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算是半胁迫的跟着主持上山了,中途我有一度想要借机逃跑,可是这几个僧人是步步紧跟,连撒泡尿都要一左一右两个护法。
走到半路身上湿透的衣服就已经烤干了,回到寺庙时天色渐暗。
主持只是吩咐僧人道:“把三位施主带回厢房,最近山上不太安全,你们几个轮流在厢房前守着,不能让可以的人靠近清楚了吗?”
只听身边的僧人整齐划一的回答道:“清楚。”
“诶,你这个老和尚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派人看守我们吗,我们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吗?”
陈辉不服的指着主持叫嚷着,他身边的两个僧人一左一右架起陈辉根本就不让他有靠近主持的机会就把陈辉给抬走了。
见我和林芸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另外两个僧人不由分说走过来就要架起我的胳膊。
我们走之前主持和这些僧人对我们的态度跟现在就是截然相反,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就觉察出有猫腻了。
这些僧人平时都是练家子的,自古以来武当少林就是武学的发祥地,当和尚的不论南北都会一些拳脚,就我们几个想要跟这些和尚逞凶斗狠就是拿鸡蛋碰石头,所以还是保留实力先不要撕破脸比较好。
“我们知道路,就不劳几位动手了。”
说着我赶紧带着林芸装作闲聊的样子往厢房的方向走去,势均力敌还能拼一拼,实力相差太过悬殊,那服软才是硬道理。
其余的几个僧人就跟在我们身后,我试图故意走错路来拖延时间,没想到这几个僧人手脚飞快的跑到我面前挡住我的去路。
没有什么悬念的,最后我们也被带到了厢房和陈辉关到一起了。
一开始还能客客气气的用这些来隐藏他们挽留我们的目的,可到最后一个两个的也干脆连客气都懒得装了,居然还将厢房的门都上锁了,并且将左右的窗户用木板钉死。
这根本就是把我们请上来,而是要将我们关押在这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帮他们处理了阴兵的事情了吗?昨天那个老和尚还对我们千恩万谢的,怎么今天就变了一副嘴脸,难道高进你走的时候偷了他宝贝袈裟了。”
陈辉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刚倒完我顺手就给接了过来递给林芸,对陈辉说道。
“你看他身上那家破袈裟像是镶钻的吗?都快打上补丁了,当二手袈裟卖都不一定有人要,我是有多瞎去偷他的袈裟。”
我又想了想,虽然陈辉是瞎扯出的这么一句来,但看主持前后态度的反差,似乎也只有与他有利益牵扯才能解释得通,但我确实没偷的袈裟,我们三人走的时候也没带走他宁安寺一样东西。
强行留下我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我们和他又能有什么利益关系呢,在这里我们也就和长清熟络一点,没想到长清如今也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在水潭里。
门外有人看守着,想到这里我便想要套套他们的话,我敲了敲厢房的门对门外的僧人说道:“大师,我能不能见见长清。”
门外那人原本想要接话,可一听我话里问的是长清,说话的语气便有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长清……他……他。”
“长清他不在庙里。”这时一边的另外一个僧人赶紧接上我的话回答道:“长清经常出去游历,可能又出去游历了。”
“对对,长清是游历去了。”
从两人的话就能听出毛病来,明显是事先没有套好话,从语气就能听出心虚来,这些人肯定知道长清被害的事情,说不定还和长清被害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给我们送来的晚饭在这里算是丰盛的,虽然没有肉但起码也算是有四菜一汤了。
陈辉不疑有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好像饿死鬼来投胎的一样,我和林芸虽然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我没动筷子林芸也不敢动筷子。
我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陈辉两下,陈辉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塞饭口齿不清的问道:“不吃饭你踢我干嘛。”
两边的僧人立刻警觉的眼神看着我,我只好装作无意的样子说道:“不小心的,不小心。”
僧人一直盯着我们,好像我和林芸多久不吃饭,他们就要在这里盯多久一样。
开始我还怀疑这饭菜可能有问题,看这僧人的反应,这饭菜果然是有问题的。
我连忙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林芸见我动筷子了也跟着扒了两小口。
见我们都吃了饭菜,两个僧人像是完成使命了一般,走出去又把门给锁了。
听见门外有上锁的声音,我将食指伸进自己的喉咙,使劲抠着喉头将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又给催吐了出来。
