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听了呵呵直笑,甚是得意道:“三师兄,那雷神是通过销骨金雷的作用将三昧真火导入大师兄体内的,我便想着反其道而行,既然雷电可以将真火导入,必定也能通过电流的作用,将真火从他体内引导出来。天可怜见,这个想法取得了成功,不然我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请你们到别处去寻求外援了。”
八戒不由得挠了挠头,疑惑道:“那为何偏要他在水底下运转雷电戟,太也费劲,在地面上使动岂不更加简便?”
天枢摆了摆手,悠然解释道:“二师兄,我虽然判断出运用雷电的作用可以将大师兄体内的真火引导出来,但倘若只在他身上加几道雷电的话,未必便能起到预期的效果。非要让他置身在水底疾速地旋转,带起强大的离心力连同水流的作用,让风火雷电戟上爆发出来的电流通过大师兄的身体,不断地向外辐射,便不由得他体内的三昧真火不跟着引导出来。另外,从他身上引导出来的可是三昧真火,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该让他呆在水里来得稳妥。”
话说到此,八戒和悟净一个劲地点头,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般又过了近半刻钟,原本喷射着火焰、雷光和水雾、显得分外热闹的水潭渐渐平静下来,水潭底下有一个金黄色发光的身影悠闲地走上前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披着一身铠甲,全身上下散发着隐隐毫光,他却恍如脱胎换骨一般,神采奕奕,光华夺目,显得煞是惹眼。
八戒见状心中大慰,一溜烟地跑上前来,极其夸张地俯身在地,山呼海喊道:“恭喜大师兄,贺喜大师兄,如今神功大成,足可以横扫六合,一统三界矣。”
见老猪一脸地贱样,猴子却是呵呵一笑,毫不在意道:“这猪头着实欠扁,方才那一跤还没把你摔老实么?”
八戒一听哭丧着脸,故作委屈道:“还说哩,这臭猴子还真下得去手,这般重重地摔俺一下,害得俺老猪半天爬不起来,到现在后脊骨还隐隐作痛哩。”
悟空听了万般不屑,鄙视道:“却也活该,谁让你挑俺的宝贝棒儿与师父的安危来刺激俺老孙,即便俺没有处于暴走状态,说不得也要摔你一跤。”
老猪闻言怪眼一翻,吭吭唧唧道:“猴哥,若非如此,俺却有什么办法能刺激得你醒转过来,运法自救,你非但不感谢俺,反而重重地摔俺一跤,岂不有恩将仇报的嫌疑?”
猴子听了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道:“嗯,你这话倒说得有几分道理,俺确实得好好地谢你一回,这样吧,若哪天晚上俺老孙打麻将大赢之时,便将银子分你一半便是。”
老猪听了直翻白眼,没好气道:“那就不必了,俺倒情愿自己手气好,赢你的银子才好。”
唐三藏也跟着走上前来,一脸地关切道:“悟空,你此刻体内的三昧真火可清除了么,身体上可觉得有什么异样?”
见师父发问,悟空一改先前的嬉笑,恭谨作揖道:“师父,俺老孙没事,比之先前还要好上几分,七百年前老官儿用八卦丹炉从外部将俺老孙的身体锻炼一番,铸就了这一身的钢筋铁骨。这回那魔王又将三昧真火引导入俺老孙体内,将俺身体内化不去的杂质都一并消解了,往后俺老孙可真正称得上是顽铁一块,再不怕雷烧火炼,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师父,您也别光顾着关心俺老孙,俺看大伙儿基本都在此处,却唯独不见了敖白,可是在俺昏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唐三藏摇了摇头,一脸轻松道:“没有没有,自你昏厥之后,那魔王便再也没能逞凶作威,却是被敖白和八戒共同吓走了。不过你倒提醒得是,刚才光顾着你的安危,我也没来得及问八戒关于敖白的情况。臭猪头,敖白不是和你一块出去采集冰块的么,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却将他丢在了哪里?”
