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外面等我。”正当汤圆沉思入神时,项邺轩柔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汤圆看一眼对面的张张萃文,起了身。她虽好奇这两人的密谋,但多少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无非是解开荣巧巧这个死结。
想到荣巧巧,她走出会议室,便四处寻找张慕之。
“你说小张总啊?司机刚刚送他去机场了。”听秘书这么说,汤圆就又开始拨张慕之的电话,可还是一直占线。
他八成是去找荣巧巧了。汤圆不知为何竟有些担心。虽然自知不该掺合人家小两口的事,但荣巧巧这般偏执,竟然不惜自曝丑闻来拖张家下水,早已是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上回,张慕之就被敲破了脑袋,这回--
她一个劲拨电话,又追去消息,劝张慕之不要冲动,无论如何回她信息。就在她六神无主地对着手机抓狂时,耳畔响起清冷的声音。
“走了。”项邺轩深瞥一眼她的手机,伸手搂过她的腰,“晚上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汤圆哪里有心情讲究吃喝。她讪讪地收起手机:“随便。”她扭头:“你……不用出差么?”
项邺轩看她:“我出差了,谁照顾你?”
汤圆的心突了两下子,却故作生气地嘟囔:“前两天,没你照顾,我照样好好的。早干嘛去了?”
“是啊。有御用大厨,嘴巴都养刁了,想想也是好好的。”项邺轩的语气听不出是何种滋味。
汤圆讶异地看着他,滴溜转了转眼珠子:“什么御用大厨,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这是吃醋了吗?”
项邺轩微扬了唇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吃醋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汤圆被他这一噎,竟有些恼怒。他言外之意是说她之所以总是心里泛酸,完全是不自信?她瞪他:“不是吃醋,那干嘛监视我?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监视我的?”
秦昊已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项邺轩臂弯一带,搂着她塞进车里。他撑着车门,俯视着她,勾唇浅笑着纠正:“不是监视,是关注。一个男人关注一个女人,自然有独属于他的办法。”
汤圆被他看得心跳突突,一眨眼功夫,他已绕道坐到了她身侧。
“秦昊,帮我预约银行,明天从个人账户划出1.5亿资金。”项邺轩清冷地看了眼后视镜,与助手交换了一个眼神。
“明天?银行现在已经下班了。大笔资金划付--”
“就明天。”项邺轩冷冰冰地打断。
“好。”秦昊的声音落了下去。
汤圆愣愣地看着他。这不是她第一次直面工作状态的项邺轩。可是,每次他给她的感觉都极其震撼,专注、霸气、决断。每每都能扣动她的心弦。
汤圆,你真是没得救了!她在心底暗叹。
“傻看什么?”项邺轩的目光清浅如波光,似有还无地扫过她的面颊,竟然就羞红了她的脸。
她假意硬了硬嗓音:“没看什么啊。”她玩笑着解嘲:“我不过在寻思一亿五千万后头到底跟了几个零。”她嘿嘿干笑了两声。
“跟了几个?”如水眼波一漾,项邺轩凝着她。
当我傻缺啊?没看出这是个笑话么?汤圆不满地撇撇嘴:“反正如果是鸭蛋,一顿吃下去,准能撑死你。”
项邺轩便笑了。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笑道:“你应该说,换成鸭蛋,足够你吃到下辈子。”
什么下辈子?
汤圆唰地红了脸。余光扫一眼前座,他们这般打情骂俏,叫秦昊看着,像什么话?
“谁要吃鸭蛋吃到下辈子?”她羞赧地抬起右胳膊就要拂开他的手。可不过刚刚抬了抬胳膊,她“哎哟”一声,疼得一缩。她这才记起她已经手残了。
“鸭蛋是虚的,猪蹄子倒是现成的。哼。”她懊恼地鼓了腮,顺势勾下下巴,就想逮住他咬一口。
项邺轩本能地缩回了手。怔忪间,他唇畔的浅笑便越扬越开:“你属狗的?”
“是啊。”汤圆恨恨地点头,傲娇道,“专啃猪蹄子。”
项邺轩微扬着桃花眼,就这么将她望着,眸光中颇是流淌着一股子唤作宠溺的意味。“秦昊,靠边停车,去买两瓶苏打水。谢谢。”他唇畔勾着的笑意透着一股子邪气。
“干嘛要苏打水?”汤圆瞟一眼前座靠背处插着的纯净水,“这不是有水吗?”她抱不平地嘟囔:“你就作吧你。”她斜一眼驾驶座:“秦昊,别理他,你开你的。”
“那可不行。他是老板,必须听他的。”秦昊嘿嘿笑,乖乖靠边停车,屁颠屁颠就下车奔去找超市了。
这也行?!汤圆满脸震惊地扭头看着项邺轩:“喂,你也忒周扒皮了,差遣人没商量啊唔--”她的后半句悉数被他堵回了嗓子眼。
项邺轩搂着她的腰,半倾起身,避开她伤着的胳膊,就这么吻了下去。
他舌如其人,霸道清冷,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贝齿,就这么绞缠着她的舌,夺走她全部的呼吸、心跳和思绪。
唇畔齿颊充盈着他的气息,仿佛她若不随他的气息,唇舌缠绵共舞,就随时会丢了呼吸和心跳。就这样,她彻底迷失在了狂乱的心跳和呼吸里。
当他们喘息不停地松开彼此时,她早已红霞满面。
他轻啄一口她的唇,玩味低笑:“看来以后不能叫秦昊开车了。”
啊?汤圆怔怔地抬眸看他,正正撞上他深邃的眼眸。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撩起,又柔柔地吻了吻。
她懵住那霎,他已转身,铿地打开车门,绕到了前座,嗖地发动车子就飙了出去。
“项--邺轩!”汤圆扭头看一眼甩在视野后头的街道,“我们开走了,秦昊怎么办?”
