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纪年2001年,第三位面11月3日14:57。
清若从时空穿梭机里出面,店里一片零乱,房间里做装饰摆设了两个古典木制茶储被打碎地上到处是碎木屑和一些瓷器的碎片混杂在一起。
清若看得眉头直跳,这些都是古轻瑶十分钟爱的东西,往日里就是打扫的小姑娘们都不敢用毛巾擦,基本都是用软毛的小刷子细致的轻刷。
可想而知这回古轻瑶得发多大的火。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也没什么吵杂的声音,清若自房间出来一路朝大堂里过去,古轻瑶的这几个店在星河几个位面里都十分有名,来下单的人多不胜数,店的位置都是黄金地段,且布置十分气派。
四号店临街,往上一点点是一处步行街,背后是电影院,下面是一大个高档品商场,简直寸土寸金。
这会没走几步便听见外面各种吵杂的声音了,熙熙攘攘的车流声混着熟悉的店员和古轻瑶的声音,倒是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还有作为背景的警笛声。
警察都惊动了。
清若皱了皱眉,古轻瑶和警务系统的关系太过复杂,平日里看见她和一些政府人员也市场往来且双方都高高兴兴的,她们作为店员自然不会去打听老板的背景身份,古轻瑶又讨厌背后嚼舌根的人,所以从来没人乱说或者猜测讨论。
这会警察这边来了店里乱七八糟的还没人来管……
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越是近了外面吵闹的声音却渐渐小了,甚至清若距离大堂只一个转弯的距离时外面全部安静了,连警笛声音也在刚才一阵压抑的尖叫声中消失了。
大堂里人没有想象中多,只看见古轻瑶坐在沙发上身边是几个四号店的老店员,旁边的沙发坐着的几个穿制服的警务人员,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只有古轻瑶手里捏着瓶开了盖的果汁不时抿上小口额头没有皱着。
这会一圈的人全部看着她,警察半是无奈半是松口气,几个店员因为相熟似笑非笑,古轻瑶挑着眼角朝她招了招手,“清若过来吧。”
门口安静的人潮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因为人多,即便都压着声音也一时间吵闹起来,大堂门口一圈都被围得密密麻麻。
清若无奈的抬手压了压太阳穴,倚在转角的墙边没有过去,只是神色晦暗不明,一只脚提起来点了点地没说话。
大堂门口围着一圈人,那一圈人上面鹤立鸡群般空中稳稳的站着一人,一袭边绣金丝的白衣气质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峰眉晨目,轮廓俊朗,丰神俊秀。双手轻轻的合在身体前方捧着一淡淡散着烟的暖炉。
许是站得时间有点久了,眼角很容易看出淡淡的疲倦,只是那透亮的眼和淡色的唇每一分每一寸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清然俊秀。
看了清若一会,嘴角轻轻一勾,这寒冬十一月扬起的春风让大堂里看着他正脸的一屋子人都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周身细胞都透露出舒服暖意的信息。
他站于半空之中,距离大堂门口大概三四米的距离,就那么一步低一点的往下走,时间似乎很久,也似乎很短,清若呼吸浅浅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落到实地上朝自己过来。
他眉眼间的笑容韵开,白色的长衫因为脚步带起的风而往后扬,手边有暖暖的东西靠近,他手中抱着的暖炉递到了两个人中间的位置。
清若本是斜靠着墙双手环在胸前,这会轻轻叹了口气一只手放下来接了他递过来的暖炉,温暖偏热,十一月的天刚刚好。
“你怎么来了?”
