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了点头,其他三个人也都不说话了,包房内变得寂静了起来,我心里也有点烦闷,随着这件事情的发展,疑问就越来越多,我抓起桌上的烟,啪嗒打开打火机,就这么一个打火的声音,在这包房内都显得有些突兀。
我静静的抽着烟,当我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李克飞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包括我在内的人都吓了一跳,我们都将目光转向了他,“******,肯定是凶手买通了警察,警察根本就没去调查。”
提到凶手,其他几个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看,把我看的心里一阵发毛,“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凶手!”
“杨行阴,你说你不是凶手,你用什么证明,证据呢?”李克飞的表情变得冷峻,语气也冷了下来,不愧是拍戏的,这变脸的速度,比孙猴子还快,刚才还是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模样,现在直接把我当孙子质问了。
陆川和苏冰冰看向我的眼神也变了。
我是真有点生气了,我这好心好意的帮他们,他们反而认为我是凶手,这人呐,是真不能当滥好人,这会儿我又想起来,这事跟我没关系这茬了,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啊,死也死不到我头上来,我他妈操这心干嘛,自己跟着操心,人家还不领情。
想到这我就又有点后悔了,暗暗在心里想着,以后我绝对绝对不再掺和这件事,再掺和我他妈是孙子,谁再来找我谈这事,我什么都不说,先给抽他一大嘴巴。
“你有什么权利让我给你证明,又有什么权利向我要证据,别说你不是警察,就算你是警察,警方都已经确认我不是凶手了。”我愤怒的站起身,盯着李克飞说道。
“那要是你买通了警察呢?”李克飞悠悠的说道,我现在特想冲上去暴揍这孙子一顿,太他妈气人了,找我来的是他们,怀疑我的还是他们,当我是什么人呢,你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李大导演,你是不是拍戏拍多了,脑子拍坏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化妆师,现在还住插间呢,你认为我有买通警察的能力,再说了,人要是真是我杀的,我还在这跟你们聊个屁,我有病啊,行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以后别他妈来烦我。”说着我转身就往外走。
“行阴,行阴……”陆川站起身,追着我出了包房,在我身后喊了我两声,我现在是打定主意不再掺和这件事了,就假装没听见,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
回到插间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会儿感觉特别的疲惫,特别的累,好像身上背了几百斤的东西一样,躺在微微发潮的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晚上我又做梦了,不过这次梦里的场景发生了变化,没有了柳媚颜,只有那个小鬼,地点就是在我这个插间里,那小鬼还是站在我的肩膀上,我侧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那长满是褶皱还长着胎毛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把我吓得妈呀一声,一下就惊醒了,醒来的我发现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屋子没有窗户,日夜不分,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我们是八点半上班,也没多长时间了,我也不想再睡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点了一根烟,想着刚刚我做的梦,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那梦太真实,太恐怖了,尤其是那小鬼,跟电影中那个小鬼儿一模一样,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昨天我跟苏冰冰他们又谈起这件事,才导致我又梦见这个小鬼了吧。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我的左肩膀传来阵阵疼痛,我站起身,找到点灯的开关,打开灯,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现在做这个动作,我都有点害怕,因为刚刚在梦里,我就是这么侧头看过去,那小鬼也是蹲在我的肩膀上的,我生怕自己侧头一看,看见那小鬼真蹲在我肩膀上。
还好,我并没有看见那个小鬼,不过我看见我的肩膀又出现一大块的淤青,“我草,怎么又青了?”
