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莫子言他们冰上嬉戏的场面不同,程翼轩和东方冀他们正在经历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他们走的是一条通往灵州最近的小路。从潼州到灵州,如果不走水路,那么这条小路是最快的。由于前一天晚上下雪,他们只能借宿在一户农家。可是早上一出门,就发现这户农家被包围了。十几个人手握大刀,气势汹汹的冲向他们。
他们还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但是也来不及问了,抽出长剑迎上去了。
苑薇也不敢轻易使用“解心谱”了,武功方面稍微弱了些,不过程翼轩一直不离她的左右,和她一起奋力抵挡。
当东方冀和程翼轩各用长剑刺死一个人之后,又有一个人骑马飞奔而来,还未下马就高喊一声:“住手!”
那些人都停了手,东方冀和程翼轩这才看到飞奔而来的人居然是“洛威镖局”的总镖头高任寒。
“东方兄弟、程兄弟,误会,误会啊!”高任寒下马后直接走到他们面前,作揖赔礼。
“高总镖头,这是怎么回事?”东方冀收起剑,心中不免疑惑。
“都是误会啊!”高任寒依旧赔着笑脸,“我手下有两个人被杀了,让他们来寻仇人,结果他们却弄错了!”
“如此偏僻之地,高总镖头和手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东方冀又问。
“有人委托我们护送点东西到兴原,路过这里……”
“兴原?”程翼轩大叫一声,“去兴原怎么会路过这里?”
“在潼州办了点事,马上准备去兴原!”高任寒解释到。
“好了,好了,高总镖头的行程不必让我们知道。但是杀你手下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找到我们?”
“这……还没查清楚呢!”高任寒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就有一个人上来对他说:
“总镖头,杀死许大哥和大嫂的不就是……”
“住口!”高任寒狠狠地呵斥了那人。
东方冀看高任寒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便知这事没那么简单。他走到高任寒面前,问他:“‘许大哥和大嫂’?就是之前在潼州城外的茶铺装扮成老板和老板娘许奉和丁柳吗?他们不是你们‘洛威镖局’的神探吗?”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高任寒想了想又说:“其实他们只是在查那些席柔人,对你们并无恶意。”
“就算是吧,可我们也没有杀他们!”东方冀提高声音强调了一遍。
“不会是跟上什么不该跟的人,被人灭口了吧!”程翼轩在一旁挖苦到。
高任寒这次点头承认了,他小声对他们说:“是一个白发怪人。许奉觉得那个白发怪人有些眼熟,就跟踪他了,没想到……”说到这里,他还叹了口气。
“是白发怪人杀了他们?”程翼轩惊问。
“没错!”高任寒回答到。
东方冀心里都清楚了,只好忍着不再说话。
“今天是我的手下莽撞了,改天有机会再摆一桌酒席向两位兄弟赔罪。今天就先告辞了!”高任寒想着是时候离开了,就对他们说。
“高总镖头客气了,只是误会,您多保重!”程翼轩由原来的挖苦变成了同情,因为他也曾经差点儿被白发怪人所杀。
高任寒带着他的人走了,然而他的手下都是愤愤不平。
走了很远后,一个手下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总镖头,杀了许大哥和大嫂的不就是彭守墨吗?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血债血偿,他们都是柳一门的人,难道我们找他们报仇有错吗?”
“你们没有错,就是没有脑子!”高任寒声色俱厉地说到,“就凭你们能杀得了他们吗?对付他们需要动动脑子,不是拼人数的!”
听了总镖头这话,他们都不敢再说话了。
高任寒对于许奉和丁柳的死十分心痛,他发誓要为他们报仇,白发怪人再厉害,不也是柳一门的人吗?看样子柳一门的人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大师兄变成了妖怪,在潼州没能促成他们见面,等到了灵州,就一定要好好策划了。
高任寒离开后没多久,东方冀他们也骑上马走了。天上还飘着雪花,但是他们也不想在此耽搁太长时间。
苑薇跟在他们身后,心中虽不悦但也不好表现出来。这一路沉闷,让她想到了离开,可是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她只能这么跟着了。
东方冀把刚才高任寒的表现重新回想了一遍,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第一,他没有对他们两个出现在这种地方感到疑惑,也没有对跟着他们的苑薇感到疑惑,他甚至没有打听任何关于柳一门的事情,这说明他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第二,他明明就是专门在潼州城打探消息的,却谎称路过,可见其心思不简单;第三,他是在为谁打探消息?第四,他和他的手下有点像“逢场作戏”,莫非他已经知道了白怪人就是大师兄彭守墨?这一连串的疑问足以说明,高任寒已经卷进了“解心谱”带来的风波之中。然而他这一路损兵折将,想来不能只是为了自己吧!
