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晚初还会为他而心神不宁,今天却一切都变了?
都是洛宇澈,就因为有洛宇澈的存在,晚初才会想要离开!双拳重重的锤击在桌面,额际青筋剧烈的跳动着。
只要洛宇澈死了,晚初就不会要离开了,只要洛宇澈死了……他慢慢的眯起嗜血的眸子,残酷的冷容上染上了毒一般的狠厉,他拿起电话,按下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是我……”
一周了,几乎欧宅里的所有佣人都知道欧先生和晚初小姐在冷战了,这让他们难以置信,但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两人谁也不理谁,或者该说,晚初小姐不出房门,欧先生也不去看她,只是每天询问他们,每天都阴黑着脸,让人心惊肉跳,连做起事来都变得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他。
在家休养了一周,晚初的病其实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晚初明白,表面上是养病,事实上,她是被禁足了,欧羽然是怕她回中国。
晚初一直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欢在心里藏事,因为她总说心不大,不该藏那么多东西,这也是欧羽然所知道的,但欧羽然不知道的是,一旦她有了心要藏事,那么她的谋算不会比任何人差,因为她是洛宇澈一手带出来的。
那天,在等待了一段对欧羽然而言极其漫长的时间后,终于收到了来自中国那边电话,却不是他所想要的喜讯,“你说什么?没得手?”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变得更加阴郁,寒得刺骨的吼声从喉咙里迸出,“不知道?你们这群废物,还有什么是知道的?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把握不住!”
另一端,声音隐隐约约的响着,听不清楚,但欧羽然的脸却越来越黑,终于,“啪”一声挂断了电话,紧绷的脸部线条和略微起伏的胸膛显示了他心中狂躁与漫天的怒火。
洛宇澈竟然没有损伤,他竟还没有出事!为什么?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行,洛宇澈决不能活下来,如果他活下来,晚初一定会被他带走的,他等了那么久,守了那么久的瑰宝,决不能让洛宇澈再一次抢走!他心慌意乱的想着,心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
一个人闷在房间一周,或许对别人而言会很无聊,但晚初却是过得十分怡然,她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何况,心中越是藏着事,她就能越平静,闲闲的喝喝下午茶,看看书,偶尔站在落地窗前,像是看风景,事实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只是她大方的看着,反而不让人觉得有异,毕竟她的思维向来让人难以捉摸的。
沉寂的日子也不是没想法,只是她知道,还不到时候。
晚初沉不住气的时候,比谁都沉不住气,但沉得住气的时候,谁也别想挖出她的心思。
只是这天,晚初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男人从大宅里走出来,让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是她突然对外人好奇,而是因为看到他,就会想起澈身边的刘东源,感觉他的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气质。
虽然晚初一直对洛宇澈和欧羽然在外面的事不闻不问,但不表示她真的傻到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单纯,却不无知。
原来,羽然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势力应该与澈不相上下。
那么,这一次,澈的突然没有音讯,与羽然有关系吗?晚初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无意识的抓住厚重的落地窗帘,关节都泛白了。
她一直知道的,澈和羽然三年前开始就并不和睦,她也可以顺着他们的意,乖乖的当个聋子,瞎子,装作看不见,听不见,可是,她却绝无法容忍他们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来。
所以,羽然,请你千万不要做什么对澈不利的事来,否则的话,这一生我都是不会原谅你的。
三天后,洛氏医院。
深夜十二点,安静的病楼已经进入了休息时间,万籁俱静,连水滴的声音都听得到,各楼层的走道上都空无一人,阴气沉沉的,让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只是五楼却显得比较热闹,不时的有白衣医护在走道上走动,原来是到了交班的时间。
