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不知道是从哪里捡了一串佛珠,拿在手中盘着走过来对我说道:“太惨了,居然一个喘气的都没有。”
“我这边也是,除了那个小和尚没有一个活着。”我指着陈辉手里的佛珠问道:“ 你哪里捡的这玩意。”
“你说这个,我无意中翻土翻出来的。”陈辉哈了一口气在佛珠上,随后将佛珠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说道:“我看它的包浆不错,拿回来盘着玩,省得在这里被埋没了。”
反正这里的人也都死光了,他爱拿什么也无伤大雅,我便随他去了。
林芸将小孩拉到我身边来,用自己的袖子将小孩脸上的污泥擦干净对我说道:“高进,这里的和尚都死光了,庙也被烧了,小和尚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可怜了,要不然让他跟我们走吧,以后如果找到可以收留他的寺庙再说。”
我同意林芸的看法,毕竟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留在这里,没人照看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个问题。
事后我们三人带着小孩就下山了,没想到在山脚下还遇上了一个人。
林芸带着小和尚坐在后座,饿了一整天了好在车上还有吃的东西,将事先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全都翻了出去。
“来,这时卤鸡腿,这个是熏鸭肉,这个是牛肉干,鸡肉丝,猪肉粒。”
没想到陈辉在车上还有这么多的存货,我毫不客气的撕开包装大口的啃着鸡腿,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得我差点就胃痉挛了。
连林芸都不顾校花的形象大口吃肉了,小和尚却反倒客客气气的推托道:“师傅教导我们的清规戒律是不能杀生不能吃肉的。”
小和尚不提这个我差点都忘了,连忙问陈辉车上有没有素食?
陈辉翻了半天找出一根火腿肠来问我道:“这个算素的吗?”
“没有其他的了吗?”我问道,陈辉则是郁闷的摇了摇头,我拿过陈辉手里的火腿肠说道:“那就这个吧,反正现在那些无良jian商也不会往火腿肠里加肉。”
小和尚没吃过火腿肠,小孩子就是好骗,一根火腿肠就让他忘乎所以了。
“诶,这不是……”林芸刚想要阻止小和尚吃火腿肠,却被我一个眼神示意她别说出来。
一根火腿肠哪能满足这个年纪的小孩,小和尚吃完一根后反倒是伸手过来跟我们要,陈辉干脆将剩余的火腿肠全都给了小和尚。
就在我看着小和尚的吃态觉得甚是好笑的时候,突然从后挡风玻璃那儿看到一个人扛着锄头从田里面走了上来。
那双贼眉鼠眼的眼睛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昨天在缆车上暗算我们的余师傅。
“陈辉掉头。”
陈辉一开始还不懂我想要干嘛,瞄了一眼后视镜,马上认出那个扛着锄头悠哉悠哉闲晃的人。
“这龟孙子。”陈辉气得连漂移都无师自通了,后轮在黄土地上划了一道圈,尘土一扬便冲余师傅横冲过去。
扛着锄头的余师傅听到身后有汽车驶来的声音,便打算退到边上避让开,可陈辉就好像是故意要撞死他一般。
余师傅往哪边让,陈辉就往哪边开,这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就陈辉这技术不去当赛车手还真是浪费人才了。
人的速度哪能比上车的速度,很快我们的车就撵着余师傅的屁股跑了,余师傅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是故意针对他的。
余师傅可能也是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车,转过头来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道:“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几位爷爷,还请几位让我死个明白。”
陈辉一个急停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停在余师傅的面前,车头灯直接将余师傅连带他的锄头给撞翻了出去,余师傅翻了个跟头又重新站里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还得说陈辉这力道把握得刚刚,这刹车踩早一点就不能让余师傅尝到这苦头,要是踩晚一点估计余师傅现在已经是车下亡魂了。
我让林芸和小和尚先不要下车,我和陈辉拉开车门的瞬间余师傅那张脸就跟会变色的一样,先从红的变白的,再从白的变绿了。
余师傅转头就想跑,可能是刚刚那一撞把他的腿撞出毛病来了,一瘸一拐的拖着锄头就要跑。
就他现在铁拐李的形象,我和陈辉就是再让他先跑一百米也能再把他给逮住。
陈辉疾走两步挡在余师傅的前面道:“不是会倒挂金钩吗?现在你倒是再挂一个我看看啊!”
