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英王这几天一直在柳一门附近查探,并未查到可疑的线索。父皇还在等他的消息,他先回宫去禀报了。
宣仁殿外,成英王被凌韵公主拦下。他猜出她的心思,故作深沉不理她。
凌韵公主向他屈膝行礼,笑容羞涩。
成英王这才开口,“外面风平浪静,一切又回到从前。”
凌韵公主摇了摇头。
“那你想知道什么?”
“皇兄这几日在柳一门忙碌,当然要告诉我柳一门内发生的大事了!”
“你呀!”成英王表示很无奈。“莫子言新任柳一门门主——”
“真的?”凌韵公主的喊声差点儿惊动了宫里的侍卫。
“你是惊讶呢,还是高兴?”成英王严肃地说,“这跟魏国的凌韵公主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公主不理会他说的后半句话,转身就要走。刚走两步,她又回过头来笑着说:“皇兄下次再去柳一门,别忘了带上我啊!”
成英王淡淡地笑了笑,又赶紧向宣仁殿走去。
宣仁殿内,皇上已经在等他了。
行过礼后,成英王开始禀报:“柳渊将门主之位传给了他的女婿莫子言,此人目前仍是个谜。云千黛对柳渊的安排似乎并不知情,只是在试探。柳惜云对莫子言最多是同情或怜悯,看不出有半点爱慕之意。”
皇上倚坐于龙椅之上,微微抖了抖花白的胡须。“那莫子言呢?”
“莫子言是真的不会说话,昨天柳一门的弟子拔剑试探,已得到证实。”成英王如是说。
“莫子言说柳渊是死于‘解心谱’,也许是真的。”
听了皇上的话,成英王心中不免一惊。“可是倾依谷……”
皇上做了个手势制止了成英王,他又朝殿后喊了一声:“纪海,你过来!”
纪海从殿后走出来,向皇上和成英王行礼。
成英王并未觉得特别奇怪。纪海和闻昊一样,都是皇上的近身侍卫。只是最近半年多,纪海奉皇上之命外出,想必是刚刚回宫。
“让纪海把漠北四镇的情况给你讲讲,你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纪海得到皇上授意后,便说到:“漠北四镇如今快变成‘漠北三镇’了。”
漠北四镇是指大漠以北的四个镇:沉虚镇、拓漠镇、诸容镇和幻域镇。四镇于三十多年前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横在了魏国与席柔国中间。四镇虽不归属魏国,却多次帮助魏国阻止了席柔的进攻,使得席柔如今再也不敢越过四镇来犯魏国。
四镇有各自的镇主,来处理各自镇上的事务;又有唯一的镇北王,统领四镇。镇北王每五年一选,选出来的必定是武功与德行兼备,在四镇有很高威望的人。
一年前,沉虚镇的镇主也是当时的镇北王越云鹤欲投奔席柔被手下的人揭发,于是拓漠镇的镇主戎瞻连合其他三镇,用非常狠绝的手段让沉虚镇的“镇主府”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空架子,里面的人全都不知去向。几天后,当地的人才发现越云鹤和他唯一的儿子越延承的尸体,被随便扔在沉虚镇“镇主府”的大门口。
听到这里,成英王倒吸一口凉气。想那越云鹤在漠北一带曾是多么威风的人物,特别是在他娶了倾依谷的第一任谷主落倾依后,武功大增,连做了三任“镇北王”。没想到因为他一念之差,竟落得如此下场。
纪海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往下讲。
倾依谷拥有天下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解心谱”,令人不解的是,数十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参透其中的奥妙,落倾依也只练到第五层而已。在她死后,倾依谷第二任谷主南幽带着二十个女弟子,找戎瞻为前谷主报仇,也全部死在戎瞻等人的布局之下。
“那‘解心谱’现在何处?”成英王问到,或许这就是解开柳渊死因的关键。
纪海摇了摇头。“至今下落不明!听说不但戎瞻在寻找,就连江湖也因此起了波澜,‘解心谱’必将引起江湖帮派的一场腥风血雨。”
“没想到漠北之争也如此惨烈!”成英王不禁感叹到。“如今漠北动荡,江湖不安,势必会给敌国有机可乘,扰乱魏国的安宁。”
“成英王殿下所言极是!”纪海说到。“漠北四镇五年大选半年后就要举行,这次的‘镇北王’人选对我们至关重要。”
纪海虽然没有再往下说,但是皇上和成英王已有所领悟。
“皇儿觉得柳渊的死和漠北四镇有关联吗?”皇上问到。
“应该有关联,只是孩儿目前还不能确定其关联是什么。”成英王说完后,他们就不再议论此事了。
出宫后,成英王的随从兴壮牵着马迎了过来。
“殿下,我刚看到恒武王出宫了!”兴壮在成英王耳边低声说到。
“二哥?”成英王看了看兴壮,“有什么古怪吗?”
