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的新娘子被皇帝在殿前降了级,此刻又被孤零零的领出大殿,任谁都能看出皇帝对这个女人的不待见。
飞白被宫女送到离御书房最远的小宫殿中,正好挨着主人已经疯癫的如意苑。如意苑的女人吃饱了饭开始哼哼哭笑,女人一身红装敞开了大躺在新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嬉笑怒骂声,眼珠在眼中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什么主意。
被安排来监视凤女的月灵看着遍布血红的屋子心里颤颤,她才十四岁,虽然也是经过了腥风血雨才被选拔出的孩子,但是总归是个孩子。“凤女……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什么事?“凤女揭去脸上的薄纱,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的八层衣服扒掉四层,拿起桌子上摆好的莲子花生就吃了起来。一脸淡定好像出嫁就被受冷落的不是自己!
飞白心头现在放不下其他事,她的满心头都是完颜烈那个蠢货,竟然用血衣来挑衅轩辕明殇,虽然这样能让流云宗过得更惨……但是……受苦的是她啊!就让她在宫里养花弄草做小透明不好嘛!
女人脑子弯弯绕,手下一点没停,榛子剥的噼啪响。
相处近一个月,月灵多少知道一些女人的脾气,竟然也神奇的平静下来,开始努力尽到陪嫁丫鬟的职责,帮忙剥榛子。
喀嚓声不绝于耳,待到月上柳梢头,桌子上干果的皮子堆成一座小山,连隔壁的凌儿都不在哭唱,门口才传来繁杂的脚步声。
帝王娶亲可是天底下最大的事,男主角却在晚宴结束后在御书房呆了大半天,如今好不容易来看新娘子了又一脸阴郁,挥手就要撵那些行礼的老嬷嬷走。一溜儿的丫鬟太监没得办法,只能小跑着跟在身后,想劝皇上走程序来,却被冷家侍卫的眼光喝住,不敢上前。
宫内没有太后,没有皇后,好不容易进了一个凌家千金,没等到封号,就死了爹,疯了……没有任何人主持后宫,谁敢上前说皇上你这么做不符合规矩!
“你们都退下吧!”男人冷冷挥手。
下人们踌躇犹豫,端着喜帕、吉物的丫鬟更是惴惴不安。
冷锋的视线刀子一样扫过颤抖的人们,轻声威胁。
“皇上今夜宿在然春居!明白吗?”
“……明……明白!”
繁杂的脚步声在院门口止住,等到进了院子,只剩下那个沉稳的声音。一步一步,似踏在飞白心上,又似踏在飞白脚下。
该来的总会来!
飞白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花生嚼碎咽下去,也不穿那四层外衣 ,只是简单的抖了抖身上的花生皮子,拍拍脸,坐稳,迎接自己的‘皇帝夫君’。
“吱呀……”长时间无人居住的房子木门发出腐朽的哭号,给静谧的小院带来更深的恐怖。
黑色的衣料带着夜色的浓黑,滚着红云荡进屋里。那个飞白自己也说不明是怨是恨的男人目光冷冽大步走进屋中。
“曦言!”两个字每个字都咬的极重,透着刺骨的寒意。
月灵在流云宗那样的地方出来,自认不惧任何人,却也被面前这个男人的惊天血气所吓住,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出去!”男人看都不看对方一眼,所有的目光都在喜床的女人身上。
在这个流云宗派来讨好自己的凤女身上。
月灵被这一喝吓得脸上褪尽了血色,但是宗里的命令告诉她,不能退!她倔强的昂头,露出坚毅的样子。
“出去吧!”沙哑的女声响起,安了月灵的心。
“凤……”
“去!”
月灵带着复杂的担忧,行礼鞠躬,慢慢推出门,临走之时,还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被叫做曦言的女人轻轻转过头,仰起脸,直面男人。
明殇被女人漆黑狭长的眸子摄住,整个视线都被这人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好像对面坐着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只专门吸人魂魄的妖。
这人的侧面与猫儿极像,甚至几度让男人以为,这就是她的猫儿。脑中这样想,男人也不知怎么的,鬼神神差的张了嘴。
“猫儿?”
女人面无表情不应声,眼珠却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手更是在无人看见的袖子中用力一握,在手心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
明殇紧盯着女人的反应,被那样薄凉的面容泼了冷水。这不是她的猫儿,那种滑腻冰冷的气质,让男人再次清醒过来。西茫送来的那件血衣,足以说明了飞白所受的的一切苦痛,那样多的血水……
这个人!是他的仇人!
没有流云宗的参与,今天的他依然拥有着猫儿!心底的怒火嗖的就扑上了理智,眼里那些缠 绵的温柔都变成了镜花水月,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厌烦和怨恨。
他目光无忌的在女人的身上扫过,带着钩子一般,徘徊在女人隆起的胸口,与在用膳时挑吃什么的眼神毫无二致。光是视线就让人觉得羞 耻。
“凤女?”男人瞥眼瞧向旁边凳子上层层红衣,鄙夷两个字写了男人满脸。
“呵呵!流云宗这么迫不及待的将你送到我床上?”
飞白透过屋内的烛光可以清晰的看见男人刀削般俊朗的脸,听见他的讽刺的声音,一年不见,这人好像回到了当初冷眼旁观看她被打嘴巴的模样。
呵呵……刺耳的话并没有激怒女人,飞白轻轻拢拢衣襟,让自己胸口的衣襟开得更大些,眼角一挑,露出一个妖娆的笑容,芳华四溢,勾人无比。
“流云宗说,要我讨好你!”
男人迅猛如虎,猛的扑到床前,狠狠的将女人按在床上,一手掐住女人的下巴摩挲,双眸危险的眯起,不可思议的发出一声鼻音。“恩?就凭你?”
男人手下的力气很大,掐的飞白脸疼,可她不敢动……
为了躲开这个煞星,她服了师父曾给的秘制的改善脸部的药,又精心易了容,如果挣扎,男人可能会发现手感不对……
男人熟悉的气息慢慢逼近,危险的感觉让飞白全身僵硬。她轻轻眨了眼。不要命的回复。
“对!就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