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寿山的一个山洞里,点着一堆干柴,使得山洞里有了些许暖意。
闻昊坐在一堆干草上,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他原本只是受了刀伤,并无大碍。可是大师兄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把他带到这个山洞后,大师兄就开始发狂,嘴里一直重复一句话“一定要让他们都死在这里”。他吓坏了,赶紧上去劝说,却被大师兄一掌打出好远,无法动弹。大师兄并没有对自己的举动感到自责,大声喊叫着跑出了山洞。
他心情十分沉闷,不清楚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当外面的红光把整个西寿山围困时,他在山洞里也看到了,庆幸的是红光并没有进到山洞里面,否则他必定丧命于此。
没多久,红光开始渐弱,慢慢消失了,而大师兄也回来了。看得出来他受伤了,嘴角渗着鲜血,拳头紧握。
“大师兄,你怎么了?”闻昊站起来来到大师兄身边扶住他。
彭守墨这才转过头看了闻昊一眼,他清楚记得之前出去时曾狠狠的打了闻昊一掌。那一掌是他故意打的,为的是不让他跟着他出去。
“我没事!”彭守墨推开闻昊,自己坐到一旁疗伤去了。
闻昊越想越觉得大师兄与外面那杀人的红光脱不了干系。他蹲下去,焦急地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大师兄可否如实相告?”
彭守墨闭着眼睛,对闻昊不欲理睬。
“东方师兄,翼轩师弟,还有大小姐,他们可能都在这山上呢!”闻昊继续说到。
听到“大小姐”的时候,彭守墨的眼睛才微微张开了。
“大师兄,我和几个师兄弟到现在还十分敬重你,以你为荣。若你还顾及往日的情分,能否坦然相告,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大师兄这满头白发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那奇门异术又出自哪里?”
“闭嘴?你就这么跟大师兄说话的?”彭守墨突然站起来,眼中放出两道寒光。“我师承‘柳一门’,又是你们的大师兄,这一身武功皆来自‘柳一门’,你连这都要怀疑吗?”
“大师兄,请恕师弟不敬!”闻昊先是赔罪,但他还要问清楚,“柳一门何时有这门武功,我和其他师兄弟为何不知?”
彭守墨冷冷地笑了笑,低声说到:“你们不知,是你们的幸事!”
闻昊没有听明白,他还想接着问,但是彭守墨制止了他,并狠狠地对他说了一句“只有跟着我你才可能找到‘解心谱’”,他只好暂时作罢。
雪中山路虽然难行,但是有雪光照明,山上的行人也还能平稳的前行。莫子言他们一路小跑出了西寿山,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休息,因为程翼轩还背着昏迷不醒的柳惜云。下山之后,东方冀替下程翼轩接着前行。
邢嫂和明娃虽然慢些,但也没有落下太远,明娃一声不吭,紧紧拉着邢嫂的手。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略奇和那个大恶人藏在那里,看到了从他们面前走过的莫子言等人。
“筑蜂,你看到了吗,他们背着的那个人就是中了‘桎毒链’的毒!”略奇小声对那个大恶人说到。
“这么说她就是那团‘黑烟雾’?”大恶人筑蜂问到。
“也许是,也许不是!”略奇说到,“我要在这里待上几天,看看他们如何解毒!”
“那我先行一步,在潼州等左护法!”
筑蜂刚说完,略奇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派你出来是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不是让你来吃喝享乐的!这才几个月,你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行迹,还被戴上一顶‘大恶人’的高帽,定阳城内到处张贴着抓捕你的告示,你可真给我们‘桎毒教’长脸啊!”
筑蜂听得头上直冒冷汗,他战战兢兢地说到:“左,左护法,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还狡辩?”略奇呵斥到,“听说刚出洛城你就奸杀了一个15岁的小姑娘,简直无法无天!若是坏了教主的大事,你有几条命担着?”
筑蜂吓得跪在地上直求饶。“左护法,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教主,我,我再也不敢了,以后行事一定小心!”
