虑重重,但是李靖却没有介怀下去,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朝那处草丛走去!
“你……你别过来……啊……爹爹……你们不要杀爹爹……不要杀我……嗯……”
像是进行着一个梦魇,趴伏在草地上的女子忽然全身颤动着,梦呓的声音十分的急促,但是又压抑而小声,要不是李靖的听力过人,只怕也听不出来!
她的脖子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人用力掐住,身子正遭受了残忍的毒打,面色异常的惊恐难受,微微的翻滚着,但是却又难以做出更大的动作!
她梦魇了,不像是一般的噩梦,而更像是自小经受了非人的经历,一个人假若自小就有着某种阴影,那么她遇到某些压抑的事情的时候她会变得十分反常,甚至十分虚弱,不是难以反抗,而是不敢去反抗,那会心理承受得太多,丧失了许多正常的判断!
就像是溺水一样,假若你曾经有过溺水昏迷的经历,你会怕水,就像是害怕魔鬼一般。
难道这女子也曾经溺过水?
李靖站在那具在睡梦中挣扎的女子一旁,先是神色冷淡的旁观了一阵,而后轻轻拍打着她的脸,他并不知道这女子姓甚名谁,只知道她是月神教圣女,只是轻拍她的脸颊,口中道:“快醒醒,快醒醒……”
如水嫩滑,这个冷酷绝情的女子不失为一个绝世俏佳人,肌肤几乎是吹弹得破,但是此刻却因恐惧而扭曲变形,像是个急需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气若游丝,脆弱的令人不得不生出恻隐之心!
李靖贪看她的容貌,但是心内对她的那一点杀意却丝毫不减,在大事情面前李靖向来不为美色所动,他不可能因这个女子表露出一丝的脆弱就对她态度大转!
一声惊叫声中,这个月神教的圣女终于苏醒了,第一眼瞧见这个男人的面孔,第一个反应就是右手握拳砸了过来,这几乎是她的本能反应,显然是受过某种奇异的训练所致,也可能是心内有一种极端的不安造成的!
李靖“哼”了一声,强有力的大手一把捏住了打过来的粉拳,相比起昨夜的神鬼莫测,这只拳头出奇的虚弱难耐,俨然是一个小女子的力量,对李靖难以造成丝毫的威胁,但是李靖的眼中却放出慑人的光芒,一股杀气自心底涌上来,定定的审视着她!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本座何惧一死?你我本是敌对的立场,无怨无悔……”
女子高高扬起雪白的下巴,神色异常的刚毅,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
李靖却只听到“本座”二字,没想到到了此刻她还以这个称呼自居,感受到她不屈服的态度,打了个哈哈道:“圣女难道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救命恩人的?昨夜要不是在下救你,只怕圣女早已是水神的女儿了……”
不知道为何,李靖此刻居然还生出一丝调侃的意味,究其原因,只怕是因为悄然升起的一缕不轻易放过该女子的想法,你不屈服,我李靖偏要让你屈服,彻彻底底的屈服!
这不禁让李靖想起与杨寰之间的旧事,这简直就是旧事重演,李靖的脸上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李靖,你为什么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请便吧!”
月神教圣女面色郁怒,仿佛李靖不是救了她,而是诬害了她一般!
李靖肆无忌惮的盯着这女人精致的五官,不施脂粉却有着天生丽质的容貌,大眼亮而阴冷,高挺小巧的鼻子,下面点缀着两片略微发白却十分圆润,弧线优美的樱唇,散乱的长发与贴在身上的宫装,描绘出一幅妖魅出世的画面!
李靖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瞧了至少几十个呼吸间,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这么惊艳的一个大美人儿,为了自己可怜的尊严要丧命在此处,何必呢?”
“与你何干?本座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女子冷笑,身子轻颤着,显然伤势以及溺水后她的身子之虚弱不亚于一个分娩后的产妇!
“圣女可曾听说过一个成语?”
“哼……废话少说……”
“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替赵成龙卖命又何必呢?赵成龙是一介庸才,根本不配拥有一州之地,现今他拥有三州之地,那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寻死路,不是我李靖或者青云州大军与他过不去,而是大势所趋,圣女是智绝之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形势么?与智者联手总好过与蠢猪合作吧?”
李靖不顾她的置之不理,一边凝视她的表情一边展示着口才!
“哼,这是本座的事情还轮不到阁下做主……”下巴抬得更高,月神教圣女的态度丝毫都没有松动的样子!
“好了,在下还是开门见山得好!”李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接着道:“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圣女还肩负着某种仇恨亦或者神圣的使命没有完成,如若今日就丧命了,岂不是遗憾终生?在下言尽于斯,圣女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