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其他人眼里又都生出了几分疑惑,很明显他们也都认为黄河说的是对的,我要离开是不正常的。
这时候我明显是没法离开了,如果我执意要离开的话,那无疑就坐实了我是凶手的说法,其他人也绝对不会让我离开的,我坐回到椅子上,闷着头抽着烟。
“杨行阴,你说你也在死亡的名单之中,你也怕死……”
“对啊,人命就一条,谁不怕死,难道你不怕么?”我没好气的打断了黄河的话。
“我怕啊,不光我怕,大家也都怕啊,所以我们才在道观吃糠咽菜的,而唯独你不在道观住,你说你没钱,你跟柳媚颜时间也不短了,会差一万多块钱,就算你真差,陆川说借给你,你不借,说给你,你也不要,马一柔也说了,不用你分摊那一份了,而你呢,坚持着要离开,既然你那么怕死,为什么还非要离开,你能和大家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我当时选择离开,一个是不想欠别人人情,尤其是不想欠陆川的人情,毕竟在我心中,陆川几乎已经被我认定成了凶手,我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另一方面就是我有点好面子,觉得大家都摊钱,我摊不起钱有点丢人。
其他人当时对我的离开也都觉得惊讶和不解,这在当时属于我自己的事,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现在黄河把这事拿出来说,就显得那么的不合理了。
对于这件事,我是没法解释的,我能和他们说我离开是不想欠他们人情,是好面子么,我说了他们会相信么?
而且我相信,如果我说了,黄河接下来肯定就会问,是人情重要,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这个问题我同样给不出在他们眼里合理的答案,我总不能跟他们说,在我眼里人情和面子更重要吧,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杨行阴,那天你怎么知道明玄道长会死?”黄河又接着问我道。
我被问的一愣,诧异的说道:“什么我知道明玄道长会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玄道长死的那天,是你第一个冲出去的,陆川拉你都拉不住,而且你在没看到明玄道长死的时候,就说了明玄道长死了,你跑出去第一时间也是冲向楼下的,你说你不是凶手,这你怎么解释?”
我被他这么一说,彻底懵了,我之前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些事情,当时那么紧张慌乱的情况下,做什么事情都完全是下意识的,我做了什么自己都没记住,没想到,黄河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黄河说的好像真没错,当时的确是这么回事,我第一个要往外跑,陆川拦着我的时候说明玄道长不让出去,我说的明玄道长可能死了,然后就跑了出去。
他说的这件事我同样解释不了,这个问题也和我不在道观住的问题一样,当时没有人认为这有什么不正常,但现在反过头再他提出来,给所有人的感觉就都是不正常的了,不过他这么一说,让我心中那个黄河有问题的想法更加坚定了,我现在敢保证,黄河绝对有问题。
当时所有的事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的,那声惨叫传出之后,所有人都很慌乱,如果不是黄河提起来,我根本记不住当时我的表现,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七天的时间了,我当时的行为,在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这样的微小细节他竟然能记得这么清楚,这正常么?
我是凶手这个说法是他第一个提出来的,也是他一直对我步步紧逼,不断的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他这已经不仅仅是怀疑我那么简单了,他这就是想要把凶手这个名头死按在我的身上。
我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想到,难道我之前所有的推断都是错的,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根本就不是陆川,而是他黄河,可是在死亡的最开始,黄河从来没出现过,是李克飞把大家叫到一起的时候,他和其他人一起出现的。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的出现肯定不会是因为李克飞,因为如果他不想出现,他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把这件事推掉,而且不来也没什么不对的,即使到了现在,那个演小鬼的小男孩和他的家人不也没出现吗,大家也都没认为这有什么不正常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出现了,那么就说明他是刻意出现的,他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而是选择在那个时候出现?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我想不到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
在今天我被黄河指认为凶手之前的情况是,其他所有人都相信这一系列死亡是有恶鬼所为,我不相信有鬼,所以才会怀疑这些事是人做的,才会怀疑陆川,而黄河呢,难道他跟我一样,也不相信有鬼,不相信这一切都是鬼做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找明玄道长作法是他最后拍的板,来白云观也是他提出来的,这足以说明,他是相信有恶鬼索命的说法的,那现在他又把矛头引到我的头上来,他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为了让大家不怀疑到他头上?也说不通啊,毕竟在之前,大家的视线都已经在鬼身上了,并没有人怀疑他,他这时候跳出来针对我,虽然他站的角度是指认我为凶手,但是也会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他的头上。
就算没有人怀疑他,但他这么做,我肯定会怀疑他啊,他完全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啊,本来隐藏的很好,非要跳出来,引出一个人怀疑他,那不是多此一举么,而且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针对我?
假设他真的是凶手的话,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针对我,那么问题就出在了我身上,那么我到底哪出问题了呢?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不是凶手,这一切都不是他刻意去做的,只不过是他的正常的推断而已,就好像是我推断陆川是凶手一样。
他能记把我在李克飞死的那天的行为记得那么清楚,并且能把这个细节联系到他的推断之内,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记忆力得强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智商也一定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我还真要佩服他了。
可是看他肥头大耳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着超高智商的人啊。
那么现在我就要断定,他到底是刻意的去针对我,还是正常的推断,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黄河说道:“我记不住那天的事情了,既然黄总能记住,那就不妨说说我那天还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你……”黄河只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时候我可以断定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高智商,就是在刻意的针对我,就是在故意在我身上鸡蛋里挑骨头,就是想要让别人都认为我是凶手,这说明,我之前对陆川的推断是错的,和这件事有关系的是很可能并不是陆川,而是他黄河。
“黄总,我还真想问问你,为什么我别的事你记不住,偏偏这件事你记得这么清楚?”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冷笑着质问着黄河。
“我之前并没觉得你有什么不正常,也天真的以为你是受害者之一,但这件事暴露了你的马脚,所以我才特意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因为有了这件事,我才开始观察你,果然发现了你更多不正常的地方。”
说到这里,黄河猛的站起身,眼中射出了两道狠厉的目光,伸手指着我说道:“我们都住进了道观,偏偏你要离开,钟松死你就出现在在医院,所有死亡是从柳媚颜死后开始的,而你是柳媚颜死前最后一个那个人,哼,杨行阴,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就是凶手!”
“果然是你,杨行阴,我他妈杀了你!”蔡安山嗷的一声就扑向了我,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猝防不及的情况下,被他连人带凳子扑到在了地上,他果然已经变成了一条疯狗。
蔡安山满脸狰狞的压在我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掐着我的脖子,我的呼吸变得无比的艰难,他一点都没留情,是真想掐死我啊!
我也不能等死啊,我一咬牙,一拳就打在了蔡安山的脸上,蔡安山已经五十多岁了,我一个大小伙子,根本扛不住这一下,他被我一拳就给打翻了。
“我去你妈的!”我大骂了一声,翻身就骑在了才蔡安山的身上,抬手就又是一拳,蔡安山的鼻子被我打出血了。
刚刚他掐我那一下,让我想到了之前我做的那个快要被掐死的噩梦,那感觉太可怕了,恐惧刹那间就达到了顶点,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是疯狂的,我也同样如此,我是真生出了弄死蔡安山的心了。
人一旦有弄死别人的心,下手绝对是不会有保留的,蔡安山平时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受得了我这样的重击,我这两拳下去,他被我打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