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我看来好像就像一辈子那样,好长好长。
母亲打来了电话,说外婆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关于外婆别的事情她一句也没有提到,我很想去问,可是母亲毕竟一夜没有合眼,让她休息会吧,想着,还是把电话给挂了。二姨爹回来了,二姨和我就一块坐公交车赶到了医院,刚踏进去医院,哭声叫声呐喊声在我耳边响起还有消毒液的味道充斥着我的整个鼻子,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二姨也没有好到那里去,二楼父亲眼中的红血丝,母亲眼眶中流不尽的泪外婆生命的脆弱让我有些惊慌,外婆不会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吧,我强压着内心的害怕,伸手摸了摸外婆额前的发丝,早已是银发了,只不过是我从不关心罢了。
“外婆,你饿不饿?”
刚说出去这句话我后悔了,因为早已十几天没有进食了,我这么说,不是故意让外婆难过吗?我尴尬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外婆出乎意料的接了我的话:“好孩子,外婆不饿,有你们在外婆身边,外婆永远都不会饿,好孩子真是可怜你了,天天还得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我心里慌的不得了,我根本就没有怎么照顾我的外婆,全都是我妈强逼的,都不是我发自内心的愿意,外婆为什么你这傻,为什么这么傻,我这么对你,你却毫无怨言,还这么帮我说话,你肯定知道如果你不说话我将会被我父亲狠狠的打一餐,外婆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我的内心好像已经融化了,好像都化成了水。
我哭了,像我这么爱哭的人,怎么会不哭,我投进了外婆的怀抱,大声的哭着:“外婆,我对不起你,外婆,我对不起,外婆,你原谅我好吗?外婆?”
“傻孩子有什么原不原谅,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原谅,好孩子,外婆的好孩子,你这么乖,外婆怎么会责怪你,我的好孩子,受苦了,孩子。”外婆的话很轻,就像是小时候妈妈的歌声,催眠着我整个人,包括我的心,我好想睡觉,我好想一辈子都在外婆的怀里睡觉。
我擦干了眼泪,静静的坐在那里,回想起外婆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总会时不时给她找绊子使,谁叫我小,谁叫我不懂事,我总是这么愚蠢的安慰自己,可外婆总是不会跟我计较。
那天,外婆刚来我家,我才上五年级没多久,因为小,所以我会仗着自己年龄去跟外婆羞,羞在我老家的意思就是对长辈不敬,喜欢和长辈开玩笑。
外婆的表情无非就两种,一种是笑,一种是难受。
一般情况下,外婆的表情都是笑,只不过因为得了食道癌,吃不下去饭,一吃就会难受,但是外婆对于我的羞,从不会难受,她总会等我走开后,独自一个人难受。
外婆的痛苦没有出现过,我就会以为外婆是个骗子,明明生病,却一点痛苦也没,说明她就是来骗取我父亲母亲的同情的,不就是想让我们陪她过年吗?骗子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