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了!群仙不约而同这样想,脸上刚要浮出庆幸、轻松,就被斩仙台上的一片尸体夺走目光,接着庆幸之情全无。
那些尸体尽是被李啸吟击溃的雷兵,本来还有气,却因他们分散面积过大,又刚好处于李啸吟下方,而在群攻中惨遭殃及。粗略估算雷兵死伤的数量,少说也有数百人。
李啸吟提醒李靖的话在这时猛然响在群仙耳旁,按照玉帝执行天条的观点,他们是成功铲除了逆党,但也犯下万劫不复的重罪。
呆望着被攻击术法炸得不成模样的雷兵尸体,群仙一时有些无知所措。
就在群仙为无意中殃及无辜困扰不拔时,头顶突然袭来大片热浪,使得周围的温度比刚才真火旋风出现时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赶紧抬头仰望天空察看究竟,不看则可,这一看,群仙连同玉帝和杨戬等人无不惊骇。
头顶的天空不知时何被赤、橙、黄三色彩云遮蔽;彩云十分厚重,细看竟是三种火焰形成;大片的三色彩云如浪潮一般深浅不一,组合间凹凸不齐,却巧合地拼成一只巨大的凤凰,活灵活现。
活灵活现的凤凰并不博人观赏,反而因遮天蔽日的巨大催人害怕,因印在云层中透着幽深而令人感觉妖异恐怖,头皮克不住发麻。
目睹云拼巨凤的一刻,群仙也意识到危险将至,但想逃命为时已晚。在他们抬头时,巨凤轻轻一颤,仿佛活了一般;旋即两翼一扇,无数三色火羽便像暴雨一般朝他们落去。火羽中携带的恐怖温度令他们感到窒息。
切不说群仙对袭来的三色火羽猝不及防,即使有所准备,要抵抗三昧真火形成的万千羽射,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随着万千真火羽镖射入仙群,惨叫声顿时响彻这片空间,一道道人影从空中摔落,掉到斩仙台上,浑身燃着三色火焰,翻滚不灭。
文武百官结成的战队在火羽的倾泄下瞬间溃散,最后只有一人留在半空未落,浑身整齐,似乎未受火羽半点侵袭,惹得玉帝和仙奴、侍卫一同观瞧,发现此人非别,正是伯邑考。
伯邑考有这神通?玉帝等人诚然难信。但伯邑考完全无损令他们不得不疑惑。他们知道李啸吟被群攻炸毁只是假象,万千火羽就是李啸吟放出的,于是巴望伯邑考真有本事对抗李啸吟的手段。然而没有,面对上空的火凤和地上被真火锻体的群仙,伯邑考皆无对策,一动未动,俨然不知所措。
除伯邑考外的群仙尽数摔落在斩仙台后,天空的云拼巨凤再抖双翼,燃烧在群仙身体上的真火立刻飞起,如群鸟归巢一般,片刻间便涌进大片的三色云层。群仙因此脱离真火锻体,但却无一站得起来,个个趴在地上呻吟不止。
巨凤在云层中迅速淡化,直到消失;接着厚厚的火焰云层也散去,露出李啸吟双臂分扬,下一瞬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粉线,电打一般射向玉帝。
再也撑不住威风,玉帝满脸惧悸地呼喊护驾,但可惜,群仙都已失去战斗力,仅凭几个仙仅和侍卫,还有一个失去宝塔的李靖,又如何护得住他?
