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一圈逛回去,纪梁除了一整天紧绷着神经回来家饭都没吃就睡了之外没有一点不好,这已经是谢天谢地。
有一就有二,加着纪家父母现在更是有意与清若家交好,清若开始偶尔带着纪梁晚饭以后下去小区散散步,有时候带他去超市两个人买点吃的小零食。
纪梁胖了一圈,肚子周围围起了一小圈软软的肉,头发也开始渐渐墨黑,脸颊不复初见时的白皙,少了懵懂的脆弱感,高高的纪梁现在似乎往哪里一站,渐渐蔓延出的都是属于男人二字的气息。
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清若父母事关自己闺女更为敏感一些,但是看小姑娘懵懵懂懂的完全出于纯真的心态又不好直说,一个失了分寸就是弄巧成拙。
《江湖》的武林大会和公会大赛都已经结束,和她预期安排没什么差,珞米拿了武林大会第三名,清若在‘纪’站稳了脚让所有人心悦诚服。
纪梁已经毫不避讳游戏里的人对清若亲昵,大家都知道这位恐怕就是带着神秘感的‘会长夫人’了,多方打听之后结论是和会长一样的神秘人物。
高中的课程她得心应手,往后就是纪梁能正常生活,可是和他走到一起清若父母难免伤心担忧,趁着现在清若乖得根本不需要二老操一点点心。
但凡老师打电话回家都是好话,但凡家长会,最长脸的就是清若父母两夫妻。清若平时体贴乖顺当真也应了女儿是小棉袄的古话,每次外出吃饭听闻谁家里和清若年纪相仿的孩子调皮不听话夫妻两都是缄默,心里的暖外人不能也不需要知晓。
两个人也对着清若有过一番关于纪梁的试探,看着她依旧茫茫然的样子,竟是无计可施,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太不舒服。
不过清若有意无意的给纪梁父母那边透露了一些父母试探她的意思,纪梁父母拿不准,却也不能在这时候袖手。
两个人一合计倒是开诚布公足够坦诚的和清若父母谈了一次。
话题不外乎三。
纪梁这辈子怕是不会遇到第二个清若了。
他们很喜欢清若,看得出来纪梁也很喜欢。
但毕竟纪梁的情况双方父母都知晓,喜欢清若也不能害了她,何况她现在还小,未来还长,大家都不好说。
只是如果以后清若长大了,她和纪梁依旧有缘分,他们说句自私话,希望清若父母也就多成全,反正他们尽自己所能给清若未来铺好路。
话到这个份上,清若妈妈和纪梁妈妈都是在茶室包间坐着就不管不顾哭起来了,清若父母纵然一万个不同意与心疼,可是纪梁父母在说话间已经把纪梁这些年玩游戏赚的钱的存折,他们老两口这些年所有的钱物单子全部摆出来了。
这就已经无关纪梁了,往坏了想,清若以后能找个顶好的人家,可谁家父母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即便往好了想,以后找个好相处或是根本不用和婆家相处的人家,她是不用担心丈夫的日常生活,可但凡有好,就有坏,有坏也就怀着好,两口子过日子,女子最是难以安心。
若妈妈和纪梁母亲之顾着哭也不说话,纪迎松满目愧疚,这么段时日下来,怕是铁人见了清若那小姑娘也带上了三分笑,招人疼到骨子里了,要是他自己家有这么个宝贝疙瘩,这会让人找来说这种话,扣着心窝都怕疼死了。
若爸爸接连抽了三只烟,目光飘忽差点让烟烫了手才惊喜,语气到没什么不对经,呀了一下按息了手里的烟头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烟灰,“唉~回去小妮子又要嚷着一大股烟味了。”
若妈妈一听这话又是一阵猛哭,应着现在清若管得严的缘故,若爸爸一天顶多三只烟,他老是嘴上不悦,心里有多开心她怎能不知道。
纪迎松没接话,为了自家儿子的后半生,今日这张老脸他早就没打算要了。
若爸爸这时候好笑的拍了拍若妈妈的背,声音温情,“别哭了。”
转头看向纪迎松点了点头,“我们两家也算是知根知底,你和嫂子什么样的人我们也知道,往后就看两孩子的缘分吧。”
纪迎松一直忍着的眼泪猛的就滑到了面前的茶杯里,手握紧松开反复好几次才拉着纪妈妈起身正儿八经的给清若父母弯了个腰。
夫妻两哪好意思受这般大礼,于是坐下之后四个人闲话家常其他的话说着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白日里哭得有些累,清若现在高一下学期已经开始上晚自习,晚饭在学校里吃,若妈妈回来给若爸爸下了碗面便自己进屋里睡了。
等醒的时候若爸爸正坐在两人房间窗台边的小桌子那开着那边的灯饶有兴致桌上放了杯红酒抬着什么书在看。
听见动静,头也没回,“醒了?”
