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恍惚的功夫,一根细细的长鞭迅速的卷上的他的腰。
等到男人明白对方的意图,他已经被妖女直直的拖下山崖。
又被算计了,这是男人掉下山崖的第一反应。
飞白自然不傻,她当然不会想不开自己摔死自己。
尾巴自从上次被算计后谨慎得很,如果不以身做耳,他是不会上钩的。山谷下是整个冬天的积雪,应该摔不死人,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脚踩着大小飞鸟的背借力,在松开鞭子准备看尾巴自由落体时,男人不知哪来的力气,踏碎了一只身下老鹰,半空转身,顺着鞭子狠狠一拽,竟然要与飞白同归于尽。
飞白毫无防备,一口真气被打乱,竟然被他从空中拽了下去。
她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疯子,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世间最难算计的就是人心,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出男人想要抓到她的决心?
没有了主人的指挥,周围的鸟儿开始慌张尖叫。可主人现在自顾不暇,也想尖叫……
蹦过极的的人都知道,人在坠落的过程中,时间是很漫长的。漫长到,飞白被拽到男人身边,两人半空缠斗着,互相交手无数次,才坠入崖底。
掉入雪堆的一瞬间,仿佛耳边有无数恶鬼在咆哮,千百个冤魂想要将你吞噬掉,耳鼻里涌进的都是那些晶莹洁白却杀伤力巨大的东西,全身剧痛。
好在当初算计尾巴的时候给尾巴留了活路,山崖下的雪很厚,减缓了很大部分的冲击力。召唤来的鸟很多,给两人留了一条生路。
飞白从深深的雪堆中爬起,打了一个喷嚏。磕磕绊绊的向外走却不想被人拽住了腿。
尾巴大哥在江湖上的名头也不是平白捡来的。自有一套保命技巧,今天的意外不足以要了他的性命,即使落地时候他被妖女压在下边当了肉垫。
“大哥,你我也算同生死共患难过了,要不出去在算新仇旧恨?”飞白有些无奈,祁王哪里找的死心眼!
大哥也不吱声,思量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
看到尾巴不吱声,始作俑者环绕了一眼山谷,山谷很小,像是个天然的裂缝,前后都成弧状,没有出口。不远处有一个冰冻的深潭,崖壁整齐如刀削,灵猿难上。
飞白提气向山崖踩去,被风雪冻得坚硬冷滑的山崖滑不溜手,根本无法提供落脚的力气,来支撑她登到崖顶。再加上山谷风雪极大,鸟儿难进,这相当于她自己给自己做了个死局。
被困在山谷地下,没吃没喝倒是好说,这夜间温度一下降,能把人活活冻成冰溜子!
再看不远处一脸你活该的男人。飞白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卷起裤腿,从袜子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管,放了一颗火信出去。
橘红色的火花瞬间冲出山谷,然后嘭的炸裂。希望不会引起雪崩吧!
看见飞白放出火信,男人慌了!从雪堆中挣扎跑出来,指着她鼻子怒骂:“你个叛国贼!这是西茫皇室专用的千里信,你果然是通敌内奸,这是要通知西茫蛮夷救你吗?”
“你简直无药可救!”飞白鄙视的瞪了男人一眼大声吼道。
这东西是不是西茫皇室专用她不知道,不过确是师父给她的,爆竹的改良品,只是无需点火,用的是管尾自带的火石。
在飞白看来这玩意儿有点像现代的信号弹,够热够亮蹿得够高,除此以外没啥用。
本来这火信只有十万火急生死攸关的时候才能使用。要知道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师父这样说其实也就等于告诉飞白:如果没咽气就别把这东西往出祭了……
谁知她才下山一年就沦落到搬救兵的地步,实在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更糟的是,她还不知道这山里到底有没有救兵。
之前在那客栈听说书人谈起什么仙人仙童,总觉得那作风很像师父。
当初他训练自己轻功的时候也是让自己去爬什么悬崖峭壁之类“寻常人上不去”的地方采些奇怪的宝石药材的。
然后再让她拿了这些东西去坟头庙尾换些吃吃喝喝好酒好菜的。
师父那人身形修长气质清冷,又有洁癖,衣着一向素雅,再加上轻功也好,远远看起来的确是衣袂飘飘的。
说来,貌似当初学艺时待过的那座山,也是有些仙人妖女之类的传说的……
但是师父只有她一个徒弟,不应该再有一个仙童了啊!
不管是谁,看见这样的信号总会过来看一眼吧!
见到面前的女人望着天空发呆也不解释,男人气愤不已,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在蛮夷赶来救她前杀了她已决后患。刀早就在下落过程中丢失,索性赤手空拳就往上扑!
飞白没料到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尾巴还有心情念叨他的国家大义,不由心中生怒。
一言不合两人就开战,毫无风度可言!
雪地不像平常路面,两人动手的姿势都有所限制,看起来极其不雅观,从雪厚的地方一只打到雪薄的冰面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快的裂响……
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两人齐齐动作一停,面色都带着说不出的恐惧。
脚下的冰面裂痕伴随着咔咔声的向远处延展,平滑如镜的冰冻深潭以两人为中心向周围碎裂,破碎的形状就像魔鬼睁开的一只眼……
两人更是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缓慢。
原来整片崖底都是水……因为积雪太多才会给人脚下是土地的错觉!刚下两人掉下来时,就将冰面砸裂了,然后在这么一折腾……
来不及反应,只听咔嚓一声,脚下一陷。
飞白拽起身边的男人就向后撤退,速度太快,都能听见破空的声音……
人是很难胜过自然的!!
冰面起了连锁反应,越碎越多……
当冰冷的潭水灌入耳鼻时,肢体温度急速下降,沾了水的狐狸披风像铅块一样拉着她下沉。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