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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月辉既止,天光温润。青石铺就长阶,乌砖辗转窗沿。寒山上清新的晨雾信步闲庭地在庙宇林间弥漫着。夏氏与重宁的院儿是从后寺延伸出来的房舍,因着寺庙香火旺盛,时常有香客聆听早课,就做了这么一处安排。重宁回来的点儿正好是早课散了的时候,同夏氏在寺庙里头用了斋饭,便一道上了马车回城。

马车一路平稳行驶着,车厢里夏氏倚着蚕丝的软垫小憩,下眼睑有淡淡青黑,没什么精神的模样。重宁倚着另一边,一颗心这会儿才正式放回了肚子,瞟了一眼夏氏的睡颜,归元寺修葺夏氏出了银钱这事儿重宁前世就知道,初一十五也时常在后舍留宿,只是瞧见那座独院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在一排的普通房舍里算是区别对待的较明显了。

一直行到了城门,过了关卡,马车忽然颠簸了下,夏氏惊醒,直起了身子,睡眼惺忪的眸子在看到对面重宁的刹那恢复了清明,见后者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锁骨处,猛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紧了下手,故作镇定地拢了拢因之前动作而有些散开的衣襟。

重宁只顾盯着那一处红点瞧,没发现夏氏此刻脸上划过的一抹不自然,半晌出了声儿道,“姨娘,山上蚊子多,我那儿有好用的药膏,回头给你抹抹。”

夏氏对上重宁澄澈的眸子,失语了片刻,后来想到重宁毕竟未经人事,自己也无需……遂放松了神色,噙着浅笑道,“不碍事儿,过会儿就消了。”

“唔。”

听着外头嘈杂的声响,夏氏撩开马车帘子一角,透过窗子正好能瞧见不远处刚拆了木板子开始营业的四喜楼。重宁离得近,自然也看到了四喜楼门口一老乞儿叫伙计粗暴推开的画面,蹙起了眉头。

“以前钟宁……她还在的时候,时常施粥接济这些老弱妇孺,惯了的,现下芙儿当家,估摸是顾不过来,底下人才敢这么行事。”夏氏亦是看不过这一幕,叹了口气转而对重宁道,“当初钟宁当家的时候有芙儿帮衬,如今芙儿一人难免力不从心,你已经是钟家的一份子,理应多帮衬着你姐姐一些,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重宁作受教的模样听着,点头应下了,心思却活泛开了。上辈子她念着的姐妹同心,到头来却是个笑话,夏氏的话给她提了个醒,如今的四喜楼虽然靠着钟芙起死回生,可时常有负面的传闻流出,生意远没有表面那么好,听季然的意思有几处已经处于盈亏状态,重宁在意的只有四喜楼,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先前在面馆的对话浮现脑海,心中已然有了讨经验的人选。

夏氏见她板正着小脸儿沉思的模样,笑了笑,又道,“是不好意思跟芙儿开口罢,你贸贸然的去怕生了嫌隙,这事儿晚些我同老爷说说,得了准儿自然无需我们出面儿,省得误会。”

重宁闻言颇感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敛了神色,乖巧答道,“姨娘考虑的周全,我……我还有许多要学的地方。”

“你是我孩子,姨娘自然是为了你好的。”

“嗯。”

重宁回了兰苑,意外看到了平日里忙得不见人影的钟芙,这会儿正站在玉兰树下,看着枝头的紫玉兰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变得十分难看,回头瞧见她,稍稍一顿,脸上扬起了满满笑意。

“宁儿回来了。”

重宁假意欣喜,走到了她身旁,只当没看到她藏到身后那朵拈坏了的玉兰花,高兴道,“姐姐在这儿等阿宁吗?”

“是啊。”钟芙扔了手里的花儿,顺手亲昵地揉了揉她有些变得黑亮的头发,“宁儿在府里闷不闷,今儿紫竹茶园以诗会友,姐姐带你去瞧瞧好不好?”

紫竹茶园?那地方虽说不是一般人能进的,但重宁曾去过两次,受不了那的风气,后来也就没再去了,这会儿听钟芙提起,想她现下念书不多的小白丁一个,去了不是闹笑话吗?!

