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影笑道:“我所钟意的,却是飞将军李广。张荣稍加琢磨,可为当世之李广。”
吴用道:“主公亦可为汉武。”
蔡影嘿嘿笑道:“武帝不足论,蔡影之志,岂在区区九州。先生可助我开疆扩土,成万世不拔之基业。”
吴用叹了口气,说:“宋民积弱,怕是不易。”
蔡影道:“大宋积弱,只因埋没豪杰。我等可取而代之,恢复盛唐尚武之风,使我中华疆域,增扩三倍,天下虽大,唯我汉人独尊。”
吴用正色道:“主公有此壮志雄心,属下必当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助主公成此千秋伟业。”
蔡影与他相视一笑,道:“一切有劳先生了。”
张荣已然擒获克敌鬼王回阵。蔡影赞道:“张将军神勇,不愧是万人敌啊。”
张荣连称不敢,催促蔡影进攻解梁山之围。
蔡影拍马出阵,举剑高呼:“黑鬼听着,尔等主将已遭擒获,降者免死。我乃齐州蔡影,向尔等承诺,凡自己放下武器归降者,皆不杀!”
黑巾军见蔡影领兵亲征,以为齐州主力尽出,加上克敌鬼王失陷,更加惶恐不知所措。这时阵中忽然转出一骑,弯弓搭箭,欲施冷箭,不防一道白光如长虹贯日般穿入他的小腹,哀号一声,口喷鲜血死于马上。却是李一飞眼明手快,飞剑戮之。
黑鬼为之丧胆,纷纷缴械投降。蔡影令李一飞收集检点所获兵刃马匹钱粮物资,又命李争才统计处置俘虏,自己与吴用,公孙胜,祝彪及张荣入山寨与王伦相见。
梁山的外围防线已经沦为一片血海,双方上千具尸体堆积在狭小的区域里,带给视觉极强的冲击力。幸存下来的不足四百号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他们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仿佛刚刚跳进罗刹海里洗了个澡。看起来,很悲壮啊。他们的表现完全不像一个小山寨里的小卒子。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让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顽强抵抗到了现在。是谁,给了他们可怕的信念?是谁,让他们有勇气面对比自身强大好几倍的劲敌?
答案只有一个,王伦。白衣秀士王伦。那个在水浒传里心胸狭窄不得好死的王伦。
蔡影向那些尚自沉迷在战争之中的士兵深深行了一礼,大声说道:“诸位能够在这样艰苦的战役之中活下来,足以证明,你们就是传说中永不屈服的勇士。现在,请你们欢呼吧。你们胜利了!”
为什么要加上传说俩子呢,看看宋兵怎么让金军两路大军长驱直入就明白了。天险黄河连一天都没守住。
一个士兵迟疑的看着蔡影,问道:“胜利?我们不是快要灭了吗,怎么胜利了?”
已经抱定信念准备同归于尽的士兵,全都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幸福。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脑中只剩下杀人和被杀。至于胜负,早被当作了不相干的事。“
张荣走上前,热泪盈眶地说:“弟兄们,齐州军来救咱们了,黑鬼已败,咱们赢了!”
赢了?赢了!我们胜利了?欣喜若狂的战士们疯了般相互拥抱,又蹦又跳,大喊大叫。世上,还有比死里逃生更带劲的事么?
他们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扯着嗓子吼叫。因为在这片战场上,他们就是主人!他们赢了,用血和命换回的胜利。真的是弥足珍贵啊。
一个身形细长,双肩瘦削,面白如玉的男子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朗声道:“阁下是蔡元帅?”
蔡影忙扶稳他,说道:“在下正是蔡影,尊下可是王伦王寨主?”
那人纳头便拜:“王伦多谢元帅援手,全我合寨数百兄弟性命,今后但有所求,赴汤蹈火,不敢辞也。”
蔡影忙扶起他,说道:“寨主休要如此,愧死蔡影了。我若早来一步,也不至于折损这么多好汉子。说起来,都是我的罪过。”“
王伦道:“蔡元帅切莫这般说,王某无地自容。哦,各位请进聚义厅里说话。山寨正值御敌作战,招待不周,万望海涵则个。“
蔡影忙道:“寨主太客气了,你我皆是江湖中人,不必多礼。”
众人往聚义厅里坐定,说了几句套话,王伦道:“在下是个直肠子,有话便直问了,元帅休要见怪。”
蔡影微笑道:“理当如此。寨主有事但讲无妨。”
王伦道:“元帅欲得此寨,须依在下一件事,否则,王伦虽死,不敢相从。”
祝彪拍案而起,被公孙胜一把按了下去。蔡影心中暗叹,坐地论价了,总归是这幅德行,便道:“什么条件,蔡影洗耳恭听。”
王伦道:“我这山上弟兄,相随多年,共历血战,不忍抛弃。元帅接手山寨之后,一个也不能驱逐。还有此战过后,一些弟兄成了残废,他们除了打仗并无一技之长,此时让他下山,不免困顿而死。有劳元帅妥善安置,至少让他们有口饭吃,有间房子住。元帅享誉江湖,一言九鼎,只需答应我这个条件,王伦双手将山寨献上,绝不再染指半分。”
蔡影见王伦首先想到的是手下兄弟的未来,而非自己的权益,心中大悦。本来只想要梁山的地盘和张荣,不料王伦横空出世,从头到尾都令他刮目相看,可谓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当下慨然道:“这般兄弟能在如此残酷的战役中存活下来,足以证明他们的能力。这种经历过血战,意志坚定的战士,正是一笔最宝贵的财富。便是他们自己要走,我也要极力挽留呢。至于残废了兄弟,按照江湖惯例,本应发给银两遣送下山,任他自生自灭。但我军以仁义为本,这些弟兄为山寨出力,抛头颅洒热血,如今残废了,便抛弃不顾,我于心不忍。我准备在山寨里建一个建筑群,专门用来安置因公负伤之人,一应钱粮,半数由齐州支拨,半数由山寨公款出资,最起码让他们衣食无忧。平日里,可以让他们饲养些家畜,鸡鸭猪鹅,即可供应山寨,也能拿出去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