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初也不理争吵的两人,推开欧秘书扶着的手,撑着拐杖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其他秘书这下可不敢只在边上看着了,要知道,欧羽然发起怒来向来是六亲不认,忙过来拦住晚初,“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让她进去。”欧秘书却甩开劳斯,大步过来,道。
“欧秘书,这。”女秘书们为难的看着欧秘书。
劳斯也快步过来,“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与总裁是什么关系,但请你不要为难我们。”然后严厉的对欧秘书道,“欧秘书,你也跟在总裁身边很多年了,难道你也不知道分寸了吗?!”
晚初慢慢的将视线移到劳斯的脸上,清澈无波的瞳眸对上他精明的双眼,“妹妹来见哥哥,也不可以吗?”
什么?劳斯大惊,其他女秘书也是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劳斯特助,你没听错,这位小姐就是一直被总裁秘密保护的妹妹。”欧秘书故意加重“秘密保护!”和“妹妹!”几个字,算是对劳斯刚才自以为是的想法的报复。
果然,劳斯大张着嘴,反应不过来。
晚初也不理会石化的众人,挂着拐杖,一步步的朝总裁办公室走去,这一次,再没有人阻拦。
但晚初却怯步了,握住门把的手颤抖着,好像握不紧,她咬着下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转动门把,厚重的门慢慢在她眼前打开了,坐在办公室里面的那个人也进入了她的视线。
鼻子忽然发酸起来,泪就那样快速的涌了出来,双双淌过她的脸颊,拿着拐杖的手在颤抖,几乎要撑不住了,她悲惨的笑着,眼前的景物模糊了,又清晰,然后再模糊,脚下就好像是踩在浮云上,漂浮不定。就算那张脸再怎样的修饰,就算他戴着黑色的隐形眼镜,但晚初怎么会认不出来,他是她的澈呢?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晚初绝望的闭上眼,耳畔交织着不同的声音。
“小姐,从昨天晚上开始,羽然少爷的手机就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
“本人联系不上,不过今天羽然少爷公司的助理来过电话,说羽然少爷下午已经去公司上班了,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就离开了。”
“除了那夜舞会上,我没有再见过总裁,来到欧氏后,我都是以电话的方式与总裁保持联络的,只有昨天没有联系上。”
接不通的电话,下午才到公司,没再和欧秘书联络,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能说得通了,因为真正的羽然已经出事了,在公司里的是伪装成羽然的澈!
“晚初,为什么要过来呢?”洛宇澈从办公桌后起身,朝她走来,俊容上浮着她熟悉的、却不该出现在这张容颜上的笑,低低的叹息是那样的宠溺,也那样无奈,透着几分忧伤,却并没有要掩饰什么的意思。
从没有见过欧羽然这一面的劳斯和秘书团们若之前还有怀疑,那么所有的怀疑在看到洛宇澈的表情后都化为了须有。
总裁竟然有个妹妹!劳斯惊骇难平的同时,脑海中也晃过了蜜可儿楚楚可怜的脸,那么总裁找一个和妹妹长得那样相似的女人做情妇又是怎么回事?
洛宇澈将门关上了,隔绝了那些双好奇的眼睛,然后,安静得死气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了。
“为什么?”晚初抖着声颤问,绝望的看着他,泪意连连,彷佛要将这几十年的泪都一次流干。
“你知道的,不是吗?”洛宇澈只是笑,无奈而哀愁。
晚初也笑了,却是凄然,厉声喊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了羽然!
但最后一句,她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哀恸得失去了力量,身体慢慢的滑倒下去。
“晚初。”在她的身体落地前,洛宇澈已经先一步将她揽入了怀里。
他知道,以晚初的聪明早晚都会发现这件事的真相,但他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其实,刚才在晚初身边的那个欧秘书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晚初已经猜到了。如果晚初选择了回去应征家里的那个人是否是他的话,他可是赶回去,与刘东源交换,只是,以晚初的聪明,他知道,她只会选择来公司验证他是否是欧羽然本人,因为欧羽然是一个已经消失的人,不管是谁来模仿,都无法骗过晚初的眼睛。
“对不起。”他低低的道歉,不是为杀了欧羽然,而是因为骗了她。
曾经,他对她承诺过,这一生都不会欺骗她的。
晚初却在她碰到自己的瞬间用力地推开了他,尖声喊道,“不要碰我!”