“他有脚。”项邺轩哼笑,愈发重地踩下了油门……
就这样甩掉了那颗电灯泡,就这样他赖进了她的出租屋。
汤圆看着他从后备箱拖出拉杆箱,愕然叹道:“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你想多了,行李是出差常备。”项邺轩轻描淡写。他凑近她,耳语:“现在是……”他顿住,声音轻得只剩呼吸,“XING……”他低低地放开了声音,“冲动。”
“项邺轩!”汤圆羞窘地砰地一拳捶在了他肩上,“你就是个臭流氓!”
项邺轩挑眉,微扬了眼角笑弧:“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你--”汤圆恼得直咬唇,“你满脑子就不会想点其他的?”
电梯抵达十六楼,项邺轩伸手挡住电梯门,绅士地示意女士先行。他轻笑:“比如?”
“比如……”汤圆厚着脸皮,掐着手指尖比划着,“你对我的喜欢指数是不是呈指数增长了。”
项邺轩挑眉瞟一眼她,表情活脱脱写着“你丫的可真会臭美”。他嘴上也没留情:“你觉得这可信吗?”在她瞪着杏仁眼剜他时,他敛眸,一本正经:“男人从来都是先走肾,再走心。”
他抽过她手中的钥匙,铿铿拧开门。推开门那霎,他扭头居高临下地逼视着她。
“干……干嘛?”汤圆警惕地缩了缩。她嘟囔:“真是拿着流氓当情圣,哼。”
项邺轩又笑了。他帖近她的脸颊,轻声道:“男人愿意对你耍流氓的指数,与你的魅力指数成正比。”
汤圆一颗小心脏早跳得噗噗,失了节奏。她外强中干地嘿嘿假笑两声,抬手拨开他的脸:“我觉得男人的魅力指数与厨艺指数成正比。”她干扯着嘴唇,漩出招牌酒窝,声音染了一丝甜腻:“项总,请你散发魅力呗,妹妹我饿啦。”
这一晚,打情骂俏得够可以。
项邺轩的厨艺,当真麻麻地,比起张慕之来差得远,不过,汤圆却吃得美滋滋的。尤其是他频频为她夹菜的那些个瞬间,她错觉他的眼神简直要融化了这个隆冬的冰凌。
晚餐过后,迎来最最尴尬的时刻。
手残了,前两天脱衣服、穿衣服,都是莎一刀代劳。
可如今--
当项邺轩沐浴完,揉着湿漉漉的短发,一步步朝她走来,她羞红整张脸,比着手,支吾道:“好……意……心领了。我自己来……慢慢来。”
“可我等不及。”项邺轩俯身,呼吸帖在她面颊上,轻柔地抬起她的胳膊,轻柔地卸下她的绷带。
汤圆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二:“你……不会是想……帮我洗澡吧?”
项邺轩温柔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受伤是我间接害的,我有义务照顾你。”
“这个……这个……就不用了。”汤圆咽了咽,呼吸都有点凝滞,“我……没伤得那么重。”
他已卸下她的绷带,伸手开始解她开衫毛衣的纽扣。
汤圆一把捂住纽扣:“我真不习惯。”她都尴尬到眼泪星子都要飙出来了:“我这辈子还没--”
“我这辈子也还没帮谁洗过澡。”项邺轩打断她,一脸无辜无害加正经的模样,“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好不容易突破底线,你却打退堂鼓,合适吗?”
啊?!汤圆怔忪地看着她,捂在身前的手下意识地就松了几分。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抽开她的手,旋开了第一颗纽扣。
他一定是故意的!好像慢镜头回放似得剥落她的衣衫,很是带了一股子恶作剧似的捉弄。任汤圆如何尴尬“求饶”,他自岿然不动地履行着义务。
待到后来,汤圆脸皮都给磨厚了,就涌起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来。
淋喷头下,他依旧带着那股子捉弄的意味,但无疑这样的项邺轩是温柔的,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一夜,悠长甜蜜。要不是大清早听到项邺轩起身接电话,汤圆恐怕要睡到日上三竿。
“协议一收到,就安排划款。”
房门虚掩着,汤圆探头瞧了瞧,应该是秦昊的电话。
“她来了?”项邺轩的声音忽然起了波澜,甚至无意识地扭头瞥了眼房门。
汤圆不知为何心突了一下。她是谁?钱盛楠吗?她不是早就来了西京吗?那又是谁?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她听见项邺轩压低了声音,“约她在公司,一小时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