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的唇抿了抿,手搅在一起,分明有些紧张,“阿恩因为我受伤,我想去看看他。”
言景喏突兀的笑了起来,靠近她,直接把她抵在楼梯间,眼神晦暗不明却透着绝对的冷漠,“什么时候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叫他阿恩?”
“……”沐璃无语,有些看不懂他。
他却直接捏着了她的下巴,语气张扬不勒,“不过一晚上没见就想他了?”
“你胡说什么呢,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不耐烦的把他的手拍开。
“救命恩人……呵。”他冷笑出声,眼神有一瞬间的恍然,退开几步冷漠道,“你不必出去了。”
“为什么?”沐璃有些炸毛的质问,以为他不许她见言承恩。
言景喏转身下楼,淡淡开口,“他昨天晚上就回去了,你也去收拾一下,我们下午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很酸涩,很难受,他是在责备她给他添麻烦了吗?所以表现的这么不耐烦?沐璃的鼻子一酸,有些不知所措。
言景喏出了别墅,守在外面的张铁立即走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先生,您打算如何处置夜家?”
在昨天寻找回沐璃的时候言景喏就派人把在水一方的门关好,一番搜查下居然发现夜晚歌不见了,他们便猜到是这一切是夜晚歌做的。
而杀手在昨天便已经招供,说是一个女人找他来的。
“夜家……”言景喏不屑的冷笑一声,狠狠吸了一口气烟,“以后A市再无夜家。”
张铁明白了,表情里却染上几分担忧,“可是老爷子那边……”
“我还管什么老爷子?我的女人差点死掉!”言景喏低吼了一声,烦躁的吸着烟,此时整个人都显得特别暴戾。
“我明白了。”张铁领了命令便率领兄弟离开了。
言景喏将烟吸完,又在外面待了一阵才回到别墅里,上了二楼,看到沐璃正在收拾衣服,他站在门口脚步一顿,不怎么该如何面对她。
沐璃收拾好衣服,转身去拿别的便看到了言景喏,他一脸低沉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情绪却看上去特别差。
两人四目相对,言景喏一下子便察觉她眼圈很红似乎哭过,眉心一皱,想到之前似乎又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
嘴巴一张,却不知道该怎么道歉,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对视了一会儿。
“东西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走?”她的语气极其冷漠,没了之前小女人的娇羞,仿佛面对的是陌生人。
“吃过饭就走。”
她挑眉不开心的拒绝,“不想吃。”
“宝宝会饿。”
他说道‘宝宝’的时候沐璃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转念便反应过来了,言景喏口中的宝宝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
像是吃了酸梅,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再次掉下来,她果决的转身冷漠的拒绝,“宝宝也不饿。”
“那收拾好了下来。”
说完言景喏便走了,沐璃更加委屈,昂起头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泪,吸了吸鼻子去拽足足四五十斤的行李箱。
费劲的将行李箱拽出去,一步一步的下台阶,而言景喏就站在楼下背对着她,他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沐璃也不想求他。
就在这时,她一个不慎脚趾被行李箱压了一下,她疼叫出声,言景喏终于回头,蹙着眉头看她。
沐璃疼得呲牙咧嘴,直接蹲下来去揉被砸到的脚趾,一边揉一边哭,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让言景喏变得这么冷漠。
皮鞋的声音一点点的接近,她胡乱的擦干眼泪,深吸了口气,装作不在意的站起来,当着他的面继续去拽行李箱。
言景喏按住她行李箱上的手,她抬眸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却连解释都没有,直接搬着行李箱下了楼,她更是一脸的陌然,最后跟着他出了别墅,外面停着两辆车。
张铁接过行李箱装好,沐璃快步追出去,“我去跟张铁坐一辆车。”
言景喏的脊背僵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冷漠的开口,“随你。”
她的心又像是被一只大锤子狠狠的砸了一下,拉开车门上车,嘭的带上,力气很大,像是在跟谁怄气,她也的确在很言景喏怄气。
那个混蛋……
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怪她太笨,连那么简单的当都上?还是已经……嫌弃她了?
