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断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冲刺偷袭,陈凌绝的动作早已让人目中找不到焦距点,完全没了踪迹可循,可这急如奔雷之势的长剑却似石沉大海,不再有何波澜与壮阔。
一块半人高的熔岩巨盾悬立在剑势之前,轻松的挡住了陈凌绝的攻势,且还在炙蚀着灵力短剑,并以极剧的高温蛇态向陈凌绝反扑而去。似要将他消融、焚毁。
灼热的空气,像被泼了汽油般,似乎自身都已达到燃点,随时会自己燃烧起来,将这里变成一片火域。
火烧的高温未曾令陈凌绝感到多少不适,九头炎蛇也并未令他产生恐慌,除去周身灵力外衣的庇护,他对外界的这份炙烤还有一种亲切,似乎令他的血脉都为之畅快的在体内激荡。
但此刻面对着敌人,陈凌绝只是冷束着面孔,剑影如幻,瞬间便斩掉了巨岩炎盾上分流而出的炎蛇攻击,手掌一握,灵剑挥去,在其右拳上新覆盖上一层灵力凝汇的拳铠。
剑势虽被阻隔,但陈凌绝的气势却更是恢弘,拔山之举盖世之气,如携九天之力的一拳重重轰在了炎盾之上。攻坚以坚,破坚自以重器伐。这是要用拳头才能解决的问题。
此刻的天地亦为之颤动,强大音波犹如实质,裹挟着肉眼可见又急剧膨胀的气浪,以陈凌绝、星宫两人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大音稀声,此刻如处在罡风球里竭力站稳的众人,突兀的失去了对声音的感知,他们心中的这里静的可怕,但他们却能看得到也能感受到衣服的咧咧,以及碎物被冲刷在空中碰撞摩擦的刺耳尖锐。
一切皆在动,万物却无声。他们像是被时光流放到影幕前的看客,感受得到各种刺激,却又不是真实。
波动持续了百米范围才缓缓消失,坑洼的地面上更是纤尘不染,曾立之于上的几棵小树也早已看不见了踪影。
熟悉的空气如浪潮般湍急的冲涌而来,填补此地的真空,呼啸的风声,吹动着众人的发梢,于刚刚的沉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动作都早已停了下来,互相提防、戒备着敌人的手段,或暗地的偷袭。
这里除了风声外仍是沉默,“咳”一声闷咳,将原本空气中那淡不可闻的血腥之气加重了几分,星宫身上燃炙的火焰铠甲在下一秒消失,殷红的血流于其背后不歇的坠淌,污浊了整片后背。
若走进了便会看到在星宫赤条的上身中,于后心处有着一个指环大小的血洞,不停的淌流着心血灵气,看其程度,恐怕心房已被洞穿凿碎。
这种伤势放于常人早已是魂踏鬼门、生还无望,放于他们七价的异能者身上,也难有例外,不过只是命运在最后时刻多苟活一时而已。
星宫偻躬着身子,右手抚着胸口,用阴恶的双眼扭头盯着身前左侧的方向,眼中有着噬人的怨毒。在他扭动的后颈处,有着一道可见颈骨的刀痕,几乎劈开了一半颅颈。
而这一切的创造者此刻却是似笑非笑的玩弄着手中的枪械与短剑,随意的吐掉嘴中的血痰,眼睛随意的盯着前方,眼角却注视着周遭的一切。
随影在暗处潜藏了许久,一是想战术上麻痹敌人窥伺时机而动,施展暗杀,二是预防意外,他要在暗中找到可能还潜伏着的敌人,避免他们去打扰战场,一些无关紧要的杂鱼都被他漏过,他只寻找有威胁的敌人。
而第三点就是想给初加入血刃的陈凌绝以及蓝天两位新人多一点实战的经验,算是历练与磨合,而让随影意外的是陈凌绝的战力竟比想象中的还要强上许多,好几次在他想插手其中之时,陈凌绝都硬是拖拉住对手,与其战个旗鼓相当,那是他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真是个怪胎。
当然这些都是建立在他们能稳住所有局面的时候,不然他可早就出手相助了,可地上无缘出现的那些昆虫却制造了一种不稳定,这对行动的结果就会起到不可预料的偏差。
所以他们需要尽早的结束掉眼前的僵持,击败最强的敌人,迎接那份不确定的变化,以及潜藏极深的那位敌人。
很幸运他们做到了,两人第一次配合,倒也算得上默契,陈凌绝全力输出的刚猛攻击,逼着星宫全身应对以及迫使他不得不全力回防,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两人间的这场对弈里。
而这就给随影创造了动手的最佳时机,随影本就已风系异能的速度见长,外加暗系的隐匿能力,在那般优越的条件下,剧情自是按照他们定下的套路继续了下去。
在那天地为而失色莫声之中,随影的身形斜切而入,有如一道隐于大地的影子,无声无息间骤然发难,转瞬便来到星宫身后。
龙组特系灵能弹由后心处接连三发喷射在其同一点,三者相加的成倍威力,成功进入了背后防御薄弱的星宫体内,虽然在随影进入战圈的一瞬间便察觉到背后有人,可在与陈凌绝的对博中还分不出心来躲遁,只能扩充自身的防御,加固护盾的威能。
星宫的心中此刻有着难言的复杂,绝望谈不上但悔恨与不甘还是有点的,他有提防对方可能会出现的偷袭,就如他们埋伏下的后手与暗招。
可他没有想到,眼前那个从未在国际异能榜出现过的男孩会这么强,男孩,在他眼里陈凌绝的年纪就如个孩童,可却拥有着比他更强悍的力量,能够那般迅速的击碎他的炎盾。
他也没想到身后者的偷袭会这般迅疾,在他感知到时只是来的及将覆盖住头颅的炎盾强化一次,他后心的防御便挨了一弹,腹背受敌中他眼前的男孩如若疯魔般不计后果的攻击,让他无法挪动一步。身体只能成山石状加强全身的护甲抵挡。
他在等,等待队友的支援,当第二发子弹破开他的防御时,他便明白,此刻没人能出手帮到他,那些家伙似乎也要放弃他,他心中升起一股怨恨与决然,纵是死,也要有人赔在他前面。
他爆开身前的炎盾,企图将身前的敌人逼开,他要赌上自己的一条命将身后偷袭他的杂碎杀掉,可惜现实无法如想象中那般美好,他身前的男孩真像疯了一般硬顶住炎盾的爆裂,一步都不退,架挡在身前的双手就算燃起了火焰,也还不曾犹豫的向他挥来了一记重拳。
身后的第三发子弹这时已洞穿了他的心房,死亡已经临近,这不可逆的流段里,他开始蓄力,开始燃烧精血,他也开始疯狂,借助陈凌绝的一拳,狠狠的向着随影攻去。
随影也非菜鸟,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他,在星宫变化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同样飞速靠近,身体平行于空,如游蛇般灵逸的撞向星宫,在接触的瞬间他力道一变,如跗骨之蛆光下暗影转眼又来到了星宫的身后,欺身奉献出死亡的收割。
右手枪口的准星上,在能量的激发下竖起一道新月般的光刃,左手也同样扬起一把短小的匕首,以新月的轨迹划过相同的一道弯弧后,在星宫的后颈上泛出一条血带。
当然,这此中也有过两次拼撞,星宫的拳劲以及炎气也让他受了点伤势,不过与他而言并无大碍罢了。
对于这次默契的配合,他感到很满意,对陈凌绝也有了完全的认可,此时也微微有些担心他这搭档的受伤程度,毕竟那时陈凌绝扛下了对方所有的爆发,伤势应该不轻,想到此他便抬眼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