“紫竹茶园,喝茶的吗?”重宁猜着她不怀好意,面上还得故作无知。

“也算是罢。”钟芙叫她问得发笑,哄着她道,“里头的点心是我们四喜楼提供的,有茶喝,有点心吃,宁儿要不要去?”

“自然要去!”

这般巧的,海氏这会儿也溜达到了重宁的苑子,听着二人要去诗会,再一看重宁从寺庙回来穿着的朴素衣裳,登时皱了眉头,拉着她回了屋子换。

钟芙绞了绞帕子,目送她带着重宁进了屋子,只得自己一人先去了门外轿子等候。不过一会儿,兴致高昂的重宁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头发改成了垂髫双鬟髻,插着一对赤金缠丝玛瑙花的小流苏钗,身上着一件浅玫瑰红绣嫩黄折枝玉兰于前襟腰背的交领缎袄配月白缎儿细折长裙,露出一对小小尖尖的锦绣鞋头。

这一打扮的凸显了重宁的娇小活泼,亮色的衣服衬得人儿越发鲜嫩,钟芙瞧着不远处站着的海氏得意模样,黯了眸子,招呼重宁上了后面那台轿子,随后放下了帘子隐了面上笑意。

海氏那一点小心思她怎么会不懂,想让那丫头借着机会结识人脉……可惜,她向来不爱做善事。

穿过城南有名的百花巷,竹林掩映下的一处清幽园子就是紫竹茶园,门外,二人下了轿子结伴而行,园子里头布置得相当雅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时不时能看到某个石桌旁,聚集着三两个年轻文人,或吟诗或作赋,谈笑风生。

钟芙和重宁的来到,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近处个都是姑娘,但一个个多数打扮得惊艳明亮,脸上着了精心的妆容,只差恨闪瞎别人的眼睛,以前就觉得这哪里是个茶诗会,反而更像是个相亲会,又或者叫小姐们的斗艳会,这会儿都瞧着钟芙身后的丫头看。

而远处坐着的文人大多也听钟芙说了,这是家里新添的妹妹,觉得模样虽和钟芙的艳丽差了去,但也挺耐看的,见惯了园子里头这些,乍一瞧见水灵的重宁,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又往前走了几步,入了团花簇拥着的小亭子,钟芙挨个儿给重宁做了介绍,都是颇有家世的,钟芙善作人,与她们打成一片是例外,这些人眼中嫡庶之分是天大的事儿,故此瞧着重宁鲜有善意。

重宁也和这帮人混不到一块儿去,若是钟芙不挑事,她就吃吃喝喝走个过场。然而还没待一会儿,就瞧见一丫鬟匆匆忙忙来找钟芙,在她耳旁一通说的,钟芙拧了眉头,回头同众人说了有事要处理,将重宁一人留下交托给自己的姐妹照顾。

“……”重宁吃着点心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慢慢嚼着,心中好似明镜,果然她这‘好妹妹’没安好心。钟芙说完,就随着来通报的丫鬟走了,临走前似笑非笑红唇一勾,与一位叫做方瑶的世交小姐对了一眼。重宁听过方瑶,和钟芙极为交好。

“小妹妹别光顾着吃啊,陪姐姐们聊会儿。”方瑶不怀好意的笑着出了声儿,“今儿诗会,妹妹可有佳作让大家欣赏欣赏。”

“什么……佳作?”重宁做懵懂的少女样子,嗤笑钟芙的寸光,她现在如何也是钟家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不知在外面丢人便是丢了钟家的人,她倒真觉得脸上有光。

方瑶掩唇笑了笑,“吟诗作对,抚琴弄画皆可,妹妹精通哪样才艺?”

重宁直勾勾地盯着她,很是认真地想了想问,“……能吃算不算?”

这一出口的就惹得亭子里的人都笑了,只是笑意里都带着几分看傻子的成分在,不远处的文人公子听着响动也聚了过来,听说钟芙的妹妹要表现才艺,也都十分好奇。

重宁眼中却明亮的很,也许正好趁着此落了无知的印象,钟芙是个多疑的,打消了她的心思,就让她得意几日又如何?