张铁的车子驶回了言景喏私下的公寓,而他根本没回来,张铁把行李箱拿进来放好,一本正经道,“先生去了公司,沐小姐坐了五个小时的车,先休息一下吧。”
“去了公司。”沐璃自嘲的笑了一声,“他是不想见我吧,罢了,你走吧。”
沐璃坐在落地窗前,双臂抱膝,眼睛无神的看向外面,心底一片凄凉。
夜晚言景喏回来便看到坐在窗边的女人,他眉心一皱,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尽自的走到浴室里洗了澡,她宛如一道雕塑,纹丝不动。
“吃饭了吗?”言景喏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向她。
她依然不语,言景喏的眉头皱了一下,走过去将她的身体板过来,看到她挂满泪痕的脸,他的心狠狠的沉了下。
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嫌我回来晚了?”
沐璃用不轻不重的力气推开了他,眼神里满满的冷漠,“我累了,先休息了。”
说完直接回了房,言景喏呆在远处,手微微攥成拳头再松开。
沐璃侧躺在床上,听到他上床的声音,下一秒被他抱住,她没挣扎任由他抱着,眼泪却缓慢的砸了下来。
隔天一早,沐璃睁开眼睛便下意识的去摸身旁的人,手一凉,摸了个空,心再次坠落下去,嘲讽的笑了笑,原来他早就走了。
抓了抓糟乱的头发,穿着睡衣走出房间,却愕然发现言景喏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装裤,动作熟练的做早餐。
沐璃下一秒就觉得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醒了?”言景喏抬头,脸上露出浓郁的笑容,“洗洗脸过来吃早餐。”
沐璃的心被他的笑容暖了一下,急匆匆的洗漱好便来到了餐桌旁,两个人对面坐着,她低头喝粥,虽然两个人依然沉默,但是关系却有所缓和。
至少沐璃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他还愿意给她做早点,愿意冲她笑。
“小璃。”
她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俊颜,认真的点头,“我在。”
“这些天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沐璃低下头装作不在意的摸样,“没有。”
在遇险的时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言景喏,在被获救的那一刻她以为会被责备,会被他骂,会被他关心,没想到的是,什么都没有。
不,冷漠,他从头到尾都很冷漠,她会没情绪吗?
“对不起。”
沐璃忍不住抬眸看向他,宛如再看一个陌生人,他们的关系居然已经冷漠到用‘对不起’来维持了,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心酸压过来。
酸涩的感觉让她有些喘不开气,就这么呆滞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很陌生。
言景喏想说的话很多,但是到嘴边却只剩下这三个字了,他看到她眼睛里的失望,想解释什么,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低头去拿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他眉心一皱,接听。
“怎么回事儿?好,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他歉意的看向沐璃,沐璃无所谓的笑了笑,艰涩的开口,“你去吧。”
言景喏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拿着外套离开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沐璃维持的所有理智一瞬崩塌,勺子啪的落在餐桌上,她整个人趴在餐桌上大声哭起来。
哭的声嘶力竭,那又怎么样?反正家里没人,反正他不在,只有她一个人。
门铃响了,伏在餐桌上的沐璃抬起头,胡乱的擦干眼泪,踱步到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四婶。”言婉儿笑嘻嘻的喊道,待看到她双眼通红的摸样脸上的笑容不由凝固了,喃喃道,“四婶,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哭过了?”
“啊?没有。”她牵强的勾起笑容,“起得早了点。”
言婉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视线被桌上的早点吸引去,喃喃道,“四叔好宠你,亲手做早餐。”
宠吗?她扯出苦涩的笑容,这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
“婉儿,你知道阿恩在那家医院吗?”
言婉儿看了她一眼,“你要去看三叔?”
“是啊,在在水一方多亏他救了我。”
“那跟我走吧,我知道他在那家医院。”
沐璃在路上买了一束花一个果篮,便跟言婉儿一齐去了医院,言承恩是在他母亲去世之后才被接回言家的,没有母亲依仗,在言家过的何其艰难?
寄人篱下的感觉沐璃也懂,她的童年又何尝不是这样?所以对言承恩又多了一分同病相怜。
病房的门被言婉儿推开,病床上却空无一人,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转身走出病房,找了人询问才知道言承恩在医院楼下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