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冰冷,弥补着冰霜气息却敌不过有情人心中的森寒。
司徒雪舞苍白的面膀上紧闭起灵动的美眸,恬静乖巧的卧睡在冰床之上,一袭素裹的衣裙下,仅露出一对莹莹洁嫩霜净的玉足,秀气灵巧,纤瘦晶莹。1米70的修长身形,如同落翼于人间的天使,又如天鹅般高贵,鹭鸶般优雅的一位睡美人。
也是陈凌绝朝思暮想,此世最爱的女子。陈凌绝轻步走到床边,丝毫不畏冰床零下数十度的冰寒,缓缓蹲趴在床头,双手婆娑着雪舞如玉白皙的右手,眼里充满了宠溺。
“小舞,我回来了,整整一年了,你还这样躺着,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每天都好自责,我好恨,恨当初的我太过没用。那天为什么要将我推走,你是知道的,没有你我又怎会活的快乐?”
“小舞,我长高了,以前你可是最爱和我比身高的,现在我可又高了一点,你不站起来和我再比比吗?我可比你高了快一头哦,以后,你每天都得仰望着我这张讨厌的脸了。“
“小舞,睁开眼好不好,哪怕只是骂我一声混蛋也好,你哭和笑的样子都好美的,可惜从没告诉你,你喜欢听吗?你就是我的褒姒啊,为你就算成为昏庸的周幽,遭世人唾弃,但只要你说喜欢,就够了。”陈凌绝紧握住雪舞的手,单膝跪在冰床前,忧郁英俊的脸庞上一双璀璨漆黑的眸子里,孕育着无限悲伤,哀伤充斥了整个身躯,哀寂了房间所有的活力。
泪,似划破了时空,打碎了寂静,侵染了夜的凄凉,涩涩的哀苦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泪从陈凌绝的眼角溢出,它似有无数话语要倾诉,便不肯再停留于眼眶的束缚里,用它的痕迹带人触碰一段过往的伤忆。
那同样是一个晴朗的夏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可天气却并没有太多的燥热。陈凌绝和雪舞两人,由于高考成绩优异,以722分以及736分的成绩分别得到最著名的燕京大学特招,这是无数人梦想得到的机会,被这一对学生们羡慕的眷侣佳话,老师眼中的典范学子所夺下,无不为之高兴。
得此消息,陈凌绝便与雪舞约定好,前往中国境内的几大旅游景点游览,他们一路游山玩水更是爬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雪道,雪舞自小喜欢雪,且和陈凌绝都不畏惧寒冷,就在轻松的于雪山上行走,欣赏美景时,雪崩在无人预料中,轰然滚落。
下落的雪,就如一匹匹饥饿的雪狼看到食物时,那种疯狂与撕食一切的恶狠。陈凌绝第一时间拉住雪舞便向山道另一侧的岩石道跑去。
雪浪滔天,吱轰而过,覆没了一切的阻挡,不多的人群惊呼着,没命的四处奔逃,大多靠近雪流的都被瞬间吞噬,陈凌绝的所有感知都放在了那处背峰的崖地,用尽全身的力量,带着雪舞,几近与雪流的速度同等,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刺。
近了,近了,只差几步路而已了。十多米的距离,眼看就要跨过,崩雪的洪流也将转瞬即至,两人的命运被掌宰在这不到两息的时间里,陈凌绝的心几乎忘记了跳动,手臂用力的挽住雪舞的纤弱的腰肢,用尽全身的力气,踏步向前。
可是上天的玩笑并非只是让你简单的笑笑那么简单。陈凌绝能够感到雪势临近的压力与寒流,似要将他冰封禁锢在原地,可是有什么关系,就差几步路而已了,一定可以躲过。
然而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化为惊惧,就如花火,在绽放的瞬间便会暗淡,他坚毅的脸庞变得僵硬,心就好似在极度收缩后猛地膨胀,将恐惧放大,将希望埋没。
