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芸兴高采烈地拿了绣撑、绣线、缝针和绢子,拉着珊儿求着她教自己刺绣。在现代的妘芸对刺绣没什么兴趣,只觉得是古老的玩意儿,虽然自己也很爱手工刺绣的香囊,但是没有学习的意向。她自己倒是绣过一幅“百鸟朝凤”的十字绣,断断续续的耗时两年,绣得她都怕了。
来了古代,自当要入乡随俗,女工的技术直接影响人们对于一个女子的评价。正当珊儿循循善诱地教导妘芸错针、锁丝、纳丝、平金、影金……的时候,宫里来人传话说琳贤媛设茶会,盛邀各淑容修娣王妃前去品茗赏兰。
“茶会?我不去。”妘芸正玩得高兴呢,她先用水溶性染料在绢子上画出图样,再绣上丝线,这个时候可不想停。就像以前爹哋一样,开会应酬什么的最烦了,大多时候还非去不可。妘芸可不想才变成一个王妃就要走那种虚情假意的过场。
珊儿推了推正在埋头苦干的妘芸:“娘娘,琳贤媛的茶会可不能不去。”
“琳贤媛又是谁?”这个名字有点熟,应该是个历史配角吧。她好歹是个王妃,品级怎么说至少也跟贤媛平起平坐,犯不着巴巴的去讨好吧?
“娘娘,琳贤媛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啊!眼下立储在即,王爷既是候选人之一,你哪能弗了琳贤媛的面子?”珊儿连忙解释道,怕是霍冰嬿又忘却了前事。
妘芸嘟嘟嘴:“你就不能帮我用什么理由推掉吗?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外出。”妘芸想起爹哋每次因为自己病情恶化或者突发事故不能去开会或出差时跟秘书说的。
“娘娘,这关键时期,无论哪个王妃都想从琳贤媛那儿探点口风,您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抱恙’呢?”珊儿好说歹说。
我都知道结果了,还要去区区一个贤媛那儿打探口风?妘芸心想,嘴也没管好:“反正又不是秦戮,有什么好探的!”
“娘娘,您说什么?”珊儿和边上报信的翡儿吃了一惊。
“我……本宫身体不适,今个儿就不去了,你们听不懂吗?”被呵护惯了的妘芸多少有点小姐脾气,来了些许日子被精心服侍,对霍冰嬿的处事方式也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方才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十分郁闷。
“是,娘娘,翡儿这就出去交代。”翡儿退下与等着的丫鬟耳语几句,又悄然无声地回到房中,覆在屏风后偷听霍冰嬿与珊儿的谈话。
珊儿待翡儿走后,急忙悄声道:“娘娘,您方才说的是何寓意?”
“没什么,我乱说的。”
“娘娘!珊儿是您什么人,难道您连奴婢也要瞒着吗?”
妘芸咬了下嘴唇,决心道:“好吧,这次立储肯定是定风王秦凯当选。”妘芸一般记不得历史人物的封号只记名字,但是融合了霍冰嬿的记忆之后就能清楚分清哪个王叫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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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系其意或是武丞暗中通信告之?”秦戮一边与李子道对弈一边寻思道。
海平尖锐的嗓子嗤之以鼻地说:“定然是武丞,娘娘不似有这等眼光和远见。”
“可能性不大,且不说王妃已许久不与霍府走动,即便是武丞也该是今日早朝看出来的,哪能这么快就传话给王妃呢?咱们王府可是防得滴水不漏,霍府的探子都吃了闭门羹!”
马龙虽由于秦戮的关系心中对霍冰嬿存在偏见,但又因着珊儿一心护主,总是对他宣扬霍冰嬿待她情同姊妹,再加上促成了他们的姻缘,因而消除了一些鄙夷,更能辩证地看待。
秦戮下了一黑子,吃掉两只白子,仍然不见喜色:“莫非她看出父皇不会选我?”
嫡系里只有他大皇兄秦凯和他,但同辈当中风头最劲的当属恭毅王秦颢,他的母妃德妃娘娘在宫中花开不败,一旦皇上扶她为后,秦颢也将晋升为嫡系,因此几方势力才没有推动立后之事,默许了皇上盛宠琳贤媛的行为。
还有一个劲敌就是二皇子,现被封为嘉翊王的秦臻。虽然看着人畜无害,但背景着实不可匹敌。都说不叫的狗会咬人。
目前而言,秦戮的赢面不大。
对面的李子道嘿嘿一笑,秦戮不解,众人更不解。
问之答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哈哈哈!王爷,承让!老夫总算是扳回一局了!”秦戮还以为他说甚,原来是棋局,可显然秦戮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随口说道:“先生客气了。”
而李子道接着说:“人在局中就应该忠于棋局,分心则局也毁,神也费。若要知晓王妃的想法,亲自去探便知,何须多虑?”
海平听了为秦戮反驳:“先生岂不知咱们王妃最是难缠,此番设计怕是故弄玄虚,王爷若亲访无果,反沾一身累人。”
李子道笑笑,却对秦戮道:“王妃真情以待,即便不是心仪女子,也该善待才是。女子之情,负之无愧于天地,却有愧于心。王爷再如何也需念在武丞的面上做戏,不可太敷衍。”
马龙适时也劝道:“王爷,你就屈尊降贵去见见王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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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春不久,春和景明,桃红柳绿,燕舞莺歌。偌大的花园,奇山怪石,丛林卉草,阳光打在叶片上反射着暖人的光芒。这样的美景,这样的令人陶醉,妘芸腻在其中无法自拔。
恰好四周无人,静谧安宁的,曾经多少次,自己也这样坐在泳池旁边的秋千上,吱呀吱呀地荡啊荡,等待爹哋回家。现在也如此,百无聊赖地逛啊逛,等待到天堂的日子。
妘芸漫步回到妘莱黛,鸳儿和鸯儿就兴冲冲又满怀失意地跑来跟她说方才王爷来找过她,只是没等丫鬟们寻她王爷就回去了。
“秦戮来找我干什么呢?摊牌?现在还为时过早吧?下马威?早就过时了!难道他要纳妾过来知会我一声?”
想破脑袋也难以揣度秦戮的意思,妘芸干脆当作不知道,照样乐活着。这些天她尝试了一下跳绳、踢毽子、慢跑、瑜伽等运动,觉得很适应,心里很欢喜。霍冰嬿自幼喜欢舞刀弄剑,身体相当健康,看来可以做更剧烈的运动。
当晚,妘芸美美地泡了个百花澡,躺到床上准备睡觉,忽而风起,原本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打开了,帐子也打开了。妘芸感觉到阴风阵阵,不敢睁眼,假装熟睡。
直到——“你休想再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