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冰嬿转过去背靠着妘芸,对妘芸说:“欸,你扮演我是不是很困难?我是不是留了很多烂摊子给你收拾?我,是不是很差劲?”
“也不是。只是我有些迷茫,你说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老说这是上天给我的奖励,多活一辈子,可是这辈子我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上辈子我好像没有什么未完成的梦想愿望,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吧。
你让我留在这里代替你辅佐秦戮上位,可这本来就是历史该发生的事情呀!我帮他或者不帮他都没有任何区别,那么我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霍冰嬿木木地说:“如果你逃跑,又能去哪呢?你不是没有目标方向吗?再说,出逃的王妃可是重罪,不止你,连王爷和我们霍家也要受到牵连。既然你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干脆先呆在这里日后再做打算。”
妘芸会心一笑:“霍冰嬿,谢谢你,没想到你还为我想那么多,一开始你平心静气跟我说该多好,净吓唬我。”
“我是真心爱王爷,真心希望你留在他身边,你比我有用多了。而且你这身体是我的,我就想让王爷天天都能看见我,就算他爱上你,我也觉得那是我。可谁知道我们会这么好?算啦算啦,你以后想走就走吧。”
都说女生之间吐露爱情之后,友情会迅速升温。
妘芸没好气地说:“你都说了,我现在无处可去又没有实际的目标,逃出去了又能干什么啊?不如像你说的先呆着,做好打算再出发。更何况,我也不想连累你家王爷和父亲大人啊,我最怕给人添麻烦了,前世我就是我爹哋最大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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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茅屋回来的妘芸被海平领进了秦戮的书房。一进门,是一个陌生的美男。真真的美:面如桃花,五官精致,薄施脂粉,唇红齿白,身形颀长清瘦,可谓雌雄莫辨。之所以肯定是美男,是因为他的发型和雄性荷尔蒙的气场。
莫非这是秦戮养的小白脸?
古代养小白脸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只是这质量实在高!跟秦戮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呢!
“贱妾见过王爷。”在外人面前多少要给秦戮一些面子,妘芸规规矩矩地见礼。
秦戮摆摆手:“不必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不记得了?这是本王的好友亓官淖然,字思仲,以前给你号过脉的。来,伸手,让思仲再给你号一号。”
亓官?七大世家第二!
“王爷,贱妾近来身体康健,不需诊治,不劳亓官大夫了。”
未等秦戮游说,亓官淖然说话了,声音极为动听:“王妃此言差矣,很多病症是感受不到的,王妃并不精通医理,不若还是等思仲为王妃号脉过后再做判断吧。”
“思仲言之有理。反正这么一位神医在,你就不要浪费了。”
妘芸不知秦戮葫芦里卖什么药,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架势要给她号脉,意欲何为?无奈之下妘芸只好伸出手来给亓官淖然。看着一张美得人神共愤的面无表情的职业脸,真觉得糟蹋,不过假如他丢给她一个微笑恐怕妘芸立马魂不附体,美到天际去。
“王妃近日睡眠不佳。”
“是啊,这个都能号出来,果然是‘天下圣手,莫不亓官’。”妘芸吃了一惊,睡不好是因为想东想西的。
亓官淖然公式化的表情:“过奖了。思仲为王妃开几副安神药,每日饮用,有助睡眠。”
“那便有劳了。王爷如果没有其他事,贱妾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秦戮点点头。
退出书房的妘芸绕到另一边窗户偷听里面的谈话,在王府的时日她早摸清了其中门道。
只听秦戮问道:“跟原来的霍冰嬿可是同一人?”
“确实同一人。”这是亓官淖然的声音。
“真的?你有认真号吗?”
“假不了,我,你还能不相信吗?”看来这两人的关系非常要好,秦戮在亓官淖然面前毫无架子,而亓官淖然也没把秦戮当成高高在上的王爷。
“可是,你也见了,此时的霍冰嬿与以往的大相径庭,不只是言语上有礼有节、言辞上有章法,行为举止更是端庄高雅,就像是名门淑女出身,一点从前的影子都没有。昨日夜宴光华绽放,迷了琉玥太子的眼。”
亓官淖然点点头:“是,就像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似的,真是天下奇闻。不过,脉象是不会骗人的,她就是霍冰嬿无疑。虽然她是将门之后,但也不排除霍大人按照大家闺秀的培养方式养育她,只是她一直隐藏至今,又或者她为了你而改变的。”
“好你个思仲,竟敢打趣我!”