“恒武王只带了荣耀一个人,不像以往每次出宫都带很多人,讲究排场。”
“回去再说吧!”
异宝斋是洛城最大的珍宝买卖场所。它的掌柜姓秋,但是老板却是姚国舅的儿子姚修博,这一点知情者并不多。
洛威镖局常年为异宝斋押运财物,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所以洛威镖局的总镖头高任寒深得姚修博的信任。而此刻高任寒正坐在异宝斋的暗间,和姚修博一起喝茶。
不多时,秋掌柜带进来一个人,姚修博和高任寒一起站起来行礼。“参见恒武王殿下!”
恒武王袁致,是当今皇上的第二个儿子,其母是姚贵妃,姚国舅便是他的亲舅舅。
“在宫外不必行礼!”恒武王微微一笑,尽显皇族气质。
待三人都坐好后,姚修博开口说到:“在这里见面,怕是委屈了殿下!”
“这都是小节!”恒武王到,“柳渊死的不明不白,不但让皇上起了疑心,就连我们的计划也被迫停止,现在情形对我们实为不利啊!”
“是啊,凶手实在太可恶了!”姚修博气愤地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高任寒:“柳渊死的时候有那么多高手在场,竟让凶手悄无声息的来,又跑得无影无踪?”
高任寒低下头说:“实在是惭愧啊!不过当时的情况非常玄妙,我们连进来的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
“哼——装神弄鬼!”恒武王觉得很不齿。
“殿下说的对!”姚修博奉承到,“连面都不敢露,肯定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是,是!”高任寒也连忙接话。
“可是殿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姚修博小声问。
“等!”恒武王重重地说了一个字。看到他眼前的两个人都是一脸惊愕,他只好解释了一下,“没了柳渊,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与我们联系的。”
姚修博一拍脑袋,说到:“没错,他们肯定比我们着急!”
“可是柳渊到底有没有把我们的信送出去呢?”高任寒又问。
“这个不用担心,柳渊为了维护自己和柳一门,肯定不会自己去送。以他的狡猾,他肯定把信交给一个他最信得过的人,让那个人去送了!”
听了恒武王的话,姚修博和高任寒总算放心了。
“现在我们除了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寻找‘解心谱’的下落。如果‘解心谱’落到我们忌惮的人手里,对我们可是极大的阻碍!”恒武王又作了个提醒。
“是!我们已经调动所有可靠的人来找了,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即禀报。”
高任寒说完,姚修博接着说:“恐怕还得从漠北四镇查起!戎瞻和另外两个镇主都有可能是沉虚镇惨案的获利者。”
“没错!”恒武王表示赞同。“还有刚刚莫名其妙成了柳一门新门主的那个哑巴,也给我好好查查。柳渊那个老狐狸,死了还给我们留下这么大个谜团。”
“是啊!别说我们这些跟柳渊走得近的人,就连他的夫人也不知道莫子言的来历。虽然云千黛遵了先夫遗命让莫子言上任,但她心中的疑虑绝不比我们少!”高任寒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全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