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彩蝶没有得偿所愿心气就有些不顺,干活时都是摔摔打打的,扫个地也乌烟瘴气,弄得室内到处都是灰,呛得池糖连声打了好几个喷嚏。
瞧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池糖伸手挠了挠脑袋,心道,她没跟在原主身边熏陶,果真是变得跟剧情不一样了。
剧情里,原主和袁彩蝶一块出门,一般人都分不清哪个是主子,哪个是侍女,袁彩蝶的行事做派比原主还要像个大家闺秀。
面容清秀高雅,仪态高贵,风姿怡人,一举一动都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美好动人。而且她情绪不外露,从不达眼底,兼具神秘之感,
这样的袁彩蝶最是吸引人不过。
再看看她现在,尖酸刻薄,自私外露,喜怒完全展现在脸上,连伺候人这种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一个不顺意,就动辄给主子脸色看。服侍人也不尽心,因为自小没有经过有经验的仆妇调、教,很多活计不会做,规矩也不好,一些细致的地方,更是完全想不到。
池糖真是无法想象,她离开了自己还能干什么,反正有头有脸的主子身边是不会用她的。而她自己呢,又样样都拿不出手,针线不会做,灶上的手艺看不上眼。自己心高贪婪,跟着池糖偷偷泡了两个月的药浴,又延迟了发育。
她比池糖大上四岁,这三年间个子却分寸未长,身高和池糖就在恍惚之间,甚至池糖比她还要猛一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她。
而且这些年,池糖一直在山上,她不能像在原主身边那样蹭原主的护肤保养品,因为常年在厨房烧火,剧情中一身娇嫩白皙的肌肤现在粗糙干黄,在油烟的冲刷下变的毛孔粗大,鼻子上全是黑头。牙也不好,色黄又不整齐。
她本就不是什么美人,不像是原主,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用不用珍贵的保养品,肌肤都是如雪般娇嫩。袁彩蝶就不成了,剧情中她后来变得那般吸引人,很大程度靠得是外物妆扮,再加上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高华气质,才变得格外出尘。
现在,池糖倒要看看,她怎么个出尘法,灰尘么?
不过……咳咳,真呛啊!
本来还想多留她几年,让她彻底定型。不过这厮本性实在是不好,心思歹毒,池糖担心自己防备不到,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身边已经有一个毒蛇大师兄了,她可不想再防备一个吸血大蚊子。
终南山下有齐家为池糖建设的别院,池糖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别院供养。池糖虽然不能下山,但是她的乳母却每个月都要上来一次,探望池糖,身边还要跟着一个画师,将池糖的模样画下来,带回京城国公府。
总不能让家里人忘记池糖的模样。
这次乳母上山,池糖直接就让她把袁彩蝶领走。
闻言,乳母一怔,下意识道:“那丫头可是伺候得不尽心?娘子安心,我马上安排一个得力的丫头到您身边伺候。”
“不是。”池糖摇头。
虽然是做任务,但池糖内里毕竟只是一个18岁的少女。长这么大最恨的人就是她爸的小三,恨得程度也不过是在心里暗暗诅咒她各种死去,明面上却不敢有一丝行动,最多就是对小三翻几个白眼,吃饭时重重敲一下碗拉倒。
之前跌落悬崖,差点死掉,心里恨赵益宣希望他吃点苦头,可当她亲眼目睹那种血腥场面之后,又受不住得高烧。
说到底,池糖只是一个容易心软,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什么挫折的小姑娘而已。
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是一个狠心之人。
对于袁彩蝶,池糖觉得自己做这么多已经足够,剩下的她不想掺和。如果她真是什么气运之子,绝世玛丽苏,还有翻盘的机会,池糖也无所谓。反正她的任务是要保全齐家,至于袁彩蝶,她不过是顺便给原主出口气,让原主解开心结而已。
面对这样的袁彩蝶,如果原主还放不开,那池糖也没办法。
“不是她的原因,是我不想再要人服侍了,当初留下她,也是因为年纪小,需要人作伴。现在我已经长大,而且是来学武的,不需要那些大家闺秀做派。”池糖这样对乳母说道。
乳母一向不违逆池糖,虽然担心她身边无人服侍,但还是应了下来,将袁彩蝶带下山。
袁彩蝶走时,池糖没去看她,依旧在后山练武,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而已,不需要多费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白驹苍狗,转眼又是两年,他的大师兄终于年满15岁,学成下山了。
撒花!欢呼!嗷呜呜~
池糖开心得要蹦起来,恨不能在炕上打给滚,特意亲手煮了两个鸡蛋送给他。
——祝他赶紧滚蛋!
大师兄背着小包袱,站在山路口,南先生一身青衣,衣袂飘飘,十分有高人风韵。
他伸手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开口。
池糖以为能听到什么深情难舍之言,这可是临别赠言啊,当然要既深情,又要有哲理,最好振聋发聩。她耳朵瞬间竖得老高,为自己五年后的聆听做好心理准备。
结果就听到南先生声音漠然:“下山后,不要说你是我徒弟,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一别两宽,永不相见。”
纳尼!池糖下巴差点掉下来,尼玛,这是cos菩提祖师和孙猴子么?
转瞬间,池糖就泪眼汪汪了,迈着小碎步蹭到南先生跟前,小手捉住他的衣摆:“师父,你别不要我。”
南先生都被池糖给搞蒙了,他说的是赵益宣,跟她有什么关系。反应了一会,才发觉小丫头是担心,害怕自己五年后也不要她。
想到这,他忙软下语气安慰:“你放心。”就你这吃货性子,顶多祸害祸害别人家果园子,闯不出大祸,不至于不要你。
池糖心宽啊,听南先生叫她放心,立刻眯着眼睛乐了,根本没深想,乖乖点头,退到一边。
哦也,从今天起,她就是终南山的大师姐,刚把子了。
大家一个个跟大师兄告别,终于轮到池糖,她几乎是极力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欢乐,可仍是被大师兄看出了端倪。
“我要下山了,师妹很开心?”赵益宣似笑非笑。
别叫我师妹,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师妹了,我跟你没关系。池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面上却十分狗腿,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角,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捏着嗓子:“大师兄保重。”
赶紧走,快点走行不行!池糖内心在咆哮。
自从上次大师兄因为她挨了南先生的打之后,就再也没伤害过她,甚至对她亲近了许多,还送了她许多东西,从摸她头顶变成摸她脸蛋,再到摸她的小手,有一次居然还摸了她的脚丫子!
池糖并没有因为他的转变而感到欣喜,反倒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不知为何,每次大师兄看她,她都觉得背后毛毛的,全身都不得劲。
如果说,以前的大师兄经常用毒蛇尾巴甩她,揍她,那现在大师兄就是对她张开了毒口!!!
虽然没有伤害她,但是却一直在她身边虎视眈眈,令池糖非常没有安全感。
“保重!”池糖直接将两颗蛋塞到赵益宣手中。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蛋,目光晦暗,说的话也意味不明:“师妹放心,我会把这两颗蛋一直带在身边的。”
池糖根本没有心思多想他的话,她只希望他赶紧走人,闻言,直接道:“天色不早了,大师兄快点赶路吧。”快走吧,赶紧滚球子吧!
闻言,赵益宣突然抬头,深深看了池糖一眼,然后干脆果断地转身,大步下山,没有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