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青带了四个人，加他自己是五个。
桂圆这边也是五个。
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三倍。
但宋家的保镖都不是普通人，倒也不惧，唯一的问题是，那些吸毒过量的家伙没有痛觉也不知疲倦，只会疯狂的攻击，就算被打断了手脚，都还想用嘴来咬。
宋离笁都不由得皱起眉。
他也听说过莱山派用这种人去强冲秘境机关，这时亲眼所见，才知道这见鬼的23号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这些人……还能清醒过来吗？”他一脚将在地上爬着也想去咬周玄青的一个男人踢晕，忍不住开口问。
周玄青摇了摇头，“说不准。我见过药效过后整个人直接虚脱，但过两天还是能缓过来的。也见过……直接就疯掉的。”
小刀也补充道：“他们那个老大，就疯了，满大街的，见人就打，后来还咬死了人，真的好像疯狗一样。”
比起手下那些人，臭脚似乎还保留了几分神智，但也是脸色潮红，眼睛瞪得好像蛤蟆一样，“周玄青你个假模假式的伪君子，你懂个屁！老子才没疯。”
他这时已经被一个宋家保镖制住，牢牢踩在地上。
周玄青带的那些人，根本按不住他，就连宋家这名修士，也要用上七八成气力，才能不让他挣脱。
臭脚一面挣扎，一面大叫：“放开我，让老子跟这个没种的蔫货单挑！让他好好体验一下神药的好处！”
“这还没疯？”桂圆嗤笑了一声，“你刚刚是三个打一个，还不是被梁大哥踩在这里？这会倒还想单挑逞能？”
周玄青道：“他脑子要是清楚，又怎么会沾这种东西？”
“呸！”臭脚向着他吐了口口水，“你懂个屁！这是力量强化！是进化！”
真说起来，这个毒品，倒的确是强化了这些人的力量，几乎是将他们的身体潜力激发到了最大程度，可是这代价也未免太大。
桂圆不由得追问：“什么样的进化？”
臭脚却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只翻来覆去臭骂周玄青。
桂圆抬头看向会摄魂术的保镖肖野，“肖大哥有办法么？”
肖野摇摇头，“他这个状态我也没办法，疯子和白痴都是没办法施展摄魂术的，强行施为，只会被反噬。”
想想也是，疯子的脑内世界，正常人又怎么可能理解？
但桂圆却还是觉得臭脚说的“进化”是有它的意义的。
小超给她找了一堆《美国队长》《生化危机》之类的介绍。
桂圆很无言，“现在不是看电影的时候吧？”
“很类似啊。”小超说，“科学家研究一些激发人类潜力的药物，试图制造超级战士什么的。进化成功了，就是美国队长。如果失败了，很可能就变成生化危机了。”
“开什么玩笑？”桂圆本来想反驳几句，但却突然想到被罗宗俊拿走的23号原液。
她当时没有仔细去问罗教官他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要找那个原液，这个目的是很明确的。
想想好像也不太像是普通的缉毒任务。
军方想做什么？
研究吗？
她突然有点毛骨悚然，用力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宋离笁问。
“不，没什么，一定是我自己想多了。”桂圆掩饰地轻咳了一声，低头看着臭脚，“这些人怎么办？”
放肯定是不能放的，二三十个疯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要都杀了，她又有点下不了手，毕竟都是人命。
“报警吧。”宋离笁说，“就说看到一群小混混在这里打群架。”
“嗯。”桂圆点点头，向周玄青道，“那玄青哥你们先走吧。”
周玄青几个，差不多也都是在警局有名号的，警察来了看到他们，少不得一起带走。
宋离笁道：“桂小姐也走，这边留小梁处理就行。”
梁永健正踩着臭脚呢，闻言也没出声，只略一颔首。
“那就有劳梁大哥了。”
桂圆自然也不坚持，道了声谢，就跟周玄青他们一起离开。
半路上就接到了卢巧燕的电话。
卢巧燕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没事。”桂圆连忙安抚，“我和玄青哥都没事，也没受伤。”
她不说还好，一说卢巧燕反而哭出声来，“我担心死了，一直不敢睡……生怕一闭眼就出什么事……”
“抱歉，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桂圆连忙道歉。这一晚上这么多事，她也是实在没有想起还要给卢巧燕报个平安，知道阿哲把她送到家就放到一边了。
桂圆拿着手机絮絮叨叨安抚了卢巧燕好一会，才挂掉了电话，见周玄青看过来，勉强笑了笑，解释：“……巧燕吓坏了。”
周玄青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低低问：“那你呢？”
桂圆怔了一下，半晌才轻轻道：“我已经不能怕了。”
不是不怕，而是不能。
这已经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她不能逃也不能躲。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坚强起来，迎面而上。
周玄青也静了几秒，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
却什么也没说。
他能说什么呢？
桂圆跟周晓青打小一起玩，他也是一直把桂圆当妹妹看的。
他之前一直觉得，就算他没念什么书，但是在三泉这地界上，他总是能照看她的。
他想撮合桂圆和周晓青，也未必全都是玩笑。
当然能成最好，他不是连房子都给买好了么。如果不行，也没关系，他周玄青要保自家妹子一生平安喜乐，又有多难？
周玄青向来不是一个会妄自菲薄的人，哪怕在桂圆跟他说了自己的秘密之后，他也觉得，普通人也有普通人能做的事。
可是呢……
看着现在这样的桂圆，看看她身边的这些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连说安慰或者鼓励的话的立场都没有。
他做不到的事情，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周玄青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如此缈小和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