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行李箱中的铅盒子,姜望有些犹豫不定,到底开还是不开?
内心挣扎了好久,终于还是好奇心或者说是欲望占据了上风。
但姜望还是有理智的,知道这东西的危害性,绝对不能在这里打开,所以他又重新将行李箱拉好,而后带着行李箱下楼,开着武盟的车子,一路飞驰到了郊区的一个无人路段。
将行李箱放在汽车的前盖上,打开行李箱,也不将铅盒拿出来,而是在运功护住自己的身体之后,直接抓住铅盒两边的把手,将铅盒的盖子提了起来。
随着姜望的手越抬越高,一股无形的波动突然从铅盒中散发出来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在被这股波动横扫而过的时候,姜望的天地二魂也有些震动,只是还未有什么反应,姜望意识海中的白莲子就射出一道白光,在他的体外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护罩,将他完全包裹在里面,隔绝了波动对他的影响。这也是姜望敢于直接打开盒子,直面巫器的原因。
因为自从上次老槐树事件之后,姜望知道了一点,品阶低于白莲子的,不论是法器还是法术,都伤害不了姜望的魂魄,而这件巫器就连静光和尚的三魂都不能完全吸取,在清水长老的阵法吸引之下,居然将近期吸收的魂魄又都放了出来,可见这件巫器的品阶肯定高不到哪里去(虽然是在无人超控的情况下)。
铅盒子终于还是打开了,因为有着护罩的保护,姜望直接拿起了里面的巫器。
这是一枚兽骨项链,坠子是用一种不知名的动物的颅骨炼制的,有两根黑色的像是山羊一样的尖角,颅骨看上去只有拇指大小,不像一般骨骼的灰黑色,而是一种晶莹如玉的白色;链条应该是一条兽筋,上面穿着一些兽骨、玉石还有木珠子,都雕刻着一些诡异的花纹。
整条项链就像是件精美的艺术品,可是从颅骨的眼眶中不时闪过的绿光还有链条上诡异的花纹,却为这件艺术品带来了一丝邪气。
姜望不自觉得散发出灵觉,在接触到兽骨项链的瞬间,就被项链吸了进去,而后还源源不断地吸取他的灵觉。
灵觉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力量的进化,随着灵感的减少,姜望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眼前开始发黑,可是白莲子此时却没有丝毫动静,仿佛这不是危险的情况。
就在姜望感觉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巫器停止了对灵觉的吸收,反而还反哺回来一团纯净的精神力量,不但弥补了姜望损失的灵觉,还提高了它的品质。虽然只是提高了一点点,但也已经可以让姜望高兴地找不到北了。
更别说经过这么一折腾,这件兽骨项链已经被姜望给无意中炼化了。
一股明悟出现在姜望的脑海中,原来这枚兽骨项链还真是苗族巫师的巫器,是一个苗族村寨最强大的力量保证,最重要的一点,巫器,尤其是巫师手中的魂能巫器(巫器分为魂能巫器和血能巫器,魂能巫器多是巫师施展法术用的就像法师的法仗,而血能巫器则是勇士战斗时的武器就像是附魔的神兵利器),其上都会含有一些巫师留下的传承,或者是几个巫术,或者是一些知识,以保证在巫师意外死亡的情况下,能给他的继任者指引前路。
而在这枚兽骨项链之中,留下的就是一些巫师的知识,虽然没有一个具体的巫术,但有这些知识打底,再掌控这件巫器,只要肯下功夫去研究,总能够开发出自己独属的巫术。
至于兽骨项链这件巫器本身,其实论起引魂困魂炼魂的能力,这枚兽骨项链完全比不上姜望自己的“囚灵”,但是兽骨项链提炼提升魂魄质量的能力和对使用者精神力量的提纯还有使用精神力量时的增幅,囚灵是没有的。
谁能想到,合作还没开始,姜望就已经获得了这么多利益,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让他将巫器还给赵教授,他是决定不肯的。或许这次合作当中,最大的收益就是这条兽骨项链了。只是,很久以后,姜望才知道,这一次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随着兽骨项链被炼化,那股收取魂魄的波动也已经被姜望掌握了,这是巫器当中一个阵法的作用,将阵法关闭,波动自然就消失了。
姜望把兽骨项链挂在脖子上,又将铅盒子和行李箱一起丢进了湖中,这才开车回到了开元大酒店。
转眼过了三天,赵教授终于通知姜望可以行动了,时间就定在晚上八点,到时会有人来接他。
三天时间,灵隐寺的两位长老和夏小玲好好地逛了一圈千岛湖,终于在今天早上被姜望给劝回了杭州,同行的还有静光和尚,四人此时都在回去的路上了。
姜望独自一个人留下来,在酒店中好好睡了一觉,然后又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吃过晚餐后一直在床上运功到最佳状态,静静地等着赵教授派人来接他。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溜走。
