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一刻天还没有亮,太阳和鸟儿都还在半睡半醒里做着飘渺的梦。况后如城早已经站在同安镇北的竹林里,今天是他历练的最后一战,也是那个鲜红的梦实现的最后一搏。一切都会在安排之中,生活总是可以看见那近在咫尺的美好。然而天渐渐亮了,说好的卯时一刻,但是一刻过了一刻,天渐渐放亮,却并不见冷影的影子,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已经可以看见半边红红的云彩,鸟儿慢慢苏醒,叫醒那近在咫尺的美好。卯时五刻冷影还是没有来,况后如城心想,是不是被紫函掌门发现了,若是这样,自己一定要上寒天门向掌门说明情况,不能让冷影一个人受罚,想到此处,况后如城轻身一跃,向着随缘山飞去。
随缘山下一片寂静,况后如城径直来到了分仙台,还没有落定便有两个寒天门的弟子前来询问:“这不是羽翔门的如城师兄吗?请问师兄到此有何事呢?”
“我是前来拜会掌门师叔的。劳烦两位师兄通报一声。”况后如城说。
“师兄恐怕今日来的不巧,昨晚子时掌门突然召见本门长老到议事房内议事,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并且传下话来,没有掌门号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并且不接待任何门派拜会,我看师兄今日还是请回,改日再来吧。”其中一弟子说。
“若是这样,那就不打扰了,我改日再来拜会。”况后如城说着,心里想定是比武之事败露,寒天门召集长老和堂主是商议处罚他们了,看来一定得混上山去说明情况。怎可让冷影他们独自受罚。一边想着一边绕道后山,躲着岗哨飞向山顶。
今日寒天门的巡山岗哨似乎比往日严了许多,况后如城躲躲闪闪行动甚是缓慢,他正想怎样才可以更快赶上山顶。却听见一声大吼:“什么人,站住。”一个寒天门弟子从一片云层里闪现出来:“况后如城,你怎么在此。”
况后如城名声在外,刚刚和笛消一战,几乎所有寒天门弟子都认识他。看来逃不是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了迎上去了:“这位师兄,在下正是如城,只因有急事前来拜会掌门。多有冒犯还请师兄海涵。”
“如城师兄,要见掌门也得走正门啊,怎么……、”这弟子正欲问个详细却听见一阵嘈杂,忽然有人大喊起来:“魔教来犯!魔教来犯!……”只见天边一道红光如流星急速而来,接着又是一道红光紧跟其后,然后一道接着一道红光瞬间布满天际,一时间寒天门巡山弟子和况后如城竟然惊呆了,回过神来才有人大喊起来:“快快禀报掌门!大家准备御敌!”
一时间从云端和山峰之间闪现出众多寒天门弟子,排成一条横线,御着法器,运气心法,一条青色的屏障瞬间而成挡在随缘山后山的腰际。另一名寒天门弟子化着一条青色光线向着山顶而去准备禀报掌门,这时第一道红光已至显出一人,穿着棉布长袍,蓝褐相间,左袖口处有三寸见方丝线秀出的红日出云图显出艳丽的颜色,手中一把剑泛着红光,奇怪的是这把剑剑中心有一块弧形的残缺,像一个美丽的月牙。此人见有人向山顶飞去,忙追了上去,刚跃上一步却听见有人大叫:“残剑!”
况后如城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他听说过那把剑,见此人直追向回报弟子,于是来不及多想上去大叫一声:“残剑!”划魂剑出鞘,一道紫光直扑向残剑,残剑低身一看紫光已到,连忙一个后翻,躲过紫光,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况后如城已经到了他后面。残剑自觉得身后一凉,顿时大惊,连忙弯腰一剑后扫,后扫的剑还没有收回又觉得脖子上一凉。残剑一抬头,看见刚刚身后的人已经在上面,紫光从上而来,剑气以至,顿时又是一惊:“好快的剑。”说话间,收剑的手忙顺势抬起来,挡在面颊之上“碰!”一声闷响,紫光与剑撞在一起。残剑稳住脚:“‘万灵诀’,御翔门人,如此快剑,难道你是况后如城。”
“正是。”况后如城说。
“今日真是万幸,竟然让我遇见了你,天下太多关于你的传说,今日我到要见识一下这些传说到底是真还是假。”残剑说。
“我也正有此意。”况后如城话音一落划魂剑再次划破长空。此时逐日堂进攻后山的十二楼主和率领的部众都已经赶到,与寒天门守卫后山的弟子相遇,一时间流光异彩,法器纷飞,一阵阵兵器相撞之声,真气相遇的爆炸之声,人们的呐喊声,身体被划破的声音伴着惨叫声,响彻天际。鲜血从许多的身体喷洒出来,在半空中化成一片鲜红,于是下起鲜红的雨来,青色和红色的光芒在天空如流洒的丝线,纠缠在一起然后撕裂,然后又纠缠在一起。一道靓丽的紫色光芒和一道夺目的红光纠缠在一起,在这片天空来回穿梭。
“呜——呜——”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从前山传来,撕人心肺。
“如城师兄!”一个寒天门的弟子闪到况后如城身边:“后山这边有我们顶着,不知道为什么山上还没有人下来救援,刚刚前山又传来紧急求救的号角,有劳师兄上山请掌门快派人援助。”
况后如城见和残剑一时难分胜负,前山又传来求救号角,想不如将残剑引上山顶,可以一边缠住他减后山危难,一边请掌门派人救援。于是向寒天门弟子一点头,便一剑刺向残剑,一边战一边引他上山,但是却见残剑只是与他在半山力战,况后如城引他多次也不肯向山顶多走。时间紧迫,况后如城只得放弃,独自一人全力飞向山顶。