加护病房内,今天是一名黑衣男人监看着,与外面那些黑衣人不一样,这名男子气质更加出众,身上也是穿着高级的休闲衣服,身上散发出比外面的黑衣人都要凌厉的冷酷气质,那双冰封的瞳眸就像千年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他是刘东源,同为洛宇澈的秘书,也是洛宇澈最信任的人之一。
刘东源处事非常地道,在外他是公司的精英秘书,在里他是最值得托付后背的保镖。
在他的监视下,两名主治医生安静的交替了任务,然后下午的一批医护们走了出去,走过层层的黑衣男人,然后从电梯下去。
只是,不过十分钟,已经离去的医生却又回到了五楼,刚从电梯里走出,就被警惕的黑衣人挡住了路。
“你是什么人,医生已经交班离开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盘问,声音刻板而冷冽。
医生惶恐的看着四尊黑面门神,差点没吓得跪趴在地上,“我……我有份资料忘记给交替的主治医生,所……所以……”颤抖的声音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黑衣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其中一名男子朝里面的加护病房走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冰冷的说道,“进去吧,不许耽误了。”
“是,是的,谢谢,谢谢!”医生感激涕零的的道谢,就差没跪下了。
然后,在黑衣男人们冰冷的视线中,通过走廊,走到了加护病房外,低垂的眼中闪过丝狠光。
他站在门前,依照规律敲了四下门,里面的人才为他打开了门,可刚打开门,就有一道。那犀利的视线如冷箭一般朝他射来。
心一惊,他面做惊恐万状,忙垂下了脸,心中有几分懊恼,但还是硬着头皮朝另一名医生走去,不敢乱瞄一下。
该死的,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不好下手了。
安静的将原本的记录本中的一分资料给医生划出了重心后,他才朝刘东源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转身的刹那,双眼快速的从病床上的洛宇澈脸上掠过,眸光一闪,然后走了出去,即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跟着他。
心颤跳了一下,屏息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低着头,快速的从层层的黑衣男人间穿过,再在电梯口四名冷面门神锐利的视线下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合上,开始下降,男人才呼出一口气,心狂跳起来,眼里一扫之前的惶恐不安,变得精锐狠辣。
看来,得找其他办法下手了。
而加护病房内,刘东源看着病床上包着绷带洛宇澈,嘴角也勾起抹冰冷的弧度,异常诡魅。
要说他这个老板也蛮倒霉,之前因为林宛白差点中枪,这次虽然受伤不严重只是中了两枪,但是却中到了手臂胸口上方的位置,导致暂时活动不了,而且因为情况太过危及现在失血过多还未舒醒,还好晚初小姐现在不在这里,不然他可应付不了这两边的事情。
刺杀失败的消息从中国传了回来,欧羽然自然懊恨不已,恨洛宇澈的运气太好,也恨他身边的手下太衷心。
但听说洛宇澈虽然得救,却至今尚未脱离危险,现在仍然加护病房重点看护,他的心情稍稍好转。
却没有因此就打算放弃对洛宇澈的继续狙杀,因为百分之八十,就代表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他能恢复过来,他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让他回来和他争抢晚初。
于是,不断给手下施加压力,要致洛宇澈于死地。
就在欧羽然对洛宇澈展开杀意的同时,晚初也终于活动起来了。
欧羽然大概从没有想过晚初会有从他身边逃离的心思吧,也难怪,晚初平时总是一副淡然安静的姿态,加上她的身体现在很虚弱,也让人对她的印象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柔弱无害,好像似乎除了享受宠爱,就不会花其他心思的样子,说到底,是欧羽然小看了晚初。
所以,除了叮嘱了司机不许载着晚初离开别墅外,也没有其他限制她行动的命令,佣人们便对晚初毫无防备,更不用说什么监视了,只当是晚初不满欧羽然让她在家休养,而造成吵架。无疑,这些都给晚初的行动带来了便利。
那天,晚初在认为时机足够成熟后终于踏出了房间,佣人们都欢天喜地的,就差没放鞭炮了,以为晚初会主动和欧羽然修好,想着他们的好日子终于要盼来了,就激动不已。殊不知,晚初是另有所图。
“欧叔,等会儿我想去亭子里坐坐。”用午餐的时候,晚初只淡淡的对欧晨提了一句。
于是,不消一刻钟,欧宅的佣人就将亭子打扫布置好了,因为晚初刚病好,受不得凉,所以欧晨在石桌上摆了个火炉。
坐在亭子里,晚初状似悠闲的品着下午茶,事实上却是观望着离开的路线,心中不停的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