那边自他走过来便把果汁瓶放到桌子上起身拍了拍裙子的古轻瑶几个大跨步高跟鞋脆响着过来,没好气的戳了戳清若的脑袋,白了身边遮了阳光把两个女生拢在阴影里的人一眼,“我本来是好意想给你个惊喜,哪知道这神经病现在闹这出。”
四号店时间太久,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几位颇深的老店了,所以即便是十一月,见有人闹事门口也一堆好事者围观,这会人下来了,几个店员都利落的起身去门口,警察也去帮衬着让好事者散开了。
清若无辜的叹了口气,倒是想起有次做完任务回来古轻瑶是这么跟她说过一句,当时也没当回事。
耸了耸肩把手朝上伸到他面前,男人抿着唇角一只温暖的大掌搭上后身子就势靠过来,清若也不过一米六多些,他高大的身子一瞬间靠过来她还有一只脚斜点着地,一个重力不稳赶紧站直了身子把脚放到地上瞪了他一眼。
“穆之行。”声音磨牙的切齿。
穆之行乖乖的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向古轻瑶,“还有事吗?”
口气温和,礼貌挑不出一点错。
古轻瑶难得被噎,咬牙切齿的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声音温柔,“没有了。”
“啊!”
下一秒清若直接被人打横抱起,还没回头和古轻瑶说句话就感觉周围的景物都变成了一阵风一般略过,身上却感觉不到风。
瞪大眼睛看着周围却全部变成了浮影,没多大一会抱着她的人停下来脚步。
坐落于这座城市郊区的一片别墅区,风景秀美,占地广阔周围一兜圈都是有钱人的主宅,只是距离市区比较远,周末人比较多,工作人就多是些在这边养老的老人家。
安静,舒适。
见他熟门熟路的密码门那里抱着她按了密码打开门抱着她进屋丢在沙发上,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笑容满面拍手的动作清若不自觉的身子缩了缩。
把暖炉放到桌子上挑了挑眉强行转移话题很是质疑的扬起下巴先行发问,“这怎么回事?”
穆之行当然知道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也只是好笑的在心里转了一圈,在她面前的小板凳下坐下,“君临夜给的。”
君临夜,古轻瑶的丈夫,清若从来没见过,那只是传说中的人物。
眉头跳了跳,清若手掌握拳轻轻锤了锤他肩头,“那你把店里闹成那个样。”
穆之行一袭白色长衫坐在现代化装修的客厅里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像在她面前坐着小板凳矮她一个头还多气势上却一点不受影响。
声音温和清浅却像是大海的表面,“会复原。”
清若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眨了眨,像是新生蝴蝶期待着飞舞却还有些迷惘。
穆之行知道她这是紧张了,她惯来情绪不外露,也能很好控制自己所有要表达的情绪,所以之后的很多年他只能从这些细微末梢来找她的真实情绪。
伸手去把她的一双小爪子拉到掌心里,呼了口暖暖的气合着给她揉了揉,没提之前,也不问从前,“以后想做什么?”
四号店的店员做不了一辈子,总要成家,总要成为母亲,总要,放心安放下来。
只是,明明还那么小的年纪,却像是经历过了万般山水略过风景繁花冬日初雪了。
清若眼眸微暗想要摇头却是被他温柔到包容一切的眼眸看着没有动作,半响在他手心里的手指动了动勾了勾他的掌心,“想开个咖啡店,可以卖很多很多甜甜圈和提拉米苏。”
穆之行被她挠得手心痒,连着心脏都开始痒得让人不知所措,只好吸着气捏紧了她的小手,偏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好久不见?”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听到的一首歌了,想到里面的一句歌词便笑开了,手从他的大手里拿出来一边笑一边挠他痒痒,“穆之行,你坏蛋,你怎么来的,都不跟我说。”
趾高气扬的口气,只当年从战场回来那个势不可挡的女皇。
穆之行有点怀念,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了,陪着她闹,眼眸微沉,大概是在考虑要不要在这个位面把她再一次抱上皇帝的位置。
一时不察被她挣脱了他的大掌几步跳到了离他两三米多的位置,叉着腰得意洋洋的朝他吐吐舌头,“收起你一肚子坏水,这里是民主共和制。”
“哦。”男人拉耸着脑袋坐在小小的板凳上,低着的脑袋露出很白的脖颈,透着故意的示弱,透着纵容与周身所有暖意的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