闪电掠到玉帝近前,李啸吟不费吹灰之力便击飞硬着头皮上前的天奴和侍卫,接着定住恳求相欲加阻止的李靖,最后一把抓住玉帝的肩头,手上强劲的力度害玉帝咬牙咧嘴,满面慌惶道:“李啸吟,你想怎么样?朕可是三界之主!你杀了朕就是千古罪人。”
“罪人?那是限在没有新主的条件下。如果我杀了你,让紫薇大帝接替你的位子,我就是开天元勋,绝对会千古流芳!紫薇大帝仁德并具,相信比你更适合做三界之主。武王在凡间开启过周朝盛世,其兄在天界开启另一番祥和,这绝对会成为代代相传的佳话!”毫不在意玉帝用“罪人”二字威胁,李啸吟反倒好像被玉帝提醒,找到流芳之路似的,满脸明快。
忽然明白伯邑考为什么能在万千真火羽攻中安然无恙,那是李啸吟故意没伤害他,要推他成为新的三界之主。玉帝因此想起伯邑考带动二十八宿为杨戬求情,不禁怀疑伯邑考和杨戬早已蛇鼠一窝,只是故意隐瞒亲密关系,以便万一有一天杨戬倒台,能够保留一分力量不受冲击,慢慢帮杨戬东山再起。
听见李啸吟对玉帝说的话,伯邑考整个人立刻被苦恼包裹。他自知没有抵抗真火的力量,所以猜得出自己能在火羽中安好是李啸吟故意放他一马。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啸吟放他一马的原因是要推他接替玉帝。不管李啸吟是真看得起他,还是吓虎玉帝,以他对玉帝的性格了解都能预料到,只怕自己从此会被玉帝视为异已。玉帝会误会他与杨戬早已结党营私,将他视为杨戬忠实的同伙。本来,对于杨戬这样被玉帝视为眼中钉的人,他没打算与其走太近,所以千年来一直与杨戬保持井河相望。但现在看来,就算他与杨戬保持距离,玉帝也会视他故意与杨戬疏远,只为掩人耳目。李啸吟这番话,可谓形同硬强他推进杨戬这边。虽然有些违心,但杨戬身边有李啸吟这样足以撼动天廷的实力派,那么与杨戬连成一脉,倒也不算吃亏。
这么想着,伯邑考胸中的苦恼减少一些,但仍不敢任李啸吟的话就这么落下,急忙惶恐反驳李啸吟:“四小姐不要开玩笑,在下资浅智拙,怎配做三界之主?四小姐心怀仁善,对群仙皆有留情,在下了然在心,还望四小姐放过陛下。相信经过四小姐的点悟,陛下也意识到自己决择欠妥。”
知道伯邑考在给玉帝台阶下,李啸吟向伯邑考投去一个略含赞佩的眼神,等了两秒见玉帝没什么反应,目光顿时一凛,拎着玉帝一跃飞到斩仙台上空,指着被群仙攻击致死的几百雷兵,语中满附风凉:“陛下,你为了杀我,害文武群仙犯下和真君一样的错误,并且他们殃及的无辜,无论数量还是价值,都远远大于真君。那么按照你执行天条的方法,文武百官连同你,就都该遭受雷霆碎身之刑。这样好了,我送你个人情,用万道雷霆了结你们的仙生,也好让你们遵循你们眼中的天条,死得其所。”
风凉的话音回荡每个人的耳中,吓得趴在地上的群仙毛色俱变。就在这时看见李啸吟单臂朝天空轻摆,才现蓝色的天空刹时又被厚厚的黑云吞没。黑云中,一道道泛着粉芒的闪电不住串动,隆隆的雷鸣声震得人心肝乱颤。
“别!朕知道错了!拜托你千万别冲动!”看到这一幕,玉帝神情皆被恐慌添满,底气彻底萎缩,身高差距下被李啸吟强抓肩头,不得不大辐弯屈身形,看上去颇有几分可怜。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李啸吟皱着眉头,面现不耐。
“朕说——朕知道错了!知道对杨戬裁决有误。朕愿收回成命,赦杨戬无罪,也愿谅你今天的所有过失。你可以放开朕了吧?”明知李啸吟故意拿扭,玉帝却只能顺李啸吟的心意,放开嗓门大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绝对实力的压迫下,在生死一瞬的掌控中,尊严似乎已经微不足道。
“放你可以,但真君身受重伤,被你错判重罪,用沉重咒锁紧缚,险些命丧雷霆之下,伤势难免加重,这笔账要怎么算?”李啸吟斜着玉帝不依不饶。
“朕会赐各种灵丹妙药、补品仙果供杨戬补养。只要杨戬需要,朕的私家宝库都可以为他打开。他想要什么,朕绝不迟疑,一率赠送!”玉帝积极地回答。
“要什么都行?”李啸吟质疑地问。
“什么都可以!”玉帝十分肯定。
“好!我替真君要玉帝登基时,因祥瑞生于金銮殿顶的血灵芝。记得派人送到真君神殿!”李啸吟毫不犹豫便开出价码,摆明早有打算。
自玉帝登基便生长在灵霄宝殿顶端的血灵芝价值无限,妙用多多,李啸吟要这个,玉帝诚然肉痛,却又因许下承诺,惧于李啸吟的威压,只好点头:“没问题!呆会儿朕就派人摘下灵芝送到真君神殿。”
终于满意地“嗯”了一声,李啸吟落手间散去漫天雷云,一把推开玉帝,身形一纵,便掠至杨戬身边,小手抓住绑缚杨戬的锁链,三昧真火立刻将所抓之处包裹。外部火温对杨戬毫无伤害,内部火温却将钢硬的锁链渐渐融化,最后在李啸吟用力拉扯下断为两截。
锁链断开,寸心和杨婵赶紧上前替杨戬将锁链卸下,然后扶住因虚弱摇摇欲坠的杨戬。
“走!”李啸吟命令式地说,冲逆天鹰使了个眼色。逆天鹰立刻现出原形。
护着杨戬等人跳上鹰背,在金白光芒的包裹中迅速远离玉帝等人的视野。
在身影消失前,李啸吟清冷的声音抛落斩仙台周围,一字一词都充斥着警告:“我不管谁是否奉旨、是否迫于无奈,再有越犯,我必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