用力过猛,在推开洛宇澈的同时,晚初也跌在了地上,拐楼掉在地上,发出一道重击声,晚初抱着自已的身体,颤抖着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羽然没了,真的没了!为什么会这样?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啊,羽然就那样消失了!
那天晚上明明她就在边上看着他的,明明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会保住他的,可为什么他还是出事了?
洛宇澈看着自己再一次被推开的手,像痴了,短短的碎发飘落在眼睛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也遮住了他的表情。
这是第二次了吧,晚初那样激烈的抗拒着自己,将他从她的身边推开。
“因为欧羽然吗?因为他,所以你不要我了吗?晚初?”洛宇澈慢慢的抬起苦涩的俊容,慢慢蹲下身,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她颤泣的脸庞,温柔的笑容里隐隐多了几分狂暴的气息,“晚初,你忘了吗?你曾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会在我的身边的,你都一直陪着我,现在你后悔了吗?因为欧羽然,所以你后悔了吗?”
而这话,却刺中了晚初心底最大的恨与痛,让她想起了那最无法容忍的背叛与难堪,她怒吼着打断他的话,仇恨般的瞪着他,“你骗我许下那种承诺,你怎么还能这么冠冕堂皇的指责我!”
洛宇澈的眼神一变再变,颜色慢慢的沉下去,深沉得彻底,而晚初还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说了不该说出的话。
“晚初,我知道,你想要维持着我和羽然之间的平衡,不想看我们互相残杀,可是,晚初,若我不杀羽然,就是羽然杀我,这一次,我来到美国这么久却不露面,也是因为你羽然对我起了杀心。”洛宇澈平静下来,若是平时的晚初定然能察觉出,这是洛宇澈开始设计的征兆,“如果不是我事先发现不对,那么现在躺在医院的就不是我的替身,而是我。”
“所以你就利用我,杀了羽然吗?”晚初痛恨的问道。
“对不起。”他确实利用了她,这一点他无法辩驳。
因为蜜可儿真的爱上了欧羽然,如果不利用晚初的出现将她的嫉妒逼出,只怕她不会对欧羽然下手,他的计划也无法成功。所以他才会让晚初去参加舞会,不需要做任何事,晚初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让蜜可儿心生妒忌了。
“呵呵,果然是这样。”晚初又恨又悲,“所以你就利用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去接近羽然,然后让我看到那样的画面,然后离开,你也就能顺利的将羽然弄走了吗?”
而她,竟成了一颗棋子,一颗他利用来除去羽然的棋子!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你看到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真的没有要那个女人那么做,那天晚上,我也没有想过要对欧羽然做什么。”洛宇澈瓣解。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说过一辈子都不会骗我,但你却骗了我,利用了我!”只要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可怕,十几年形影不离的洛宇澈竟然也会为了利益而骗她,利用她,那么还有谁能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能够相信的,还有什么感情是真正毫无杂念的?
“晚初,我承认,这一次让你出席舞会我确实有目的,可是,我从没有骗过你,因为那天我并没有答应你我不会动欧羽然。”洛宇澈紧紧的固定着她的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态度那样坚定,坚定得晚初觉得可笑。
任何人见到的洛宇澈都是温沉的,淡然的,隐忍的,无情无欲的,他的外表永远是那么平静如水,彷佛一尊佛,但只是彷佛,并不代表他就真成了佛,否则,他为晚初而升起的那些怒,那些狂也就不存在了,那永恒不变的微笑不过是为了掩饰住他真正性子,而模糊他人视线的伪装罢了。
而洛宇澈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因为她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掩饰。所以,他是狂猛而激烈的。
褪去了绅士的外壳,洛宇澈就是一个比欧羽然更加强霸而激进的男人,像贪得无厌的野兽,一步步的紧逼着晚初,让她无路可退,只能被他的气息与温度包围,感受着、包容着他的狂野。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胸口窒息的闷痛着,洛宇澈将脸埋入她的颈窝处,闭着的眼轻颤着,彷佛这样心中的恐慌与不安才能得到平息一样,心里不断的呼喊着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