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在旁边踌躇半晌,终还是开了口,“夫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许老爷当真是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袁小姐也已经不在了,您心里真的就这么恨老爷吗?”
在听到那个女人的瞬间,她依旧心痛难忍,“有些事情是时间抹不去的,因为在这里落下了永久的伤疤。”
她纤细的手轻轻拂上自己的胸口。
儿子自从她离开便变了性情,她何尝不心痛,可是她实在无法呆在他的身边,一分钟都不行。
那个女人曾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朋友,到最后却成了她心中最痛的疮疤。
拿着手里的电话,凌安成却久久未曾放下。
君怡,那一巴掌就当真让你记了十年吗?
我真的就罪不可恕吗?
“董事长,都准备好了!”秘书室的声音传来。
“好,我知道了。”“这几天,不许他在出门,不论怎样,都给我看好他。”他拿起电话吩咐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沧桑与无奈,但是走进会议室的瞬间,他已经恢复了深沉干练。
会议室中,所有公司高层都看着他,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缓缓开口,“宏远那块地我们一定要拿到,宏远的董事长虽然与我是老交情,可是我希望最后拿下那块地凭的是我们的实力。计划书明天交给我,散会!”
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只坐了一会便有些吃力,唯一的儿子却又……
午夜,电话响起,阿英接过电话之后立即变了脸色,赶忙来到她的卧室。
“是谁这么晚打来?”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说道。
“是琳娜。”阿英说道。
琳娜是她安排在儿子身边的人,顿时睡意全无,若不是风儿出事了,她是绝不会这么晚打电话的。
“琳娜,是我。”她接过电话。
电话哐当掉落,眼中顿时模糊一片,吓坏了一旁的阿英。
“夫人……”
“风儿,出事了……”
医院,病床上的男人五官精致,脸色苍白,她一走进去便忍不住再次流泪。
他正睡着,好像是个孩子,却又再寻不到曾经的天真与简单。
眉头紧锁,他睡的不安稳。
手有些颤抖的拂上他的脸,她的儿子已经长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泪水再次淹没了视线,滴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门口有了声音,不等她回头,一声颤抖的呼唤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传来,“君怡!”
十五年了,听到这声呼唤的刹那依然止不住的心颤。
她没有回头,慢慢站起身子走向他,那个已经年近花甲的男人,他也不再年轻了。
“君怡?”语气中带着激动。
“出去说吧,别惊到儿子。”她说完走出房间。
来到外间的露台上,只有在看得到天的地方,她才能平和的面对他,她知道自己一直没有放下,但是却不曾想到,竟然如此严重。
“不管怎样是我们对不起风儿,你不该这么对他。”她一站定便说道。
凌安成抿抿嘴角,“我也不想,可是我管不了他,无论我怎么做,他恨我,恨我逼走了你,恨我让他失去母亲,君怡,一切都是我对不住你,回来吧,为了风儿,好不好?”他迫不及待的说道,再没有商场上那份镇定从容。
“现在才来说这些不嫌太晚了吗?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是我回去就能改变什么的。”邵君怡轻轻的说道,心中心疼无比。
“是我的错,不该硬将风儿留下,如果当初他跟你在一起,也许不会像今天这样……”
凌安成自责着。
“如果你不曾与那个女人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今天,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这次回来会带走风儿,不管你是不是同意。”
这才是她今天要跟他说的话。
“君怡?”凌安成惊讶的看着她,“如果我说,我与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相信我吗?”
女人看着他,一瞬间变得安静,头发已经斑白的男人,心中紧张无比,一双手紧紧攥着。
突然她笑了,十年没见,她的笑容一如当初,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讽刺。
“凌安成,十年后你才选择用谎言来挽回吗?若是十年前,也许我还会听一听,想一想,是不是该为了孩子而留下,今日,我只觉得好笑。即使真的如你所说,是一场误会,你不嫌这解释太迟了吗?”
她留给他一束背影,绝然而去,一如从前般决绝。
是啊,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可是,他依然爱她,她也是,不是吗?
十年,她没有再嫁,他亦没有再娶!
凌风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让他将记忆拉回。
父亲囚禁了他,所以他将屋子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