“妹妹若是为难……”方瑶这会儿假意出言相帮,只是已经来不及,一众等得好奇到不行的不肯依了。

重宁看着方瑶眨了眨眼,咧了一口白牙笑道,“一叶落锅一叶飘,一叶离面又出刀,银鱼落水翻白浪,柳叶乘风下树梢。”

“咦?”

“这是……”

重宁看着愣了的众人解释道,“说的是刀削面啊,四喜楼的刀削面做的可好吃了,下回我带姐姐们去尝。”

“……”众人叫这一番说辞给弄得哭笑不得,本还在思索诗词的精妙处,这会儿让重宁点破,上不上下不下的,各有作态。

一些公子们听了一时新鲜,开始纷纷夸赞,而等着看重宁出糗的自然是不痛快的,只是看着小孩儿热忱模样,不好摆明面儿上欺负了去。

重宁见大家不吱声,同方瑶说想逛逛园子,得她应了之后就高高兴兴转悠了起来,消磨等钟芙来接她的时光。

待到钟芙来时,重宁正捧着脸儿耷拉在门口,一瞧见钟芙都快两眼泪汪汪了,后者只当她在这儿受了委屈,依着重宁疾步往外头走,一边问道,“怎的是这个脸儿,可是园子里有人欺负你?”

重宁顿了顿脚步,半晌闷闷不乐道,“是阿宁太笨,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姐姐我们快些回家,阿宁饿了。”

在重宁扭过身子往轿子去的刹那,钟芙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却不知园子里因为重宁留下的画作炸了锅,有认为是别人留下的,也有人说是亲眼看到重宁在那儿待过,争论不休,只是对画作的好评是一致的。

被拉来游园的锦衣公子以扇抵唇,轻佻一笑,从桌上抽走了画,一手搁了银两,“我要了。”

“嗳你这人……”被捷足先登的人正要表示不满,就叫身边的人拽了拽,听了那人的身份后变了变脸色,最后只得作罢。

贺灏之慢里斯条地收了画,想到方才那丫头多变的样儿,嘴角的笑意更胜,钟家的三小姐么,倒是个有趣的。

让她去四喜楼帮忙打理的事比重宁想象中来的还要快,不过三日风伯便唤了小厮去请三姑娘到前院有事商量,话传到重宁耳朵里自然已经猜到几分,收拾了下心中大喜,就带着杏儿便急忙去了风伯常常处理账务的地儿。

进来院子小厮抱着厚厚的一摞子书本也跟着进门,差点撞了重宁,躲闪时散了一地蓝本子,重宁低头仔细一瞧,原来是账本,都是生前她接手四喜楼的那段儿的,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眸,走进屋子,里头坐了四五个人正在埋头苦干,一人面前摆着一个算盘,珠子打的“啪啪”直响,眉头一个比一个蹙的深。

“风伯,您找我有事儿?”重宁站在里头拘谨问道,实则心思正想着风伯为何也在重新算账,难道他也发现四喜楼的账务不对,自个当时对此不精,也没看出端倪,不知现在……

风伯抬了眼,一见是重宁原先皱着的眉头微微展开,笑了脸对重宁客气,“是三姑娘来了。”

“恩,风伯,您这怎的这么多人在打算盘?这算盘子的音真脆,好听!”

重宁端着小孩子心性,叽叽喳喳的又问:“是不是咱们四喜楼挣大钱了,都算不过来?”说罢伸着脖子一副疑惑的好奇劲儿,睁了大大的眼睛瞧着对面的人,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下却隐着几许清明。

风伯似乎是被逗乐了,站起身子阖了账本,走到重宁身边笑呵呵的说:“有三小姐和二小姐在四喜楼一定能挣大钱的,到时候算盘会打的更脆更好听的。”他收了笑意才真正开始解惑给重宁听,“就是觉得哪有些不对劲……想往年的账对一对……”风伯拖了尾音没再说下去。