七点半左右,赵教授的人就已经在酒店楼下等着了。
姜望接道电话后,起身下楼,跟着一个身穿迷彩背心的男子坐车到了那个破旧的码头,就是那天姜望跟踪赵教授时到过的那个码头。
而后坐上一辆小艇,朝着湖中驶去,等到了赵教授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八点半了。
这又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岛,千岛湖1078个岛屿,很多都是没有名字的小岛。
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但对姜望来说影响并不大,跟何况岛上还有赵教授他们准备的小型柴油发电设备,供应轰动区域范围的照明还是不成问题的。
姜望道的时候赵教授正在码头等候,双方见面没有寒暄,直接道了声好后,赵教授就开始布置等会儿各人的任务,当他看到姜望脖子上的兽骨项链时,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接下去布置。
姜望当然没有什么任务,他只要负责等阴蛟出来后,和赵教授一起上去干趴它就行了。
看着身边忙忙碌碌的人群,还有他们脸上或欣喜或绝望的表情,姜望不由感慨。
今天晚上岛上的这二三十人,不知道有几个能够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尤其是那几个作为诱饵的。姜望阻止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是自愿的。
羊的弱小不是罪,只是你不该生存在一群狼的周围,在现实的社会当中,即便粉饰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它弱肉强食的事实。
弱,就是一切的原罪。
弱,别人就能操控你的一切。
想要摆脱这样的命运,要么把自己也变成一匹狼,要么团结所有的羊,将狼群赶跑。就像当年太祖他们一样。
姜望自认为自己不是羊,也不想当狼,若真要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只飞鸟,停在树枝上看着狼与羊的斗争,时而为双方加加油,时而扇风点火,自己是绝对不会参与进去的。
想到这里,姜望突然惊醒,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以前的姜望虽然也是事事受到限制,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毕竟人是一个群居的物种,更是一个智慧的种族,举凡有智慧,它必定会衍生出规则,只有在规则内的自由才是自由,规则外的那是什么?
疯子,精神病,******分子等等……
这就是他们的称呼。
这就是社会对他们的定义。
飞鸟的想法虽然还没到这样的境地,但是它与姜望原先的性格想法是完全不同的。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又是什么时候产生这种想法的?
姜望越加觉得迷茫了。
他站在湖边,眼睛虽然看着湖水,但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越是探究这些问题,越是难以解答,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找不到出去的路。身上的真气也随着起伏波动,变得十分杂乱,强横的真气在经脉之中横冲直撞,若不是姜望的身体经脉都很强健,恐怕现在已经爆体而亡了。
就在这时,赵教授好像发现了姜望有些异常,从后面在他右肩膀上拍了一下,打算提醒一下姜望该准备行动了。
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姜望体内的真气一股脑地从右肩部冲出,将没有丝毫准备的赵教授掀飞了十多米远,落地后还滑出去两米多,若不是赵教授在察觉不对之后立即运功变身,又用通背拳的卸力之法转移了大半的力道,只怕这一下,赵教授就该不死也残了。
不过就算一小半的力道,赵教授也不好受,从地上爬起来后,赵教授就觉得全身疼痛,右手几乎没了知觉,战斗力立马就没了三成。
想到这里,赵教授不由心生怒火,准备找姜望质问,只是看他现在一副盘膝运功的样子,再想想刚才姜望的异常,赵教授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意兴阑珊。
这种事,能怪谁?赵教授只能让众人放缓原计划,等他和姜望运功疗伤完了在进行,否则就现在这种状况,把阴蛟引过来,几乎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吩咐完事情之后,赵教授也急忙坐下运功疗伤了。
那么,姜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