若妈妈心里还是有气,不知道该气纪家还是该气若爸爸那般答应,淡淡的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朝着里面躺着。
她不接话若爸爸也好半天没说话,半响后听到酒杯放到桌子上的声音接着就是若爸爸有些好笑无奈的口气,“可是气我答应了纪迎松。”
若妈妈没接话,只是猛地坐起身来靠着床看着他好不闲适,心里的委屈心疼一上来差点又要哭出来。
若爸爸合了手里的书,《孙子兵法》四个大字在封面上不知道是谁的草书写得刚劲有力潇洒俊逸。
他可从来不爱这些方面的书。
起身过来的若爸爸顺道拿了桌子上的纸坐到床边递给她,手肘撑着床竟生出很多安然之样,“我们和纪家都是关心则乱。”
若妈妈没好气的用纸吹了吹鼻涕,吹得生响却不接他的话,觉得他就是给自己找借口。
若爸爸也不管她,手掌交叠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小妮子一早就给我们下好套等着我们和纪家了。”
若妈妈瞪眼,小妮子自然不可能是说纪梁,“你是,说闺女?”
怎么可能?
知道她不信,若爸爸细细给她分析从他们一开始接触纪家到现在的两家亲密,在加着他们不过是旁敲侧击的试探姑娘对纪梁有没有意思,而已就惹来纪家那么大的动静,说她从中没推波也是助澜了。
若妈妈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被吓得不轻,任谁看着自家乖乖的闺女一直还和小时候奶宝宝一样爱撒娇爱粘人突然这么一听都会吓得不轻。
若爸爸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自家闺女这是像神,十六七岁的年纪,他在高管位置不少年,见过的年轻有为多了去了,可真要把他们放到自己姑娘面前,怕是也能翻翻手就能折腾得人家够呛。
气这小家伙小小年纪如此不学好,更多的,是自豪。
可惜了,这小东西不是个男孩子,不然以后又怕是名动一方。
若妈妈看他摇头,不高兴的用手里的纸去拍他的手臂,“怎么,觉得没把小若给生成个男孩子?”
关注的点已经歪了。
若爸爸好笑的点点头,“是呀,她要是个男孩子怕是谁都要避其锋芒。”
若妈妈瞪他一眼,“十六年前这想法倒是不晚。”
他也不再说这个话题,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好,父母只盼她往后生活安稳如意,真要谁都避其锋芒树敌太多绝不是父母希望的成名之路。
缓下神来,若妈妈依旧为女儿心惊也骄傲,摇了摇头,“我多和她说别做傻事,其他的任着她吧。”气不过的又拍了一下若爸爸,“这性子和你没差,一样倔。”
这话不能反驳,若爸爸摸摸自己的大肚子乐呵呵的点头,“纪家也就纪梁一个独苗,我们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往后真要是不好相与的家庭我们和她都得费心周旋,纪家这么多年过来,不相干没好心帮衬着的亲戚也早不来往了。”
叹了口气,若爸爸都不知道怎么和自家媳妇说,“小妮子这手段也不知道哪里学的,这次是和我们两家能做到这样已经很是聪明得顶了,但是往后她的岁月还长,不能总是由着性子,我做父亲的不能和闺女上纲上线,你多和她说说。”
若妈妈做了多年的家庭主妇,思想什么的绝对跟不上若爸爸,可到底是多少岁月过来的人,这些经验来自于无法从别处复制的时光之中,见若爸爸面有疲惫,也不好再说什么,细细答应下来反过来宽慰他姑娘有自己的主意是好的,哪怕她现在不懂往后真和纪梁以为着多少事要自己来做,但她现在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也就只能这样了。
清若也算是故意让两边大人通通气,毕竟纪梁情况特殊,她往后是可以养着他两个人衣食无忧还顺带照扶好两家老人,但到底是若爸爸若妈妈从小捧在手心里的真心,怎么都要让他们放心,老来的岁月安详没有担忧思虑。
这是第一次,她不急,时间还长,一点一点来,要让两家父母彼此码好信任的垒对老人和纪梁才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