重宁不禁有些急性,“那风伯看出哪儿不对劲?”意识到自己脱口的话有些不妥,连忙收了嘴。

风伯并无在意,只失望地摇摇头,显然是账本道现在还查不出纰漏,吴善明擅于心机,假账做的确实高明,看来必须找到真的账本才能把财务理清楚了,怪不得钟芙那么紧张账本,现在假账走着她敢挺直了胸脯当家,一旦真的账本出现,她的狐狸尾巴必将显露。

“不说这个了,三小姐年纪还小也不定懂这些个。”看出重宁似乎对账务感兴趣便引了话题继续,“昨个三太太找到我说三小姐想替二小姐分忧,我想着二小姐有个帮手确实能松下不少担子,便于老爷说了,老爷没异议,三小姐明个便可去四喜楼帮忙,若是往后对账务敢兴趣便可跟二小姐多学着些。”

重宁点头应声,风伯慈爱的一笑,简单提点了几句她该如何学习和与钟芙协助,说完亲自领着重宁去钟芙的书房。

书房里,钟芙一见风伯悄悄掩住桌上的簿子,笑得明亮,热情周到的让丫鬟就去沏茶。余光瞧见风伯身后的重宁一把拉在跟前,蔻丹的手指已经晃在眼前,帮她整理了下有些乱了的衣衫,那宠溺的疼爱的眼神,任谁都看不出来她内心丑恶的嘴脸。

“妹妹今个怎地和风伯一块来的,该不会是嫌姐姐照顾不周,去风伯那告状了吧?”她轻轻点了重宁的眉心一下,一副姐妹情深模样,眼波一转瞥向风伯,说笑道。

重宁垂了眼,揉着额头,手劲真重,看着面前的钟芙笑得愈发明媚,忍着心中嫌恶赶紧摇了摇头否认。

风伯也不作回答,径自坐了对面的椅子,丫鬟已经送来新茶,给三人分别倒了茶水,风伯捧起茶杯吹了吹茶面上新飘的绿叶子,“二小姐有了妹妹,不比自个做妹妹的时候,倒是有个姐姐的模样了,真是长大了不少,想必也是老爷喜闻乐见的。”

“不过二小姐这般忙的,连见老爷的时间也少了,老爷心疼二小姐,指了三小姐去四喜楼给你搭把手。”

钟芙刚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又不着痕迹的掀开茶盖,小饮了一口,狠狠的咬了下红唇,一双狠戾的眸子因着茶杯的遮挡不曾显露,刚查了她的账,这会子又开给她安排人来分她的权力……勉强挤出笑容,“风伯,家里的生意繁琐,学起来复杂,我当初是这么过来的,晓得当中辛苦,不想妹妹刚回来就失了享福的机会,原是想着等及弈了,找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去。让宁儿去四喜楼帮忙的事我看就算了,回头我跟爹爹再说一声,想他也会理解我做姐姐的心情,风伯您看如何?”

风伯猜到她会这么说,仍是泰然,“我倒是没什么意见。”突然转头问重宁,“三小姐如何想的?”

重宁一愣,没想到问题抛到了自己这儿,只是这会儿不表态不行,只得作着犹豫神色,咬着唇角似是十分为钟芙着想道,“我不要姐姐一个人辛苦,重宁可以学的,这样姐姐就有空闲和贺公子出游了!”

钟芙的笑容终于微微显得僵了,茶水搁到一边,力道稍显大些,几滴水都撒漏在了桌子上,“妹妹贴心,姐姐便承了情了,明日起就跟着我身边学着,一块儿帮扶家里的生意。”

“好,好。”风伯也搁下茶杯,满意的一笑,起了身子说有事要忙,重宁随即也跟着离开,等两人都离了书房,茶杯与墙面碰撞的刺耳响声再次响起,小丫鬟在屋外听的心惊胆战,这数月来不知已经是多少套茶杯了。

翌日,钟芙果然喊了重宁一起坐轿子去四喜楼,来了楼里简单的带她逛了一圈,糊弄一下什么都不懂的她,偏生脸上笑意不断。随后钟芙就以她刚来四喜楼不了解楼里运作,用好话打发她去庄子看看四喜楼食材等的来源,从源头熟悉起。

