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一直在哀嚎着,不过话里绝对有悲愤,怀才而不遇。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醉话嘴里念出来这诗我当然知道这是谁的诗,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也是表达了怀才不遇的感想。看来这个醉汉可能真的是这样吧,不过在我看来跟我并没有些什么特别重要的关系,所以我还是看了几眼就走了。
他的叫喊声特别大,特别大,快到我走回家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在喊着,我心里毛毛的,就怕他一个发神经就跑来跟我同归于尽,我越想越害怕一进到院子里,我就喊着跳着跑回家,真刺激。
“母亲,快点开门,快点开门。”我喘着气,呼吸特别不均匀,只觉得快要累死了,好累啊。
“知道了,马上来。”
我当然知道母亲的马上来最起码要两分钟,这两分钟自然可以让我静下心来了,虽然不想玩电脑般的死气沉沉,但是在我的字典里只要听不见我的呼吸声,我就算静下来了。
“小虹,你把这三个鸡蛋带到二姨家。”
母亲的声音从房门中传了出来,我一听就不乐意,二姨不才刚回家,怎么不在二姨走的时候让二姨带过去,我知道我母亲的理由永远只有一个,我忘了。是的,她真的是很健忘,什么事情只有见到她女儿才能记起来,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反正心里憋着了一口气,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又要爆发了。
我咽下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回到:“好的,把鸡蛋给我吧。”
这句话没落下多久,大门就打开了,母亲一脸笑意的把鸡蛋递给了我,问道:“你可不会像那次去夏令营一样拿着几个鸡蛋就打烂几个,这个鸡蛋如果是个孩子,你该多对不起这个孩子的妈妈,所以亲爱的王小虹同志,你是否能担当安全护送鸡蛋的责任。”
母亲的话使我感觉到我背上的重任,严肃的说:“我会的,我会让这个鸡蛋安全到底二姨家,不会让它妈妈伤心,不会对不起它妈妈,请您放心,我保证的事必定会做到。”像一个马上要出征的战士,她正在跟她的士兵人民保证,国家她一定会保护的好好的,不会让敌人得逞一步。
我的动作倒是把调侃我的母亲逗笑了,她点了点头,招呼着我可以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答应了母亲鸡蛋要安全的到达目的地,所以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调皮,第二个原因,也是我最忌惮的原因,那个醉汉会不会真的疯了,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省人事当然也就什么事都敢做了,我的小命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那个醉汉依旧在那里,只不过两行留下来了男子泪,他对着耳边的电话,强忍道:“妈,我很好,我老板也很好,可不我现在又买了辆车子,对呀,你孙子现在也很好,上二年级了,对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每次去开他的家长会我都特别骄傲,可不,谁叫我儿子随了我,一样聪明呢。”
我有点可怜那个醉汉了,还是先把鸡蛋交给二姨,再来偷听他的讲话。
“二姨,鸡蛋我可交给你了,你来烧鸡蛋,鸡蛋碎了可跟我没有一分钱关系了,你可把电话打给我妈,我就怕再来怪我,我走了,二姨再见。”
“小心点,毛毛躁躁的,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小孩子。”
虽然我真的长大了,可是我依旧害怕母亲把我给扔了,天天像个小孩子一样,永远都是长不大,为此母亲可为我操了不少的心,我也想长大,可是我觉得长大就不能向母亲撒娇了,不能向以前一样和母亲一起睡,不能向以前一样天天傻笑也没有人说我。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承担起我的责任,小的时候总觉得每推脱一份责任,身上担子越轻,就越开心,越骄傲,因为我能推脱责任;长大了想推脱也推脱不掉了,和你捆绑在一起,怎么甩也甩不掉。承担的多了,就觉得小时候的责任好轻,小的时候责任也就是听听父母亲的话,帮忙跑跑腿,打扫打扫家里。
大了责任重了,因为我也要学会守护一个家了。
那个醉汉已经结束了通话,留着泪默默的呢喃着:“妈,我和晓楠早就离婚了,孩子的抚养权都归她,我一辆车也没,房子也没有,我只有一条命和一身无处可用的才华,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的养育之恩。”
我听着听着渐渐也有些同期他了,虽然我是个小孩子,没经历过那么多的心酸苦短,但是父亲每晚回来时,脸上裂开的裂痕,脸上的通红也足以说明,赚钱不易。
如果有一个伯乐能识千里马,他也就应该可以施展他的才华了,他会不会是太自傲?算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造化,这都是看自己的造化,有才华不会为人处世,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