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想了一晚上,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是父亲布下的一个局,要是不亲自去弄个清楚,实在是有点寝食难安。但一想到回到慕容府必定又是主仆有别的各种教条与规矩,往生就心生厌烦。其实往生心里一直都明白,父亲虽口头上说莫莫为其义子,但实际上却是父亲为自己找的仆人罢了。
然而往生越想越不对劲,如果紧紧是这样的话,父亲又为何会在莫莫身上种下换心砂,又为何会对莫莫那么在意。往生一边想着,一边搜寻着思路,忽的想到前些日子见到的野狼团,想必是父亲派出来寻找莫莫的。一切的一切都被往生串联起来了,好似一场惊天的噩梦般让往生久久的不能平息。突然之间想了好多好多,想到了曾经父亲给往生说过的话,想到了曾经自己也如同其他人一样将莫莫如下人般对待。一时间,竟然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伸手一摸才发现早已经泪湿了眼眶。
往生怕着,在心里不断的打着鼓,也不停的在心里面祈祷着,祈祷莫莫能够撑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好让自己找到解决的办法。然而往生自己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徒劳罢了,莫莫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往生没有办法,看着莫莫的状况他心里痛着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安江夏看到往生的为了莫莫的事情焦急,也是记在心里的,当下也不去打扰往生,独自背了背篓拿了药锄上山寻找有用的草药去了。即便是如此,莫莫的情况也还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安江夏是知道往生的脾气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安江夏也做好了准备,要和这蛊毒战斗到底的决心。
一天,往生找到安江夏说是要离开了,安江夏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往生眼中的彷徨和无奈,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路上小心啊,相信苏公子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到往生的手里:“这些时日我也是亲眼看到了您对苏公子的情的,这是在下前些日子炼制的克制蛊毒的丹药名唤百草丹,希望能在路上对苏公子有所帮助。”
往生接过安江夏手里的药包连连道谢,握着安江夏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话刚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向着安江夏说谢谢。
安江夏抽出手来拍了拍往生的手背,轻声道:“慕容公子也别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作为医者该有的德行,更何况苏公子能有您常伴左右,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说着挥了挥手向往生告别。
往生还想说点什么,然而等待的船却来了,船夫一扬船篙,船荡起波纹便已离开岸边老远。回过头还能看到安江夏站在岸边挥舞着手,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张望着。
无奈伴随着无奈,不知道往生的心里是否有过,往生看着安江夏慢慢变成一个轮廓,再慢慢变成一个点消失在视线里。所有的情绪一下子都释放了出来,原来最大的无奈不是对现实束手无策,而是明明奋斗了,抗争了,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一场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