重宁知道她是在将她放倒无关紧要的地去,也不在意,钟芙想必昨个已经想好了完美的说辞,滴水不漏说的人无法反驳,即使风伯在这听了,估摸也是这般结果,其实也正和重宁的心意。

待重宁拉着桃儿出了四喜楼,钟芙吩咐跟来的小厮牵来了马车带着她去了东郊的庄子,放眼望去良田百亩,种着时令的蔬菜,庄子一侧养了不少牲畜,小厮领着重宁一一瞧过,后者便打了个哈欠,皱着眉头道,“今儿先到这儿罢,我有些累了想回府,我们回去罢。”

小厮应下,将人送到了府门口,回头就跟钟宁汇报,钟宁暗笑,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风伯想用这丫头制约自己,也得瞧一瞧那蠢货是不是块好料子。

重宁没进门,而是一直溜着去了城西的小巷子,桃儿跟在她身后不由好奇问,“小姐,您要去哪里?”

“回家。”

到了家门口都进去,这会儿回的是哪个家?桃子还在纠结自家三小姐的脑子是不是没得治了,就已经被重宁带到了那所小宅子里。

一进来先是看到梧桐,正在给院子里新栽种的花浇水,容缙铲着新土往盆里放,因梧桐是背对着重宁,容缙先瞧着,脸上挂笑正要叫梧桐瞧,重宁做了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来到梧桐跟前,捂着她的眼睛,梧桐先是身子一僵,随即嘴角裂开一个大弧度,“阿宁,我猜着就是你,身上的玉兰花香味浓的很。”

说着被捂了眼睛的人便猛然一转身摸着重宁的咯吱窝一阵乱挠,重宁笑的泪花子都出来了,声声求饶,欢声笑语瞬间染了古朴的小屋,却不知笑声正好引来屋里的一对主仆站在门外细细瞧着,男子风姿绝世,好看的眉梢也随着那笑声愈是上扬。

重宁终于被人放过,哭笑不得,“想跟你玩玩都不成,娘呢?”

“去了元大夫那。”清冷的声音如瀑布般直泻而下,差点让重宁以为那是错觉。

重宁转头瞧见萧长珩和跟在身后的坛九,坛九最先惊讶,叫道,“公子,那……个不是重姑娘么?今个怎么变的不一样了。”

萧长珩嘴角笑着,一点也不觉惊讶,是不一样了,更是美了,那笑声染着他的心绪都明亮了起来,坛九快步走过去,正想围着重宁多认真打量打量,桃儿嘟着嘴巴不乐意了,挡在前面,“我家小姐不是你能近身的。”

坛九不知怎的脸色竟然偷偷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谁?”

重宁知道这事是不解释不行了,不想当中生了无谓的误会,直接越过桃子上前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我,前些时候刚刚被钟府认回。”重宁笑意淡淡,话语是回答的坛九,眼神却看向萧长珩,透着真诚。”萧公子,我不是有意相瞒,那日怕说不清楚,才没开口,今个借此机会给公子陪个礼。”

萧长珩此时却板着脸色,神色越发晦暗不明,“重姑娘若真要赔礼,我们便进屋子里谈谈那日说过的事情。”

重宁道了声好,两人双双进了屋子,萧长珩临到门稍稍前合住了们,门外一双双眼睛巴巴的想看都没了法子,重宁道:“你要的菜谱得等一等了,我想着研究些新菜色,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的。”

萧长珩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淡淡道,“我倒也不急,阿宁可慢慢来。”

重宁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刚才哪里不对劲?

正想着就听门外齐刷刷的有四人跌倒进来,显然是偷听内讧的结果,一个个趴着门口尴尬的笑着。

坛九内心哭死,公子啊,您不会真的看上重姑娘了吧,阿宁一口叫的真顺溜。

萧长珩一下子就读懂了坛九的独白,脸颊微热,拉着重宁就往外走,“阿宁,我们换个地谈吧。”

重宁终于反应过来……阿宁……阿宁……这名字好似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他唤过,哪里?她来不及细想,只看着拉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微微窘红了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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