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庄琼摇头恩着否认道:“其实变声香分为两种,一种为动物声变,一种为人声变,当初我给巴鲁西下的变声香实际是上是为动物变声香,不过那个却是没时效的。”
宋蔚玉了然的点头,嘴角上一直噙着一丝笑意,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问道:“琼儿,若是按照你的说法,这款变声香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声音,虽然是没有什么危害,但到底是出现了混乱,若是流传到江湖上,怕是又要引起一番纷争。”
傅庄琼继续观摩着自己的香氛,得了空应道:“这个可能性我自是想到过的,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每一款香都有每一款香的特性,不是人人都能炼制成功,假如一个人有了这款变声香的香料和炼制方法,依照炼制方法练出的香氛却不一定有其该有的效用,我曾经找王府内的几个丫头和侍卫实验过,我在旁边亲自监督,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出错,但炼制出来的香氛就如同一款普通的香氛一般,根本出现不了任何的效果。”
宋蔚玉诧异了,问道:“为何会出现此情况?”
她摇摇头也表示不理解:“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能力不够吧,或者没有炼香的天赋,再或者是我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至于是什么原因,谁又知道呢?所以,就算这款变声香流出去,它也没有任何的危害,而且我只炼制了只够用一次的量。”
宋蔚玉就当是听了个玩笑,此时笑着问道:“那琼儿有没有无法炼制成功的香氛?”
她抿着嘴想了想,郑重的点点头道:“自是有的,炼香技术一向博大精深,其品种和工艺更是复杂,炼香步骤更是频繁多变,总之这里面还有很多是需要我去探索的东西,我觉得我了解的越多,便越觉的其中越精妙好玩。”
说着,桌子上码放了一整桌的香瓶,她观摩完了,一件一件的把香氛重新放回布袋中:“我觉得我应该多炼制几款防身的香氛,正如你所说,这江湖啊,真的是人心险恶!”
宋蔚玉笑了笑道:“以后不用怕了,我会待在你身边,等这平县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们便一起去寻找神医皇甫酒!”
她心绪陡然一跳,却不敢再抬头看他,收香氛的手却更快了,只嗯了一声。
“对了,我能否问一个人问题?”
“嗯,宋大人请说。”
“从今日见你分析尸体上情况,以及你对香料的了解,可以看出你对这方面似乎是造诣很深,太守府似乎并无人懂这方面,你和如何这精妙奇怪的东西?”
傅庄琼正在扎布袋的手顿了一下,她之所以懂的这些知识,全部都是在现代的一些古老的书上专门对此方面做过更深层次的研究,她本就对这些炼香方面什么的,特别的感兴趣,能记住这些却也并不觉得奇怪,当然了,这个真相她是不可能告诉他的,若不然会被别人当成是妖怪吧!
而另外一方面,在那两本香谱上也看到过只言片语的记载,加上自己理解的一些现代知识,便能融会贯通。
她调皮一笑道:“你就当是老天给我开了天眼,见我非常喜欢炼香,在尼姑庵的那一年里,于是把这些知识都赋予我了。”
宋蔚玉倒是也接受了,没在这方面有过多的询问,此时站起身道:“天气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她点点头。
宋蔚玉似乎是不放心似的,又回头压低声音补上了一句:“千万要小心!”
“嗯!”她笑着再次点头。
而此时傅庄琼的门边却又站着一个人影,那人一身凛冽的劲装,此时嘴唇紧紧的抿着,刀削般的俊脸却又像蒙上了一层寒霜。
今夜他有些事情放心不下,便走到了这个房间,没想到宋蔚玉却先他一步,房间中两人的谈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耳中。
此时听到宋蔚玉要告辞,急忙闪身离开。
夜,很深沉,很寂静,由于出一天太阳的缘故,前几日的白雪基本上已经全部化去,而晴了两日的天气,此时又骤然挂起大风来,所以黑夜中莫名的风声,总会给人一种令人心惊的鬼嚎之感。
傅庄琼躺在床上,紧紧的闭上眼睛,手中抱着的是她的布袋。
而此时,房间外的走廊之上,突然闪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黑巾蒙面,他灵巧的伸手越过栏杆,目标明确的朝傅庄琼的房间走了过来。
在用口水戳破房间的墙纸之前,他还警惕的用两只露在外面的眼往周围看了看,无任何的异样,这时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只吹筒,往房间内吹着浓烟,不一会,白白的浓雾立刻飘散在了整个房间中。
此时此刻,熊沙白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他准确无误的一把捞起竖在床边的七尺长剑,站起身出了门。
与此同时,那个黑影人虽是吹了浓烟,但仍旧不放心,用刀子把门栓挑开,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在黑夜中前行,而拿着闪着幽光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往床的方向靠近,而目标正是躺在床上的人。
就在他一刀要刺下去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黑衣人一惊,自知败露,急忙往窗户的方向撤离,却不知窗户此时正被另外一人同样从外面撞开。
瞬间,屋子里大亮,除了熊沙白和宋蔚玉,同样多了几个江湖上的几个高手,他们将那黑衣人团团围住:“傅姑娘说的果然没说,没想到你今晚真的会来杀她,你这个三友阁的奸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黑衣人见逃无可逃,只能硬拼,计上心来,急忙从怀中掏出毒香,有一个使鞭子的江湖高手见此,立刻眼疾手快的一鞭子下来将那毒香打落。
黑衣人纵然武功高强,可是被这么多高手同时围攻,而且还有熊沙白的从旁协助,很快便将那人活捉了去。
宋蔚玉伸手扯掉了那黑衣人的面巾,顿时众人诧异:“原来是你,你便是三友阁的奸细,陆克!”
