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睡的是赫房间的小隔间,要等着他洗完澡收整后睡下清若才能去梳洗准备睡觉。
随身空间里有小手电,她梳洗后半趟在床上拿了空间的一本笔记本用手电打着在看,偶尔皱眉不理解便拿出随身的资料库来查阅,而后用笔标记注释,一本书写得满满当当的看上去有些吓人。
看久了就是精神在集中也会困,睡着的时候怀抱下意识的圈住了肚子上的书,成保护姿势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渐入梦乡。
早上她过去给赫拿衣服让他起床,赫站起身来在一边穿裤子,清若半弯着身子在床边整理床铺,他淡淡的含着赞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冥想与精神力纯度之间的关系理解错了。”
清若惊讶的回身,穿整好的赫一身军装凌然霸道之气浓重,站直的身子微微低着头看着她,指骨分明的手上夹着一张白纸递过来。
清若接过来一看,只他的手记,关于冥想与精神力纯度之间的关系理解。
灿烂耀眼的笑绽开,仿佛得到天大的宝贝似的,清若瞬间就收进了随身空间,哪怕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是他给她的手记,她收好之后呼吸延长一瞬才笑着道谢,“谢谢将军。”
她跟着他的时间不算短了,从来分寸得体也不曾失态,难得有刚才那样的举动,赫半眯着眼看她,眼带对于属下的温和纵容,点了点头转身去梳洗了。
精神力十五级的男人,即便是她已经动作很小声没开灯只是点着手电,他想知道周围的事况自然是一扫便能清清楚楚的。
他的近身服务女性,从跟着他那天开始便没落下过学习,偶尔见到他和别人动手或者指导其他将士,晚上便会记下来,哪怕记下来她并不能懂,但是那份分外认真的精神就够了他对她多一两句提点指导了。
原本的计划是昨日到帝国学院做讲座,停留一晚,今日返回蓝凌家族所在星球。
大概是昨日的伏击事件牵扯到家族内部了,航线终点改为几大军统共同治理的星球。
昨日小会议室的都是他的心腹精英手下,各自有安排,今日出发时不在了一大半人,他临时说出改航线,所有人手下士兵没有疑问没有奇怪,只有执行。
来自于对蓝凌赫的信任服从。
能跟他在同一战舰的军官都是军队中他手下的姣姣者,谁都自有一股军人的傲骨与处于高位的傲气。
清若即便是赫的近身服务女性,所有人不会给她侮辱和难堪,却是实实在在的无视。
服务类女性在星际中的地位就是这样,理所当然也习以为常。
倒是这里面掌握生杀大权和处于制高点的赫给她的关注和尊重最多。
他看的不是你的出生身份,而是你这个人跟在他身边做了什么事,做事是什么态度。
之前经历过那场伏击的突击战,战舰不适于再做猛烈的空间跨越,原本两天的路程放长到六天,所有人也都很适应战舰上的生活。
清若已经第三天晚上自己抱着书敲响了他的房间门。
“进来。”
大概知道是谁,常年处于高位习惯性带着威压的声音尾调透着不易觉察的无奈。
推开门的小姑娘抿唇一笑,不好意思混着兴致勃勃亮晶晶的眼眸违和却能让人印象深刻。
半躺在床上看文件的赫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脸色不是很好,“让你不用折腾这些了,老老实实跟着我就行了。”
口气有些重,说的话也不同以往他点到为止的性格。
偏偏该害怕的人一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抱着书蹭到床边直接指着问题就问得直接明了,“这个什么空转冥的方法不会。”
尾音上扬的不满不知道是抱怨自己还是抱怨这困难的方法。
如果她有好出生好的基础指导,现在绝对也是名动一方的小家伙了。
这么一想,看着她因为认真专注而格外透亮的眼眸赫又实在动不起气了,接过她手上的书认真看了看那段话和她做的所有笔记后才开口给她讲解。
她朝他弯腰听得认真,先前别在耳朵后面的头发滑落下来撩到他脖颈处都不知道,不时嗯一声表示明白或者手指直接指过去没听懂的地方。
等他全部说完了,她也听懂听通了,一句谢谢将军之后直接从他手上把书拿了就步伐轻快的出门了。
脚步声远去,精神力的运动很清楚的能感受到她的愉悦甚至是脸上从内而外透出阳光的样子。
真是……
赫摇摇头,从来不动用权力给人方便的他居然在想怎么帮她一下,她那本书很明显是为了考军队准备的。前两天晚上来问他问题她自己也说了在准备考军队。
服务类女性的出身,要考入军队要比其他人难的绝对不能用倍数来衡量,不仅是个人能力的考验,更多的是心理,承受力等等方面的综合考验。