山顶的宫殿依然宏伟,扶桑树依然挺立,只是七彩的扶桑树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七彩光芒,一片片泛着淡淡的红,无精打采的挂在枝头或者躺在地上。扶桑树下宽广的广场一边,宫殿的前门,门口一群人十几人一排,一层层排了五层,全都运着真气,发出清幽幽的光芒,冷影,笛消站在第一排,他们可以清楚的看见对面那群人,所有的人都穿着棉布长袍,蓝褐相间,左袖口有精美的红日出云图,领头的那个,红日出云图格外鲜艳,璀璨夺目,此人看似四十来岁,气宇轩昂,面颊微微消瘦却精神饱满,骨子里透出仙气,眼神却充满凌人的霸气,一脸淡然,这样的场合却如此平静的人,当今天下能有几个呢。
苍忨楼领着二十四洞主站在冷影和笛消等人的对面,也摆出阵势,却都没有动手:“紫函在哪里?为什么不出来相迎呢?”苍忨楼平静的说。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打探什么。
“想必你就是逐日堂的苍忨楼了,就你还不配我们掌门相迎。”笛消说。
“哈哈,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自负,不过我二十年没有出山,你们竟然可以认出我来,还算有些见识。”苍忨楼说。
“我们寒天门前后山同时受袭。你们这么多人又乘虚而来,肯定是有过周密计划,要不是当今的逐日堂谁还有这个胆子。要不是扶桑树,恐怕我们都下山御敌,你们现在已经在山上看我们的笑话了吧。”笛消说。
苍忨楼淡淡一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还以为我上山来就只可以看见五个长老和紫函呢,我没有想到你们会把半个寒天门的实力留在山上,而不去支援前山和后山,这么说来你们也是有所防范了,看来今日必是一场硬仗了,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们既然是来了寒天门就没有轻敌。你们的掌门和五位长老却没有出来,想必一定是不敢出来了吧。”
“你想知道掌门和长老在哪里吗?也许你今天看不见他们,但是有可能就在你身后。所以你得随时注意自己的身后。”冷影淡淡的说。
苍忨楼一惊,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是惊喜,是痛苦还是幸福:“你就是冷影吧。”苍忨楼一边说一边看向冷影,当他看见那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手中的剑一抖,差点掉落,但是他马上止住了眼里差点就汹涌出来的爱恋:“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是沉着冷静,心思周密,我教正好缺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答应加入我逐日堂的话,你就是我逐日堂副教主,你看怎样?”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寒天门和逐日堂的弟子都看着冷影又看看苍忨楼。其实苍忨楼差点就想说,你是我儿子,以后逐日堂就是你的,但是看着站在对面,在一群寒天门弟子中的冷影,就没有说出来,这样突然不要说他不会接受,就算接受了他那身后就是寒天门的弟子,不是让孩子送死吗,他想不如等解决了寒天门的众人再留下他,慢慢说也不迟。
“承蒙你看得起,但是我除了铲除魔教的信念还从来没有其他的理想。”冷影静静的说。寒天门弟子传来一阵笑声。
苍忨楼也并不生气。一直暗暗看着宏伟宫殿的大门,他想看穿此门,也许就可以看见紫函,看见‘守候净空’。但是大门紧闭,他脑海里依然一片迷茫。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等着。
一道紫光划过天际,况后如城一边显出一边大声说道:“笛消兄,冷影兄,这样的好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害得我一个人在竹林看日出。”一边说着一边停在他们面前。
“如城兄你来的正好,今日我们三人联手。为天下除这大害。”笛消说。
“笛消兄说的正是,这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想必这大魔头今天的运气也太背了一点,竟然遇上我们三人。”况后如城说。
苍忨楼见此人紫色真气,又被唤着如城,想必就是御翔门的况后如城,此人他是早有听说,今日没有想到他突然来了,苍忨楼本来想,‘守候净空’已经吸食了紫函和长老,但是现在竟然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也看不出来寒天门弟子有悲伤之意。更奇怪的是‘守候净空’不见了踪迹,要是在山上,肯定此刻正在吸食某人,此物不可能藏得住的,但是却见寒天门弟子一个个安然无恙,这更是扑朔迷离了。此刻又多了一个况后如城,要是他们联手自己恐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便想,要不要发信号,让冷空,沉月,残剑他们先上山。正在犹豫之时。紧闭的大门开出一条缝,晚霞探出头来:“掌门知道羽翔门况后如城师兄前来拜会,特派遣弟子前来相迎,掌门有请如城师兄,笛消师兄,冷影师兄到掌门房内一聚。”
晚霞说完,退回门里,况后如城,笛消,冷影齐行礼道:“是”然后也退回到门内,留下其他弟子与逐日堂对持。此时的苍忨楼更是迷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