见师父问得突兀,八戒撇了撇嘴,十分委屈道:“师父说得好笑,敖白那么大一个人,有手有脚,神智清醒,会腾云驾雾,如何能被俺老猪丢在哪里?这其实是俺与他预先做下的一个约定,俺们虽是一块出来的,但大雪山与此间也相去数十里路,来去不便,俺们两个总共也只带了这些盆儿、包裹,敖白生怕冰块不够用,便独自一人留在山中继续采冰,让俺老猪背上冰块先行回来。此前俺也和他计算好了路程,若俺老猪二十分钟过后还不回去,就说明冰块已然够用,他自会拿着俺的两口宝剑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敖白说他已经两次路过大雪山尽头处的那间茅草屋,里面还留着十几个小妖,他一直来去匆匆,无暇顾及他们。若确定冰块够用的话,他也闲来无事,索性便杀上门去,灭了这伙小妖,也是为了翦除后患,还山间一个清静。不过才十来个小妖,战斗力不是很强,且是仓促应战,都这时候了,敖白他怎还不回来,果真是有些儿拖沓。”
就在大家点头纳闷之际,沙悟净眼尖,将手一指道:“唉,那来的可不就是敖白,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待众人抬头看时,敖白已然落下云端,向众人拱手见礼,八戒见他神采飞扬、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好奇,出口问道:“敖白,你可算是回来了,师父正催着俺老猪要人哩,见你这般神情,想是一切顺利,将那茅屋中的小妖尽数斩杀了?”
敖白听了哈哈大笑,万般不屑道:“二师兄,这才十几个山林小妖,由本太子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这两口宝剑可真不是盖的,整一个削铁如泥,杀人不见血,我就这么劈将过去,那小妖挡来的长枪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连同他的身子被劈成了两半。托这两口宝剑的福,才半会工夫我就把十来个小妖全给切了,甚不过瘾,说不得也该再借我耍上三天,才好还你。”
不想敖白竟打起这两口宝剑的主意,八戒登时警觉起来,圆睁着眼,只是不依道:“不成不成,这可是吓退那魔王的两口宝剑,俺老猪还没怎么用哩,怎好多借给你?再说你已然耍过几回了,还杀了这许多小妖,也该知足了。”
话说到此,孙悟空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道:“八戒,你不说进林子里去做剑鞘么,何以去了这么久,却还是捧着两口赤裸裸的宝剑回来?再说那魔王厉害得紧,连俺老孙都被他一招打翻在地,他却如何会怕了你这两口宝剑,甚没道理也?”
八戒不由得挠了挠头,满脸尴尬道:“猴哥,你是不知道,这宝剑太锋利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除了这山间没法打铁制的剑鞘外,所有的方法俺都试过了,只是不顶用。俺试着砍几棵看上去坚实挺硬的树干做剑鞘,光是削皮打磨都显得煞是顺畅,可等到把剑刃装进剑鞘的时候,还没插到一半,就被那剑气激荡得整个碎裂开来,全不顶用,俺就这样来回地试了好几次,都不奏效,后来俺也想明白了,许是这样的绝世宝剑也是有脾气尊严的,如何能忍受俺给它们削个木头做剑鞘,怎么着也得配个千年玄铁的,才算说得过去。看来俺只能暂时忍受些疼痛冰凉,先将它们背在身上再说。”
“至于你说为啥那样一个手段通天的大魔头居然惧怕俺这两口宝剑,许是他识时务,也认出了它们是绝世的宝剑,这才给吓跑了。”
话一出口,孙悟空万般不屑,没好气地鄙夷道:“胡说八道,就你这两口宝剑是绝世的神兵,俺老孙的如意金箍棒就不是么,为何他不怕俺的棒子,却独怕你这猪头的宝剑?唉,话说起来,俺老孙的宝贝棒子自被那魔王夺去之后,却去了哪里,莫不是被他给顺手牵羊夺走了?”
悟净听了呵呵直笑,安慰道:“大师兄莫急,那魔王只看了眼那棒子,说不是他所追寻的兵器,一扬手便将它插进了山石之中。好家伙,真乃雄力也,直将那丈二来长的如意金箍棒没得只剩下金箍儿露在了外面,着实骇人。”
猴子一听也禁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咬牙切齿道:“丫的,这孽障好生无礼,俺老孙这般的好兵器,放在他眼里居然不值一哂,那究竟要怎样的兵器,才入得了他的法眼?妈的,这么说来,你们却又没把俺的宝贝棒儿给抢出来,太也过份了些。”
见猴子嗔怪,沙悟净挠了挠头,满是委屈道:“大师兄,这你可冤枉俺们了,非是俺们不肯帮你拔棍子,一来是俺们心急你的伤势,一时还顾不上那头,二来是那魔王的力道实在太大,将棒儿插得那么深,非止十万斤以上的力量,如何能将它从山石间拔出来,俺们纵然有心,却也是无力施为啊。”
悟空听了不住点头,皱眉深思道:“丫的,十万斤以上的力道,非止你们,纵然是俺老孙出马,却也够呛,这可如何是好?”
八戒闻言直乐得眉开眼笑,嘿嘿贱笑道:“猴哥,就这点小事也能将拥有通天彻地能耐的齐天大圣给难倒么,其实这事一点不难,只需要借助些许工具就能够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