他当时一句话就是不行,在他身边两年,时间不长,但偏偏他做的微小的事就能让人对她的印象比之前那个跟了他二十几年各方面都很出色的服务类女性深,他不愿她去遭那份罪。
只是他大概永远忘不了当时她给他的反应。
他是低着头在看她递过来的书,没听见说话没动用精神力自己抬头看她,她微微低着头站在床边看他,大大的眼眸里承载了比星际更为广博神秘的东西,引人入胜的勾心。
嘴角的笑容依旧缓和而暖意满满,朝他很坚定的摇头,“即便你反对,我也要努力去试一次,多不容易有一个一直努力也值得为之努力的梦想。”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十五岁站在帝国学院大门时的眼神,一样的亮得惊人,只是没有她这样灼人的热度。
所以他很认真的给她讲她不懂的地方,只是越上心就越是不想她去那么折腾,这世界有很多不公平,出生让她即使付出多十倍的努力,现在也没有过得比别人好。即使她考进了军队,身份还是一个大问题。
只是她坚信只要努力,一份不行就两份,两份不行就三份,她会得到回报。
赫第一次生出对于一位女性的阴暗心理,让她去考,让现实狠狠打碎她的天真,却也有更多的不忍,希望她不要去考,一直待在他身边,以后即便有遗憾,但是心里依旧有很干净的角落放着自己的信仰。
摇头着眼处的柜子上放着他受伏击那天穿的那套军装,上衣已经破了很多地方,那天上衣和裤子都染了很多血,现在它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叠在那里放着,如果不打开根本不知道它曾经跟着他经过一场战斗。
算了,随她去吧,真要去考也就是第一次徇私而已。他的近身服务女性,考不上他自己脸上也无光,就当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出手就理直气壮很多了。
跟着他到达军统势力一起管辖的星球时清若已经在他的指导下有了一些质的进步。
其他人不关注也不会对她过多留心,除了她自己,也就只有赫知道了。
为她高兴也多了一份担忧。
但是这些显然只是男人脑海中会一闪而过的想法,他更多的精力在家族利益,在军统势力和手下军队上。
他过来了,即便只是稍作停留,但之前这星球上蓝凌家的负责人就要退居二位,到的时候是晚上九点,他刚下战舰连晚上的落脚点都没跟清若说就被一大群人众星拱月般拥簇着去处理事情了。
九点到的,晚上一点他处理完临时事物时给他们紧急安排全部换新打整的住处已经收拾好该有的物件一样不少了。
清若正在给他洗衣服,厨房暖色的灯光亮着,精神力一扫那里一个炖锅慢悠悠的吞吐着热气散着浓厚的醇香。
已经形成习惯用精神力屏蔽自己周身,她的精神力也不可能探到他的动作,听到开门的声音了她才知道他回来了。
急急忙忙从洗衣房里出来,手上还沾着一些没冲掉的白色泡沫,拦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旋在脑后,干净利落的动作和温柔暖色笑容形成对比,“骨头汤,将军想不想喝?”
他从小到大喝过的煲汤屈指可数,大半还是她跟着他之后弄的,星际的人哪里会出一个她这样的怪胎乐忠于很远古的煲汤方式。
不过,感觉不错。
忙了一整晚,虽然身体没有疲惫的感觉,但心理却多少有些不舒服,赫自己脱了外衣挂在门口,一边换她放好在鞋柜边的鞋一边点头,还有兴致扯闲,“哪里来的骨头?”
这种远古食材,现在已经属于没有商店出售的物品的。
已经到厨房洗好手拿着碗准备给他盛汤的小姑娘回头笑得有些皮,“自己弄的。”
他知道了,这是用这几天增长迅速的精神力练手去了。
都不知道该气该笑,他的近身服务女性,虽说是服务,但在蓝凌家和她一样跟着掌权者身份的服务女性谁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她们打理着他们的生活,但更进一步的事却又是给下一层人去做的。
在她来之前,他没穿多手洗的衣服,包括刚出生最柔弱的时候。
洗衣机之类的都已经是淘汰太多世纪的东西,没有那么多的电能值得去浪费在这种物件上,一级精神力完全可以做到自然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事。
干净不留细菌,但是穿过她手洗的衣服,他原来穿一套丢一套的习惯就改了,手洗出来的衣服,是新的衣服永远比不过的柔软贴合,哪怕军装冷硬,依旧舒适比过新的居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