刚刚进入食道的一口饭菜还没到达胃部就又被我吐了出来。
“林芸把吃的都吐出来,咳咳,陈辉你他妈别吃了,长清估计就是被他们弄死的,这饭菜你还敢吃,万一有毒怎么办。”
听了我的话林芸赶紧将嘴里的干饭吐了出来,而陈辉早就已经大半碗就着热腾腾的菜下肚了,正一脸懵逼的问我。
“可我都吃完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陈辉嘴里虽然在这么说,但是手里依然抱着小半碗的干饭不肯撒手,大有着想跟这些饭菜同归于尽的势头。
我根本不给陈辉半点商量的余地,伸出食指来对着陈辉说道:“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
“我能自己吐,我自己能吐,不用你动手了。”陈辉推开我的手自己蹲到墙角去,开始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
折腾了一天没吃饭,刚刚到嘴的食物又被自己强行抠出来了,陈辉吐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能喝点凉水垫垫肚子了。
尽管我已经提前防范了,却看见此时林芸坐在床上头抵着后面的墙壁竟然开始打哈欠,这哈欠就像是会传染一样,我和陈辉居然也开始犯困了。
趴在桌子上的陈辉看着一桌子的剩菜剩饭,揉着自己的肚子竟然开始打鼾了。
我想让自己尽量张大眼睛保持清醒,可眼前突然慢慢变得模糊。
“高施主,高施主。”
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着我的名字,我眯缝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一个穿着僧袍的人影。
我还没能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应该是个和尚,我揉了揉眼睛强撑起身体来,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穿着僧袍的男人居然是长清。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现在还会出现在厢房里。
窗户依然是被封死的并没有被人闯入的迹象,门也还是之前被上锁的那个样子。
再看长清的脚尖笔直的冲着地板,看似芭蕾舞蹈演员的动作,可是脚尖和地板之间隐约还有几公分的距离。
鬼魂才会脚尖点地走路,眼前这个是长清的鬼魂。
长清还是之前那个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模样,只不过浑身湿透了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的一样,衣服上的水还在不断的往下滴,将他脚边的那一块砖都打湿了。
“你还回来找我们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看长清那个样子做了鬼依然不忘本心,双手合十对我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我就敢肯定长清虽然是个鬼,那肯定也是一个不会害人的鬼。
“我并没有未了的心愿,长清在世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只是恐怕你们三人今晚会遭jian人所害,便来提醒你们赶紧逃命。”长清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知道有人要害我们?是这安宁寺的僧人吧?你是不是也被这安宁寺的僧人害死的?”我将所有的疑问一股脑的全都问了出来。
“主持让人在你们的喝的水里下了迷药,今晚要将这间厢房烧了,将你们三人活活烧死在这里,土炕下有一个地道能通到屋外,你们赶紧护住自己先逃吧。”
说话间长清的背后就出现了一道白光,慢慢的要将长清的身体隐藏了去,就在长清消失之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待会醒来赶紧叫醒其他两人,从土炕下的地道逃走。”
说完那道白光也就消失了,连带着长清也跟着不见了。
我像是大梦一场似的醒了过来,此时陈辉已经睡得不知所以了,林芸也斜歪在炕上睡了过去。
刚刚是我做的一场梦吗?
我看向刚刚长清消失的方向,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是刚刚长清的话我却都记得很清楚,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我也是历历在目,虽然是一场梦但又不像只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余光扫到刚刚长清站着的那个位置,居然有一滩未干的水渍,这个可是我们睡着之前所没有的,我可以确定长清可能真的来过。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几个人跑动的脚步声。
不断有东西堆积在门口和窗台上,长清在梦里提醒过我,说是今晚有人要活活烧死我们三人,现在看来应该都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