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是属于强者的专利,而不太适合像你这种将死的蝼蚁。”刀光交错,井野的目光如在盯着一个死人。
“我曾起过一卦,卦象说我会长命百岁,而你的诊断显然并不合格。”刀岳劈下,已近沸腾的血气笼罩在庞屠身周,似焰火般耀眼。
“自欺欺人的蠢货,倘若这样能让你快乐的话,那就安心的去死吧。”忍刀卷起狂风,呼啸着压向了庞屠,杀机已布满了整座棋台。一如台下热闹的点评,井野携着胜利的姿态,挥下致命的长刃。
风无处不在,可若想拥有摧毁山川的气势,吹拂旋卷,此刻的力量显然还不够。庞屠立地如岳不动如山,霸道、刚猛的刀法每一击都有星陨天蹦的厚重,同时锋指随心,显得举重若轻,而在衔接婉转中又透着灵活俊逸。
刀锋拉着赤红的光芒,与快于极致的青虹窄刀拼击在一处,青刀后扬随即又以更快的速度从他处袭来,看不清刀光只见模糊的锋影在棋台上残卷,而庞屠半举重刀似只剩原地胡乱的挥挡,连敌人都看不到的模样,让台下不知情的观者笑的更是大声。
“那傻大个在干嘛,刚刚不是挺狂吗,现在怎么蔫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五秒真男人?”
“我看到了什么,那家伙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干嘛,他的刀是在劈什么东西,蚊子吗?哈哈..”
“要是我早就丢下刀跪在井野上忍前求饶了,死撑在那才更丢人,而且还会丧命。”
“结业先生真是得了上天的眷顾,有这么一个蠢货做对手,赢得还真是轻松。”
“就那种家伙怎么配得上做井野前辈的对手,他充其量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垃圾而已。纯送经验的那种..”
台下卖力的呼喝声犹以R国的忍修为最,他们夸张的表情,不屑的态度,用一幅很过分的模样表达着,有意无意的挑衅着血刃的其他人,呈现的模样显然是在说有种来打我啊,往日他们并不敢这么嚣张,可今天却有些特殊。
风从龙,神尾难见,就是台上似乎不怎么动的庞屠都在那风中变得模糊起来。中间似隔起了一层纱,让真相显得朦胧。
“一群认不清自身却还极度膨胀的蠢货,不过,他们这么说你家老庞,怎么不见你生气呢?平常可没见过你像现在这样,有能坐住的时候。”随影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比斗的双方,以速度见长的他看清这些没一点压力,只是台下的声音就有些扫兴了。
“哼,我才不会和那些可笑的无可救药的傻瓜一般见识呢,当庞屠真正实力展现的时候,那些露出可笑嘴脸的家伙一定会夹紧尾巴好好做人的,而且两位妹妹籍月狐族之威又以宝物归属之利。说动那些大佬,以擂台战分胜负,我如果现在跑去欺负那帮傻瓜,稳定下的局面到时可就不太好控制了,你当我也傻啊。哼!”
白月当然生气,只是眼下的局面无法让她肆意而为罢了,毕竟她有自己的职责,血刃从不是混乱的制造者。白月将所有注意都放在了台上,自动忽略的不去听那些烦心的话。胜负也是时候见分晓了。
相较于台下的热闹连天,台上的井野脸色可就显得阴寒可怕了,作为忍界里的天才,庞屠是没被他放在眼里的,七价巅峰的修为虽有些分量但还不够格,败在他手下的早过十指之数,因此也没做保留的将最大实力压向对手,超脱了七价束缚的他本就立在了不败之地上,若是败了才是笑话。
可是眼前的对手有些超乎想象的棘手,那么笨拙的一把大刀,却能挡下他倾其所能的所有攻击,一味的防御很愚蠢,可无死角的防御,那就可怕了,对方也是立在不败之地上与他放对的,而且更是从容。
可以说他是自负的,而这也是有本钱的,他属性从风,风者,生生不息,无物可阻,起于青萍,激飓熛怒,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他有近乎于域的感知,又有叠风之力,风之所叠,力之所汇,巨浪狂风所倾,对方怎能接下,对方怎能接下这快于极致的速度,疑问还有很多,可回答的却只有一柄厚重的刀阙。
之前庞屠的确是在举刀挥挡,可同时也是在攻击,如为攻击而酝酿积聚的河溪,集赞决堤冲毁一切的洪流。
刀庞庞,刃芒芒。劈如山岳挥如洋,汪海浪狂斩风霜,拙阙一舞苍生亡。他的刀笼着沸腾的血焰,如舞般已开始绚烂,盛放与凋谢,朝生暮死的生命已被他纳入轮动的巨阙下。
“咚、咚、咚..”刀与刀的撞击却无一丝清脆的铁质感,更像是山石的互怼,闷音如雷。
庞屠的反击让井野的脸色骤然煞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更多的疑惑已不及再想,他的刃刀已折在对方的碾压下,替身术,紧急关头他不得不退却,那一瞬间他嗅到了地狱的气息。
然而地狱的触手不是任谁都能躲避的,庞屠刀锋旋转,劈开原地的影傀儡后,挥阙浮生直指井野才脱身立足的地方,笼于刀身的血焰此刻附于虹芒之上,裂地而行,如龙噬向措不及防的井野。
“怎么...会?”井野刚刚躲开致命一击,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对方居然看穿他真身所在,攻击又接踵而来,足下重踏,他急忙跳开,可是那道虹光却死死的咬定他尾折而至,撞在了他的身上,而在被击飞的刹那,飞来的重刀又瞬间将他钉在了地上。
井野满是错愕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盯着斜插在身上的大刀,心脏到腹腔几近分尸。“怎么会..?”身体的伤痛,死亡的恐惧,还未传入他空洞的大脑,他的疑惑将一起带入坟地。
“七价里,我曾和比你更快的人战斗过,所以,你还差的远呢,不过,你本可以活着,只是你之前的杀气太重,我并不喜欢饶恕一个威胁过我的人。”庞屠上前,目中也无多少波动,这种场面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很难有什么豪情升起。
血气开始在他抽刀后蔓延,而一团模糊的炎气从井野的尸体上窜出,融进庞屠的气血里,对方身上在对决时已沾染上了他的血焰,因此井野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井野想要叠加风势,汇聚更强的力量,怎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和更快的人战斗过可不只是玩笑,随影的如影随形那才令人头疼,而他在与随影的无数次对练中,也研究出了破坏叠聚的办法,同时也习得了从中窃取力量与速度的叠浪刀法,可以说井野上来就是一桩悲剧,被他完克。
看台下早已安静的气氛,在庞屠安稳的走下后就更显得窒息的紧促,刚刚他们思议嘲笑的对象现在一个在看不懂的情况下,直接反转了剧情,开始压着打那位八价强者,天啊,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七价的家伙在追着打一个八价的存在,这世界太疯狂了。
而另一边只是稍稍少了一点注意而已,在惊讶中还未回过神来的他们,却发现战斗居然就结束了,那个七价的华夏人居然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下来了,谁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梦吗,对,一定是梦,这个噩梦怎么还不醒?
刚刚还在大笑的一群人,现在却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哭,可一些想哭的人,比如R国的几位,此刻却是哭不出来的,他们有的是惧怕,是压在心头的梦靥,他们刚刚在作死的路上似乎走得太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