雪崩的冲击,造成山峰上的积雪都变的松软,陈凌绝在没有防备下,集全身力气的一脚,踩陷在雪窟里,身势瞬间向下跌去。
“可恶,就差这一步了,就这一步路啊,不行,必须送小舞出去,她必须活着。小舞····不·····”
踩空的一瞬间,陈凌绝便坚定了想法,同时也是下意识的就要将小舞扔向对面那块生地,绝对不能让小舞有事,脑海唯一徘徊与坚信的话,在借着下落的趋势,陈凌绝抱住雪舞就要扔出,可是一瞬间,他感觉,他抓空了,小舞已不在他的臂弯中。
下一刻,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从他的胸口以及侧肋处传来,没有一丝声音,他就那么轻易的被抛飞出去,倒射的身躯看到雪舞正在收回盈盈的玉手,脸上带着温和而亲昵的笑容,就像平日里某个安详的午后,微启的丹唇嘤喏的动了几下,便被覆至的大雪吞没一空。
“凌绝,好好活着,因为小舞爱你。”雪舞缩起右肩,眯起眼睛,向他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就像往日午后,一起玩闹后的模样。
“轰”的一声,陈凌绝落到了地面上,他的大脑也在同一刻似被炸开了般,变得一片空白,具体来说应该是雪白,到处是雪的白。
耳边传来雪崩的轰啸声,从天堂掉入地狱的瞬间反差,谁也承受不了,他的双目变得赤红,爬起身就要向雪流冲去,他没时间去思考,无法学武的雪舞,是从何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的,他只想去找到她,告诉她,自己这次绝不会原谅她的乱来。
陈凌绝的表现一直被在山石下躲雪的人们所关注,见他寻死般的向前闯去,立即围拢过来,将他抱住,压在身下,女孩为爱的英勇令他们感动,男孩的痴情也令他们动容,有幸得生的众人不希望再有鲜活的生命逝去。
陈凌绝疯狂的大叫着,双手再空中胡乱的挥舞。泪染着血色,泣诉内心的悲戚。
拉劝的人们,少有几人不为之落泪动容。被女孩卫爱的勇气打动,以及为男孩的痴情所痛心。为这一对共愿生死的恋人感到惋惜。
他们也有亲人朋友不知所踪或被雪流吞没,在这充满悲伤的压抑下,他们不知之后的命运又会怎样?他们是否会一直安全。在这不安的恐慌中,惊惧的望着从身侧不远处流过的冰雪。
时间在惊惧中,无限放缓,恐惧在怒风中扩散蔓延。
陈凌绝的哭嚎,被奔走的风雪所淹没。在其趋势开始减缓时,地上的震动却越是剧烈,轰隆声中,陈凌绝身后凸起的山崖,也开始有大量的流雪从上坠落,吞没掉珠峰上最后一丝杂色。
挣扎显得太过无力,所有人都被埋没在大雪之下,好在此地的雪没有太强的冲击力,他们也只是被埋在原地,并未被冲走挪位。
夜很深很安静,心却早起涟漪,记忆也总会在深夜伴着心碎、伴着痛苦,感觉让人窒息。陈凌绝微红的双眼望着仍在熟睡的女子,脸色复杂。
他们在被掩埋了近十个小时后,被人救起,所有人几乎已成冰雕,在医院已经宣判包括陈凌绝在内的大部分人死亡时,是一位匆匆赶来的老人,用所有人闻所未闻的针医之术,将他们一个个从鬼门关外拉回。
来人正是陈凌绝的爷爷陈啸虎,其神乎其技的医术,在当时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同时将中医之学,再次威扬于世。中医之术的神奇,被无数人所热捧。
只显现了一面的老人,后在网络,电视上疯狂转载、寻找,最终在一月后,某些原因下,不了了之。
陈啸虎医心仁厚,毫无保留,在将心存死志的幼孙陈凌绝唤醒后,暗耗修为,在几近脱力时,方将剩余十多个还未彻底死去之人一一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