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一刀嗯嗯点头:“Friendswithbenefits当然包括接送福利。”
汤圆气得连翻眼皮子都无力:“真后悔告诉你。你知不知道招惹项邺轩,是找死啊。”
“你得感谢我!机智如我,才会阴差阳错,请来极品男给你撑场!”
汤圆被噎得无语。当年,张慕之的确害得她丢尽了脸面。头一天,还当着全世界高调求婚,第二天就不辞而别,最后,连分手都是张母出面。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们的共同朋友在赴喜宴的前一刻甚至都不知道新娘换人了。往事不堪回首。她至今都不敢在校友圈露面。
莎一刀见闺蜜脸色不虞,赶紧吐舌头:“好啦,好啦,我掌嘴。”她装模作样地呸呸,挽着汤圆就往外走:“去医院门口等,正好来的时候看到有烤肉串的,边等边来一串。”
汤圆向来是个好想与的,虽然情绪不佳,却也懒得与她计较了。
两人手挽手一路往医院门口走。
“圆圆!等等!”身后,张慕之不死心地追了上来。他连白大褂都不及换下,看来是临时调班或翘班的。
汤圆不自觉地忍痛,加紧了步子。
莎一刀扭回头:“张慕之,早干嘛去了?滚一边去。”
张慕之不理睬莎一刀,径直追上来,挡住了汤圆:“圆圆,我们谈谈。”
莎一刀又要开炮,汤圆拉住她。她抬头,目光凌厉,表情却微显无奈:“如果你是想道歉,完全用不着,过去的事,早翻篇了。”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我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我--”
“你以为拍电视剧啊?还苦衷?”莎一刀冷哼嘲讽。她的视线绕过张慕之的胳膊,猛地一亮,伸手就扒开他:“项邺轩,你可算到了,汤圆都等急了!”
汤圆的目光,原本胶着在张慕之脸上。闻声,她禁不住目光微闪,望了过去。
几步开外的挺拔身影,蒙着晚冬的寒气,高冷却夺人眼球。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站着,身形相仿,甚至发型、脸型都相似。迥然不同的,只剩气质。
张慕之哪怕穿着白大褂,都难掩暖男范。而项邺轩却是当下俗称的成熟大叔范。不,他是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言情小说里歪歪出来的冷拽霸道总裁。
看到这两人的相似之处,汤圆浑身竟是一凛。
莎一刀故意熟络地朝项邺轩招手:“项邺轩,你愣着干嘛?汤圆还疼着呢,还不来扶她!”
汤圆脑门竟是一麻。这一刻,她真有种错觉,莎一刀是汤太太附体,也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脸皮,完全不看对手地乱下菜。她下意识地拽了拽闺蜜的胳膊。
莎一刀全然不收敛。
张慕之转过身去。
两个男人,就这么相隔数步地对视。
项邺轩明显蹙了蹙眉。
张慕之微讶。
汤圆紧张地咽了咽。她怎么就忘了,他们是认识的。不单认识,甚至还沾亲带故!
莎一刀见这阵势,微变了脸,问询地看向汤圆。
汤圆有一种无力问苍天的窘迫和无措。她勉强开口:“呃--”
“身体不舒服,死撑着等我,耗到这个点才来看急诊。你是IQ本来就不够90?还是跌停?熔断了?”项邺轩的语气分明冰冷,面色分明不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中听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竟就莫名地染了一股子说也说不出的暧昧。不,隐隐的,甚至能嗅出一股言情小说里描绘的宠溺意味来。
医院红彤彤的十字急诊灯牌,竟然没掩住汤圆微微涨红的双颊。
“哇塞。”莎一刀忍不住小声惊叹。
张慕之的脸陡地煞白。
项邺轩走过来,和张慕之擦肩而过那刻,微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聊作招呼。他伸手去捞汤圆的胳膊,莎一刀自觉地就撒了手,甚至还把闺蜜的臂弯给带着对他送了送。
汤圆不过发了一秒钟的呆,竟已被他牵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她问,她当然不是问这个,她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项邺轩微抑下巴,冷瞥了她一眼。他伸手。
汤圆只觉得一股暖意,袭上她的额。她竟莫名地脊梁骨都来了个激灵。
张慕之的脸色非常难看,语气不善:“圆圆不是头疼脑热。”
项邺轩没抽回手,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应该关心小丸子是不是头疼脑热。”
张慕之的脸色又是一变。
汤圆猛地看向项邺轩。虽然她现在视张慕之为洪水猛兽,可项邺轩动不动就捏人七寸的狠决劲,她总觉得不是太舒服。
项邺轩余光扫一眼汤圆,自自然然地抽回了手:“我赶时间,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汤圆想都没想就拒绝。可刚说出口,她就记起剃须刀来。
项邺轩只当没听见一般,牵着她,绕开张慕之,不过走开几步。宾利已周到地停在了他们跟前,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彬彬有礼地拉开了后车门。
他的驾驶员不是钱亚男吗?汤圆真有点佩服自己,这个点,居然还能想到他的贴身小助手。
老板一个眼神,小伙子立马会意,马上又开了前车门。
莎一刀自来熟地钻进副驾座,堆着笑对小伙子飞了个电眼,一副“张慕之,我和汤圆的男友早认识八百年了”的示威表情。
项邺轩自动开启了绅士模式,一手扶门,一手还护着汤圆的脑袋。
汤圆只觉得怪怪的,隐隐还有点莫名的小怒火。钻进车厢那刻,她的目光忍不住越过项邺轩的肩,扫了眼张慕之。不知为什么,心尖竟掠过一抹寒凉,微微带着刺痛,她赶紧收回目光。
这一秒,这一眼,显然纳进了项邺轩的眼里。他微微扭头,看一眼孤立寒风中的白大褂,砰地关上了车门。
寒风中,两个男人,如对峙的两座孤山。
“项邺轩,我和荣巧巧的事,是我们俩的事,跟圆圆没关系。你不要动歪脑筋!”张慕之显然很少发横,表情和语气都不自然。
项邺轩敛眸,目光里的深意一闪而过:“是不是医生都是医不自医?被迫害妄想症,得及时就医。”
张慕之噎住。就一眨眼功夫,项邺轩已上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