略奇“哼”了一声,让他起来。“日后你已不方便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凡事当自求多福!”
“是,是!”筑蜂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敢再出声了。
乌花镇紧邻潼州,是一个十分富裕的小镇。莫子言他们赶到的时候,小镇上还亮着几处灯光。他们来到一家客栈,要了三个客房,并让店小二烧来一壶热水,让大家先驱驱寒气。
莫子言写下一个药方交给程翼轩,程翼轩拿着药方就出门了。雪还在下着,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他按着店小二的指示,来到另一条街上,就看到了那家镇上最大的药材铺。他用力拍打着木门,不多久里面就亮起了微弱的光,他接着敲,直到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正是大夫,他本人还算和气,没有责怪程翼轩半夜来敲门。
程翼轩把药方交给大夫,请大夫抓药。
那大夫看了看药方,只问了一句:“这药可是用来解毒?”看到程翼轩点了点头,他就不再问了,迅速把药抓好交给程翼轩。
程翼轩付了钱,谢过大夫之后便赶紧回客栈了。
莫子言看了看程翼轩抓回来的药,确定没有问题后,便让他去煎药。邢嫂还没有睡,她把药抢过来自己去煎了。
待药煎好,莫子言亲自喂柳惜云服下,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门主,这药能解大小姐身上的毒?”东方冀问到,他们只知道大小姐中毒了,但究竟是何毒他们并不清楚。
莫子言点了点头。他在纸上写下:“你们都去休息吧,没事了!”
“我和东方师兄还是轮流守在这里吧,免得出事。”程翼轩说完,却看到莫子言摇了摇头。
莫子言又在纸上写下:“今晚风平浪静!”
东方冀和程翼轩相信门主的判断,况且他们就住在隔壁,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加之实在太累,就回房去休息了。
邢嫂也回到客房,看到明娃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坐下来,伸出自己的手看来看去,不舍得放下。过了乌花镇,前面就是潼州,从洛城到漠北的路也走了一半。她想起师傅对她说的话,把他们带到漠北,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莫子言在他们都离开后,把门窗关好,然后来到床铺前,为柳惜云把了把脉。柳惜云中毒很深,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于是闭上眼睛,集中所有的力量生成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从他的指尖飞出来。他睁开眼睛,将这些小花朵送入柳惜云的体内。片刻之后,小花朵又从柳惜云体内飞了出来,此时花朵已经变成紫色的了。
柳惜云咳了两声,将体内剩余的残毒咳了出来,莫子言连忙拿出绢帕为她轻轻擦去。
又过了一会儿,柳惜云慢慢睁开双眼,迷糊中她竟然看到了大师兄,她刚想喊出来,却又看到了莫子言。
“我,我想喝水……”柳惜云虚弱地说了一句,泪水已从她苍白的脸上划过。
莫子言赶紧倒了一杯水,喂柳惜云喝了两口。看到柳惜云很难过的样子,他只好在纸上写下:“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他举起这张纸让柳惜云看,还对她笑了笑。
柳惜云心中充满了愧疚,她也对他笑了笑,然后就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他在她便可以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邢嫂端着一碗热粥推开莫子言的房门。她在门口看到柳惜云躺在床上还未醒来,而莫子言就趴在她的床边,他就这么趴了一夜。她咬了咬嘴唇,往里走了两步。
这时,东方冀和程翼轩也进来了。
他们的到来吵醒了莫子言,莫子言站起来,揉了揉疲累的双眼望向窗外。雪停了,阳光从窗外射进来,他对着阳光舒心地笑了笑。
眼前的莫子言就像孩童般不染尘埃,让东方冀和程翼轩都看呆了。
柳惜云醒来后,莫子言接过邢嫂手中的碗,喂她喝了一点粥。
“大小姐,门主在这儿守了你一夜啊!”程翼轩看柳惜云精神好了许多,就迫不及待地对她说到。
柳惜云非常娇羞地对莫子言说了声“谢谢”,这让东方冀和程翼轩兴奋不已。
邢嫂端着那个盛粥的碗,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