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拼,一直在咬着牙往上爬,哪怕是浑身是伤,也不放弃,也不服输,我得到了很多,但失去的更多,现在想想追什么名啊,夺什么利啊,都有什么用呢,我得好好的珍惜自己生下来的短暂的时间,我打算回老家待一段,陪陪父母家人,这些年,我陪他们的时间太少了。”
人活在世上,想要得到的东西太多了,钱权名利,哪一样都让人沉迷,让人疯狂,让人拼命追逐,不惜代价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也只有在真正死亡面前,才能真正的看透,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而已。
我本来是想劝马一柔的,结果我却被马一柔的话给打动了,我想到了我的父母家人,如果说,死亡不可避免,在死亡到来之前这一段时间里,我是不是也应该去用心的陪伴他们呢?
我们现在都在拼命的在死亡的手里挣扎着,努力的避免死亡的降临,但是随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死亡,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有人天天在惦记着怎么弄死你,无论如何也是防不住的。
“行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方式去死,而我呢,知道自己的死亡期限和方式。”马一柔低着头说道。
“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更残忍,我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陆哥死的那天,本来我也应该死的,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我活下来了。”我苦笑了一下,叹了一口长气说道,我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上的八卦吊坠。
我又忍不住的想着,如果不是这八卦吊坠,我真得也就死了,木木啊,这八卦吊坠到底是不是你给我的,你到底又是什么人啊?
“背后操纵死亡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闲的没事干去刻意的安排死亡的时间和方式,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我不让他达到就对了,他不是想让我在那天死么,不是想让我掉进水里淹死么,我偏不!”马一柔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拳头紧紧的握着,坚定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疯狂之色,看到她的样子,我心里涌上一丝不好的感觉,“嫂子,你可别做傻事……”
“行阴,你觉得现在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事是傻事么,怎么都是死,我凭什么要按照别人给我制定的死亡时间,无比痛苦的死亡方式去死呢,被水溺死,我想想都觉得可怕,真得,我不知道你溺过水没有,我小时候溺过水,那感觉无比的恐惧。”
我当然也溺过水,那时候我七岁,去我爷爷家玩,我爷爷家门前就是一条大河,大人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下水,但小孩子玩心重,就背着家里人偷偷的下了河,被淹了个半死,那也是我长这么大,我爸打我最狠的一次,用皮带把我抽的皮开肉绽的。
现在回想起来,被淹时候的那种心悸,无助,恐慌,我都会不寒而栗。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一种更舒服的一种方式呢,我选择不了自己是死是活,但我他妈选择我怎么去死,什么时候去死还是可以的吧,如果连死都要不得不按照别人的计划来,那也是一种悲哀。”马一柔陡然提高了嗓音,怒声喊道。
我又点了一根烟,面沉如水的深深的抽着,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劝解,安慰在这一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放心吧,行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是现在,至少会在死亡期限临近的时候,其实也并不是一定的,说不定在我死亡时间到来之前,这事情就出现了转机,那个家伙儿就被抓出来了呢。”马一柔脸色苍白的微微笑了笑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吧。”
我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和马一柔心里都清楚,这不过就是我们的自我安慰而已,她说的那种情况出现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
小龙女也说了,死亡事件出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不是独立存在的,全国各地都时有发生,想要找到这个人是非常困难的,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找出这个人,我没有理由相信就在我们身上,在我们死之前就把这个人给抓到了。
这种几率估计不比中彩票的几率高多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只能说,我们已经幸运到极致了。
“行了,嫂子,你也别想太多了,毕竟现在咱们都还活着,这就是挺幸福的一件事,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睡,晚安。”马一柔点了点头说道。
我站起身,回到了房间,我刚睡着,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把我给敲醒了,我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嫂子,有事么?”
“行阴,你睡了么,能出来一下么,我有事跟你说。”马一柔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我看到马一柔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微微有些泛白,也很沉重,“怎么了,嫂子,出什么事了?”
“刚刚袁崇飞给我打电话了。”马一柔说道。
我一愣,没明白袁崇飞给她打电话,她为什么要对我说,“他好像挺喜欢你的。”
“跟那没关系,蔡安山死了,和电影中他这个角色死亡的方式一样,又按照剧情死了一个,我就知道,他会死的,所有人都得死,没有人能逃掉的。”马一柔餐笑着说道。
她这么一说,我也才想起来,今天是钟松死亡后的第七天,也就是蔡安山应该死的日子,我的脑海中忍不住出现了蔡安山死亡的画面。
那是一间汗蒸房,汗蒸房中只有蔡安山一个人,他在汗蒸房内大喊大叫着,拼命的敲打拉拽汗蒸房的门,这一扇没有锁的玻璃门他却怎么也打不开。
最后他似乎是放弃了,跪倒在门前,他的脸就贴在玻璃门上,表情异常的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掉出眼眶一般,瞳孔被放大到了极致,看起来他的呼吸极度的困难,嘴巴长得老大,在努力的呼吸着,他的双手扶在玻璃门上,不断的抓挠着。
汗蒸房内雾气蒙蒙的,温度看起来非常的高,他浑身上下,被蒸得通红,就好像是被煮熟了螃蟹一般。
汗蒸房内的温度好像还在升高,他脸上和身上被烫出了密密麻麻的水泡,那些水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着,很快他的脸和他的身上就变得跟蟾蜍的后背一样,挂满了晶莹透亮的水泡,看起来无比的瘆人。
而就在这时候,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异常诡异的笑容,他坐会到了地上,摘下身上的毛巾,开始往自己的手上缠,接着他开始用缠在手上的毛巾搓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在搓澡一般,他搓的很细致,从额头开始,然后是脸,脖子,接着是胳膊,前胸……
他身上的水泡被他一个一个的给搓碎了,里面的脓水混合着丝丝鲜血嗤嗤的向外,可是他却仍然不善罢甘休,依旧在大力的搓着,这时候他浑身好像是被蒸熟了,身上的皮肉随着他的搓动,哗啦啦的向下掉落,他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淋。
在他搓掉第一层皮肉的时候,他又开始搓第二层肉,他就这么一层层的往下搓着,最后浑身上下的肉差不多都被他搓掉了,在他身边堆起了一个被蒸熟的熟肉堆,他整个人几乎变成了一具骷髅。
电影剧情中他死亡的剧情和李克飞死亡的剧情有一点最明显的不同,那就是李克飞在死亡的时候是不知道痛苦的,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惨叫声发出。
而蔡安山是带着惨叫的,他的叫声无比的悲惨,那几乎已经不是从人嘴里发出的声音了,好像是鬼哭,狼嚎,这充分的说明,他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他一边躺在地上蠕动着,惨叫着,一边搓着自己的身体,没有一丝的停歇,就好像他的身体不受他自己支配一般。
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见过这么多诡异的死亡,见过活尸,见过鬼,我的恐惧点已经提高了很多了,若是蔡安山就在我面前这么做,那我可能会感觉极度恐惧,而现在只是我的想象,已经没有多么强烈的恐惧感了,而我不敢想下去的原因是,疼,我想着就觉得疼。
“蔡安山是他妈****脑残么,明明知道自己死在汗蒸房,还去汗蒸?”我有点气愤的骂了一句,汗蒸房算是比较特定的地点,如果他是正常的,完全是可以避免出现在那种地方的。
“是黄河,黄河给他找了一个所谓的高人,那高人说想要捉鬼,首先要把鬼引出来,他死在汗蒸房,应该去汗蒸房,不然的话鬼是不会出现的,而且那高人说要给他作法,不能有别人在场,所以蔡安山把整个浴池都包了下来。”马一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