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不待娄罗惊惧的双眼闭下,可怕的爆炸之音便以闯入人耳,像劫财入室的强盗,蛮横无理的搜刮挑弄着主人家所有的忍耐。
漆墨的刀锋割裂了空气,洞穿了空间,墨色的刃芒如实质般扩张向视野的尽头,其后还尾缀着空间缝隙的围逐,丝隐成刀,在斩碎了世间名宝的重刀后,噬灭了娄罗全部的生机。
墨炎从其右胯处直燃至其左肩上,斜墨的刀口,伴生的火焰直击娄罗内府,由内向外咧咧的燃烧着,而火焰的四周更密布着无数碎裂的暗纹,一具生命此时却更像是一块破碎的石雕,此刻满是残创。
娄罗重金购下的世之极品重刀,在瞬间便已破碎,连一秒都未阻下刃芒的攻势,葬碎在荒墨的洪流里,连带他的身躯,连带着太多的不甘,他终究是魂灭身死,已想不得太多。这一生如梦,此刻是梦碎了,还是心睡了,都已没了答案。
耳边的轰鸣是山川崩溃的见证,是空气躁动的怒吼,风在上空刮过,将此地的秘密宣告向天的岸端,同时也吹散了落幕的紫韵,沙般飞扬,迷死人的浪漫下已隐去了最原始的血腥。
一切在这一刀后都已可看见,一切在这一刀后又都不可再见,陈凌绝布下的夜泽暗阵,随着氲散的紫烟,在大地上出现了巨大的创口后便也没了作用,在对方其中一位被镰刃暗芒无辜牵连的倒霉蛋身死后,对方仅存的一位异能七价高手也终于看到了之前被隐去的世界。
只是眼里看到的与心中所念的差距却显得颇大了些,他所熟悉的擎山之巅已经消失不见,他所看到的天黯淡无色,他所交好的人也全然没了踪影,有着眼前的阵仗,想必已是没了,他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在擎山都处在这没顶之灾里,而他夹存在裂缝里要如何苟活?
看着掉在脚边的武器,他的身他的心,都如处在地狱,百受折磨,在之前的无边黑寂里,不闻声不识人,静的渗人,在走不出的死循环里,于漆寂消失的前一刻,一股他总算又算感知到外界信息的触碰中,他的恐惧也随之在颤抖中无边的巨化,反又困住他胆寒脆弱的心,喧嚣着死亡的临近。
他善使火,可他的火焰在这里就如见了猫的老鼠,不敢有半分动作,令他无法催化一分,他善使刀,可用作保命的长刀却重逾千山,他提不动握不住,此刻失神的站在原地,混沌恐惧的心中祈祷着他都不知如何为好的命运。
他的眼已不敢望那男子半分,那是胜过梦靥的恐惧,他想闭上眼,可又已怕了那份黑,思绪仍是混乱,混乱的折磨快使他疯掉,本能却令他不敢有丝毫举动,他真的还不想死。
陌生冷厉的气息,随外型奇异而又夸张的镰刃消失,而逐渐从陈凌绝身上褪去,那煎熬如处地狱的压抑也终于消散,让活着的人得以喘息,让已死的亡灵有望超脱。
气场的窒固消去,让人如鱼入海般自在了不少,随影也在下一刻闪身之陈凌绝身边,在嘻哈的笑赞中竟药能催化,拍入无比虚弱的陈凌绝肩内,他勾着陈凌绝的臂膀,也是作为依靠般不让陈凌绝在此时倒下。
“哈哈,叫你小子来果然没错啊,一直听闻高价修者的术法有多么多么的神奇,今天试过这一把,才知要比传言中的更要玄妙许多,说,你小子是不是经常用这个偷看女生洗澡,太可恶了能不能教教我。“严肃认真的随影在下一秒就变得猥琐起来。
“这个你先顾及下现在的处地吧,当初若是叫梁天来,你现在也不用这么辛苦,也不会这么危险。”随影眼中的向往痴迷让陈凌绝一阵恶寒,岔过这个话题。
“哈哈,那不一样,他来了我怎能像刚刚那样痛快,而且若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的影息步竟会这般神奇,那般酣畅淋漓,虽没伤到他们多少,但光以一敌三,在灭掉一人后,还能毫发无伤的站在这,就已经是足够厉害的战绩了,而且我感到瓶颈已经松动,若再来一两次,血刃里恐怕就要再多一个八价强者了。”
随影此刻只差仰头对天大笑三日了,小爷的决定果然英明,找了这么个全能的搭档,总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揭出其深邃渊涯下的一阙边角便能挽生救死,带人平稳度过,这小子的秘密可不少啊!可他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之前发生了什么既未看清也就不用多问,他们只要活着就好,管他中间插曲如何。
“你先别忙着高兴,这的烂摊子你起码帮着先收拾掉吧,而且咱两来这的目的可还没达到呢。”陈凌绝此时也在随影的能量输度中舒缓了过来,望着遍地狼藉,满目残创,一时还有些模糊的脑子只能构架起这些思绪。
“对正事要紧,收拾这儿是小意思,回头交几个土系的小子,来把这平了就好,再把这封锁上一段时间,随便找点借口,地壳啊,泥石流的,糊弄下就过去了,反正他们有经验,只是他们这老巢都没了,咱们的收成想来也不剩下什么了。不过咱也不亏,有这些战绩挂着,还有得赚。”随影心情还是不错的,收成还好,对其他的也就不上心了。
“未必,他们既然敢设套在这猎杀咱两,提前的准备里肯定有把值些价的东西都转移出去,只要时间跟的上,我们还是能追回的。”虽然身心上下都虚弱无力,但陈凌绝还是认真的分析着事件的整个困设,最有可能的结果。
“好,哈哈,若真是这样,咱两可就赚大发了,他们的动作想来不会太秘密才是,这儿应该有个知晓此中内幕的,你说对吧,这位发了半天呆的先生,之前的体验若不想再经历上第二次的话,你最好诚实一点,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们的耐心可不是很好。”随影玩弄着手中的短刃,一步步向前挪着步子,同时危言重语的恐吓道。
“别别,我说,我都说,我本是西海边上的一个小山民,在32年那场大难中侥幸未被水淹死,在之后...”其人诚恐诚惶,就要捻杯茶,把这一生娓娓道来。
“停停,我们对你可不感兴趣,说说他们把这的宝贝都藏哪去了吧,给你三秒时间,如果回答不上,我们就去找别人问了。1..”随影可不喜欢听男人的故事,刀刃在对方眼前晃着,随时都会落下。
“东西昨晚被整装好,在今早天还没亮时,就被安排的送往入京了。”
“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对方这么简洁的回答显然也未让随影满意。
“是些好东西,古玩字画有不少,都是值钱的物件,其中有一样东西,被个一尺宽厚的盒子装着,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但娄罗显然是很激动的样子,若非上面有人压着,他估计都会私吞掉,而且那场战火也极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他们白色的雷神车号是VN666,你们来的时候或许还碰见过...”后续的话还不及说完,人就已晕了过去。
在林道上光影驳杂的晨照里,车在不断的加速飞驰着,其内的陈凌绝却无法完全清醒的记住对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如何安然的活着出来的,娄罗应该是死了,可怎样死的,他却没多大映象了。
有些残缺不全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在脑海里翻沉,终于在脑袋昏闷中一切彻底沉寂了下来,一些他似乎见到又似乎不曾见过的画面,在黑暗中浮起来,又沉下去,到他空闲回想的时候,便几乎完全的沉入他的意识深处,无法再记得清了,就似上次对决斋藤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