余师傅转身又想往身后跑,可没料到我就在身后拦着,我换了一副狠嘴脸,耍狠道。
“你要是下到阎王殿,可也别告错人,我们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已。”
流氓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被我这么一吓余师傅随即又扑通一声跪到我面前说道。
“两位爷爷,小的油烟不识泰山,我不该对你们下手,你们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是宁安寺的主持拿钱给我,是他要我这么干的。”
我也早就猜到了,毕竟我们和余师傅素未谋面,他也没必要致我们于死地,我相信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陈辉一脚踹在余师傅的后背上,将他踹倒在地上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害宁安寺的和尚长清?”
“我没没,没有害长清大师,是主持下的手,我只是帮忙抛尸而已,不是我害的。”余师傅害怕得不断的在地上磕头,试图求得我们的饶恕。
陈辉似乎是不解恨一般的,又上脚踢了几下说道:“你要是敢骗我们,小心长清变成鬼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求两位爷爷饶了我这一次吧,留我这条命给你们当牛做马。”
看余师傅额头已经磕得红肿血流不止是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定有可恨之处。
“饶你一命也可以,不需要你给我们当牛做马,长清的尸体就埋在水潭边上,你记得初一十五清明重阳都要去给他上香就行了。”
我大声冲余师傅威吓道:“念你没有伤人的份上,我还能饶你一次,以后要是敢有害人的心理,可没没有再饶过你的可能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余师傅依然维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低着头一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上车之前我都没有让他起来,谁让他当初害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头,现在多跪一会也是应该的。
车顺着来时候的路开上了高速,陈辉趁着精神头正好,一口气开了六百多公里,我是属于一上车沾座就睡的人。
等我睡饱了之后已经一半的路程过去了,一看陈辉两只手扶在方向盘上,眼睛已经是微闭的状态,看着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一样。
“陈辉你给我清醒清醒,这一车人几条性命可都在你手上,别开玩笑啊。”我拍了拍陈辉的脸说道。
陈辉睁了睁眼睛,一晚上没睡又接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累得陈辉的双眼皮都出来了,“诶,这是到哪了?”
要不是我就坐在陈辉边上,我都以为这句话是我听错了,冲他喊道:“你开的车,你问我到哪了?你不会连开错道了吧?”
我连忙打开手机GPS来,果然陈辉这六百公里,有一百多公里都是错的,看他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再继续开车,到休息站的时候我和陈辉对调了位置,剩下的几百公里由我来开。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为了赶路我便决定连夜开车,反正我也已经休息够了。
过了晚九点之后,路上几乎都是连续赶路的货车,偶尔会有几辆小轿车。
因为晚上视线比较差,在加上在货车边上开都比较不安全,所以我加倍集中精力。
可不知道为何,身边一台全高三米的货车一直在我身边跟着,我加速它就跟着加速,我将速度放慢这货车就跟着放慢。
就好像是特地跟我杠上了一样,无论我怎么躲这辆红色的货车就一直在我们车的左右。
陈辉的这台吉普本身就不小,但因为这车全高三米,任何轿车在这类货车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随便被碰一下,陈辉这辆吉普说不定就会变成豆腐一样被压成渣。
要是我老老实实跟在这货车的后面倒也安全,但是货车速度确实慢,我便忍不住想要超他,但一超货车司机立刻就会追上来各种夹击我。
气得我把车窗降下来,对着内车道的货车司机破口大骂道。
“你会不会开车啊,你他妈老跟着我干嘛。”
因为货车的玻璃是黑色的,在夜里就更加看不清楚里面的人。
我也曾经在路上因为有人开车别我,而和对方开赌气车,也就是双方不顾路边车辆的安危相互飙车,可是这种事情多发在年轻气盛的轿车司机上,货车能和吉普开赌气车的我还真没见过。
只见这时货车的玻璃也慢慢降了下来,可我却看不见车里面的司机,驾驶和副驾驶都是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会是无人驾驶的车辆,这里可是高速公路,心神不宁的我一不小心方向盘打滑了,车胎往右侧打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