之前我的肩膀青过一次,柳媚颜死的第二天,刘队他们来找我的时候看见的,没想到今天又青了,今天我看的更仔细,我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块淤青,而是两块,这两块淤青的中间间隔很小,陡然看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块。
而且,我发现,这两块淤青的形状好像两个脚印,小小的脚印,想到我做的梦,那个小鬼儿蹲在我的肩膀上,我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里暗道:“杨行阴,别他妈胡思乱想,这世界哪来的鬼,根本就没有鬼。”
我虽然没有多高的文化吧,但好歹也混到了高中毕业,受教育的年头不少,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这导致了我是无神论的坚决拥护者,我不相信这世界有鬼神之说。
只不过最近发生的一切,让我这个无神论的拥护者微微有些动摇,只是微微动摇而已,我保证。
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上班呢,我闲的没事干,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疼痛好多了,打开电脑,玩起了撸啊撸,别说这环境不怎么样,网速还真不错,这可能是这里唯一值得称赞的地方了。
玩撸啊撸这事就和上床一样,没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不行,我也是这样,认为自己的技术很牛逼,而且确实也挺牛逼,毕竟那钻石Ⅱ的级别可是靠自己打上去的。
这款游戏实在是太火爆了,现在虽然才六点多,玩的人也不少,排位赛很快就匹配成功了,我用的是浪法中单,对面那人用的是中单安妮。
安妮这个英雄中单玩好了非常牛逼,尤其是有晕了之后,都没人敢去补刀,不过对面这货明显小学生水准,被我各种花样杀,结果这逼嘴上还不服,叨逼叨起来没完没了,最后还喊我去solo,又各种被我虐,把我爽的不行,原本很差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我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就不打算继续了,对面那逼被我虐成狗还不服,非要加我,说明天再接着干,我觉得这人挺有意思,这纯属是给我送安慰啊,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虐这孙子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就加了他。
如果我要知道,就因为今天这一加,为我日后的日子增加了无数的苦难,打死我都不带加他的。
在北京某个地方某个房间里,一个老头的敲着桌子,扯着脖子骂道:“****你给我等着,老子明天一定要把你虐成狗,一定要虐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骂完了,老头似乎还是很生气,抓起桌子上放着的酒葫芦,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这才安静下来。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很多命中注定相遇的人,往往会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彼此都不知情的情况下遇见。
……
由于大家是共用卫生间,所以洗漱是要排队的,我第一天在这住,哪知道这事啊,我是最后一个收拾完的,收拾完一看时间,我草,都八点二十五了,我急匆匆的下了楼,连早餐都没吃,就去上班了。
我这刚上班,试用期还没过呢,必须要表现的积极一点,迟到是不行的,事实证明,我的积极屁用没有,一天下来,我又一个活都没干,这也是我不想跟他们争,别人抢活让他们去抢,我也乐得清闲,住的地方不花钱,吃也花不了多少钱,一个月工资八千,足够我用了,这对我来说也挺满足的了。
满足往往是建立在失去向上的希望的基础上,我现在混日子主要就是觉得在这干没什么太大的发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生活质量,也在说人。
人在低处的时候,会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向上爬,这样往往就真的会爬到高处,但当他爬到了高处又摔到半山腰的时候,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失去了爬回原来高度的机会的时候,低头看看,距离地面还有那么高的距离,就会开始觉得满足,觉得现在还不错。
我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当初给柳媚颜化妆的时候,我就一心想着出名,一心想着成为全国知名化妆师,甚至是什么电影节上最佳化妆奖,那就牛逼死了,因为当时我只要努力确实有那个机会,而现在,我连娱乐圈都进不去,这机会变得无限渺茫,所以就用混吃等死的态度去过。
再有就是我不好意思跟他们去抢活,在北京化妆师普遍工资是五千到一万,影楼其他化妆师正常工资也就五六千,我之所以给到八千,半年后一万,是因为我当初应聘的时候跟经理说了我曾经是柳媚颜的私人化妆师。
毕竟前一段我也算是网红,这事瞒也瞒不住肯定会被别人知道的,我还不如拿出来当资本用,现在我的心态一时还扭转不过来,总认为自己给明星化过妆,跟他们抢活实在是有点丢份儿,而且我觉得我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我内心里也不屑跟他们去抢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