“景合,你的王妃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很少听到有人称呼秦戮的字,妘芸第一次知道。
“不,兹事体大,我不能冒这个风险,必须清楚她是谁。”
“如果她不是霍冰嬿,两人如何拥有一样的容颜、脉象、身段、声音?再说,她不是霍冰嬿,难道是妖精不成?”吓得妘芸一身冷汗,她不是妖精,她是鬼。(旁白:什么鬼!)
“先到此为止吧,总会有证据的。思仲,这趟出门又有什么大收获?”
“大收获谈不上,但是寻到了一味千载难逢的奇药!”
“哦?难道你寻到了绛珠草?”
“不不不,但也差不多,我得到的是琉璃花!”
貌似有人走近,妘芸赶忙闪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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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完毕后妘芸坐到床上,屏退了婢女,自言自语道:“到底是该留下还是该走呢?这辈子我到底想过怎样的人生呢?”
“咳咳,我说你能不能别在那里说废话,我听得耳朵都长茧啦!”蓦然一个男声发出。
“谁?你在我的脑子里还是在房里?”这就是脑子坏掉了的典型现象。
声音似乎噎住了:“……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是谁?这是我的房间还用我说明吗?”就是礼貌的让你滚。
那好听的声音继续无奈道:“知道啦!果真是刁蛮任性、骄横跋扈。如果本帅没有受伤的话,才不乐意躲在这个鬼地方呢!”当初这个女人说出那番话来,枉他还引之为知己!
妘芸道:“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你在天上飞,别人把你射下来的?”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个没同情心的坏女人,听到别人受伤第一时间也不知道要给人疗伤。”
“啧,你这个鸟人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占用了我的卧房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再者,也不知道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我也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该帮你还是不该帮你。”妘芸翻了个白眼,她长得像圣母吗?
那人静默了几秒,说:“如果我告诉你本帅是沐清风呢?”
“什么?沐清风?你想来盗取什么东西?这个房间里的不行!不,这个院子里的也不行!其它的随便。”
“我承认你这里的玩意儿很新奇古怪,但尚且入不得本帅法眼,你这周易王府能入我眼的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个王妃了。”声音调侃道。
“我?我膀大腰圆,恐怕受伤的你拎不动。”
“哎呀呀!我沐清风果然没有看错!”(旁白:你就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葩,跟我学偷包吧)
妘芸悠闲地喝了口茶:“这么能贫,我看伤势不重。”
“重不重你不会自己来看啊?”沐清风口气闷闷的。
妘芸仔细地察看房梁的角落,又翻了柜子:“你在哪?”
“床上!”
妘芸掀开帘子和纱帐,里面果真躺着一个“血衣”美男。
“你!你!你是不是傻?床上这么大个目标很容易被发现的!我还以为你躲在梁上呢!最重要的是,你弄脏了我的床啦!”妘芸急是急,却也先查看沐清风的伤势,趁着夜里没人走动,亲自悄悄的去打了一盆水、找了些纱布和简单止血的药来帮沐清风包扎。
沐清风有气无力道:“我要是有力气跳上房梁也不会藏在你这儿了。弄脏了大不了以后赔你。”
妘芸一边包扎一边说:“行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跟你计较。你真的是沐清风?”
“怎么?看我这张俊颜认不出来么?看在你大度的份儿上,我也大方地给你签个名好了。”
妘芸一脸大写的懵逼,Whatthefuck?
前世因为爹哋的关系妘芸见过的明星真不少,所以也没有特别追星的冲动,连见到柳如初都是淡定不惊的。虽然沐清风是号称“历史第一美男子”,但他这种男女通杀的美并不是妘芸那口。
可能是被妘芸的表情逗乐了,沐清风语气转好:“未来几日我可能不得不在此打扰了,外面肯定到处都是要抓我的人,我暂时还不能出去,多有得罪,未来定当重谢。”
“重谢就不必了,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对了,你认识我吗?”妘芸坐在床沿,把伤药放在一边。
沐清风想了想道:“不认识啊。”
妘芸瞪大了双眼:“那你怎么躲到我这里,就知道我一定会掩护你?上来就跟我自来熟!”
“我的霍大小姐,我是个伤员好不好?当然找到哪儿躲哪儿了。再挑三拣四的上窜下跳,必会留下血迹和血腥味,很快会被抓。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沐清风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躺着,“我本来只是想选个偏远的院落,谁知你堂堂王妃居然住在这里!不过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说到最后不免露出得意之色。
“为什么?”霍冰嬿在外面有“乐于助人”的名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