“东方师兄,你在想什么?”程翼轩看到东方冀一直不说话,还皱着眉头,就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高总镖头有问题?”
东方冀看了程翼轩一眼,“难道师弟看出什么问题了,说来听听。”
“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他和他的手下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并非偶然!”
“师弟说的没错。不过就目前看来,他对我们还是没有什么威胁的,所以也不必理会他!”
“也是!”程翼轩又想起了那个白发怪人,于是又说到:“那白发怪人实在可恶,他上次没能杀了我,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他,为江原和陆行报仇!”
东方冀知道此事大师兄做的不对,也无可辩解,但他更不希望听到程翼轩说这样的话。现在他一心想着快点找到大师兄,却不知大师兄此刻还在潼州城外的山洞里闭关修炼。
程翼轩与东方冀想的不同,他只想早点赶到灵州。前天收到大小姐的飞鸽传书,知道门主被龙岛主救了,他也就放心了。灵州是一个新的战场,先到的人必占优势。
那日潼州城外古立城夫妇帮着略奇和筑蜂一起对付盛远他们,因为没有成功便逃走了。事后姬水莲感到内心不安,责问古立城为什么要帮助席柔“桎毒教”的人?古立城说都是为了“解心谱”,为了救他们的孩子。
略奇深知古立城的意图,却没有揭穿他。他如今没有了“桎毒链”,连一个盛远都很难对付,更别说那么多高手在一起了,所以他目前也需要帮手。他答应古立城,只要“解心谱”到手,一定先让他们去救孩子。
古立城知道那“解心谱”只是一本武功秘籍,需要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救人性命。他以为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得到“解心谱”之后找个地方藏起来修炼。却不知现如今人人都在打着如意算盘,谁也不比谁的差。
他们那日便没有再回潼州,而是匆忙赶往灵州去了。古立城不建议坐船,因为他怕路过“圣鳞岛”时,会有人为难他们。所以他们骑马从小路走,想着先一步到灵州,撒下天罗地网等着后面的人。
而邢嫂当初为了救盛远,被戎皓击中露出了本来的模样。以她目前的功力,远不是戎皓的对手,所以只能将他引开,以确保盛远他们的安全。
戎皓步步紧逼,来到潼州城外时,邢嫂已无处可逃。
“你到底是谁?”戎皓实在不能相信,这个相貌丑陋的女人会是“沉虚镇”或者“倾依谷”的人。但如果她不是,又怎么会使用“解心谱”?
“我就是如今拥有‘解心谱’的人!”邢嫂哈哈大笑,“如果你今天将我杀了,那么很快你就会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目标。你这个‘拓漠镇’的少主,有可能还是未来的‘镇北王’,愿意被所有人追杀吗?”
“你废话少说!”戎皓恶狠狠地说到,“我不一定非要杀了你,我有办法让你现在就把‘解心谱’交出来!”说完他就使出了“盅心谱”当中非常厉害的一招“洗心大法”,想控制邢嫂的心智,让她任由他摆布。
邢嫂知道她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但还是拼尽全力一试。
就在这个时候,横空出现一丝亮光,硬生生的将戎皓使出来的“洗心大法”给挡了回去。
邢嫂趁机逃走了,戎皓却傻眼了。
“谁?是谁?”他站在原地咆哮着。中原、漠北、席柔能挡住他这一招的,仅他想到的就有五人:圣鳞岛岛主龙修德,漠北的独面侠,席柔桎毒教的教主稀玄及右护法略迈,还有他的父亲。可是能不现身就能挡住他这一招的,恐怕只有桎毒教的教主了,但刚才的人绝不可能是他。那么还有谁?
因为太过生气,他胡乱使出几招,将周围的树林全部击倒,以此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