陆克哈哈大笑了起来:“是我又怎样,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老顽固,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死在我们三友阁的刀下。”
有一个人一挥手道:“带下去,关起来,好好的看着。”
而这时,众人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傅庄琼依旧一动不动,即使是睡着了,可是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此时也该醒过来了。
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几人忙走近查看,只见傅庄琼正睡容安详的紧闭着双眸,手中抱着她的布袋,确实是一动不动。
“傅姑娘!”宋蔚玉试探性的唤了一声,仍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和熊沙白对视了一眼,渐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滋生。
“血,傅姑娘流血了。”这时有一个江湖人指着傅庄琼的脸惊恐的道:“各派掌门人死时便是这般模样!”
七窍流血?傅庄琼的眼睛,鼻孔,耳朵,嘴角分别流淌出了一条血迹,于是众人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这是中了毒香。
所有人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禁大惊失色。
熊沙白的脸色骤然之间变的惨白,他一向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染上了浓浓的悲痛和愤怒,这两种情感交叉在一起,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发觉。
宋蔚玉似乎根本就不相信似的,半跪在傅庄琼的床边,声声颤抖的唤着:“琼儿,琼儿。”
他刚要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就在这时,傅庄琼突然睁开眼哈哈的笑了起来:“你们都被我骗了吧!”
在那瞬间生死,大起大落的变化中,众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似乎都没有回过神,只留着从床上坐起的女子,眼角,嘴角挂着血迹,虽神情可恐,但夸张的笑着。
宋蔚玉激动之余,情不自禁的一把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琼儿,以后不许再玩这样的恶作剧,你想要把我们这么一帮人都吓死吗?”
傅庄琼下巴抵在宋蔚玉的肩膀上,然而却对上熊沙白的目光,只是一瞬,他便移开,手中拿着的七尺长剑插回了剑鞘,转身走出了房间。
那一刻,傅庄琼的心口莫名的一颤,她刚才好像看到了他红着的眼角,那个家伙不是最冷酷无情吗?怎么会因为她的死感到悲伤,肯定是因为要等待奸细的出现,没有睡觉,熬夜熬的,对,一定是这样。
她不动声色的从宋蔚玉的怀抱中起身笑眯眯的道:“宋大人,我没事,这是一款我特制的障眼法的香氛,除了流了一点血,一点事也没有。”
宋蔚玉终于是放下了一颗忐忑的心,此时倒有些严肃了:“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许再开,听到没有?”
“好。”她乖巧的应了一声:“不过我就想看看大家的反应嘛,想证明一下,万一我死了会有几个人在乎!”
宋蔚玉叹了一口气,温润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傻瓜,什么死不死的,你是我们大家的朋友,自然是所有人都在乎。”
在旁边站着的几个江湖人皆都干干的笑了起来:“却不知傅姑娘有这么好的炼香技术!”
此时的宋蔚玉扭头看向身后,早已没了熊沙白的身影,他若有所思。
第二日,陆克被五花大绑推在众人的面前,他紧紧的抿着嘴,似乎是做好不管别人怎么问他,他都一幅就算是死也不会开口说任何话的模样,他坐在地上,扭过头不去看众人,不屑样子十足:“你们不必多费口舌,关于三友阁的任何信息,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中德堂的堂主,那个粗壮大汉,二话没说就对陆克一阵拳打脚踢:“你这个龟孙子,枉本堂主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竟是那三友阁的奸细。”
陆克由于被绑着,只有乖乖挨打的份了,此时被打的头昏脑涨,怕是再没有精力鄙视众人了。
傅庄琼走过来拽住仍不解气的粗壮大汉道:“堂主还请手下留情,我们留着这人还有用处!”
那大汉似乎还未消火,一把甩开傅庄琼道:“今日本堂主便为中德堂清理门户!”
大汉身高体大,又有武功底子,这么一被推,傅庄琼整个身子瞬间失去平衡,急急的往后退去,幸亏有一人在身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一看,甜甜的笑了起来:“谢谢你,宋大人!”
熊沙白只是冷漠的撇了他们一眼,继续向那陆克看去,傅庄琼自然是注意到了那目光,立刻站好,又重新走了过去,为防止大汉再发什么神经,离他离的远远的,顺势开口道:“堂主,你所看到的眼前这人,并不是真正的陆克,也就是说他不是你们中德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