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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潭中秘

宁天一惊,从怀里取出灵魂珠,然而怀里冰凉之感没有消失。

“不是这个,难道是……”

宁天心神一震,再不能保持淡定,直接将灵魂珠丢在一旁,伸手入怀,将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物事取了下来。

那是一颗通体透明,水晶光泽的椭圆石头,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伴随着光芒的明灭,是一阵阵的冰凉。

这时自小就伴随着他的,可能与他身世有关的唯一物件!

十几年,这个东西都不曾有过任何反应。除了好看些,简直与普通的石头无异。

现在却忽然生出异样,怎叫人不欣喜若狂?

可是,为何在这个时候……难道?他望了望脚下的湖水。

似在响应着他心中的念头,湖水泛起阵阵涟漪,又如同一个摄人的漩涡。

面对着可能与他身世有关的线索,他不再犹豫,一口气吸足,跃入湖中。

当然,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灵魂珠带上,虽然这东西对他来说半点用处都没有,但好歹也是他的战利品,等他什么时候拥有魂元了,或许还能用这东西测一下魂元程度和熟练度,像王恕那样耍着玩。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搞笑,一个青年或者中年人甚至可能是老年人,像一个小孩一样耍着灵魂珠玩?

一咧嘴,温热的湖水倒灌而入,登时令他清醒过来,同时暗叹一声,这湖水真暖和得让人忘记正事。

再往下些,潭水愈来愈热,不过仍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麻烦的是这潭水愈热,憋气愈难,而现在,似乎还一无所获。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回去的时候,一串串的气泡迎面而来,带着温润而滚烫的气息,统统与他正面相撞。

一个漆黑如墨的潭洞,滚滚气泡正从中猛窜而出。

他怀中的那块晶莹如玉的石头,在此时感应前所未有的强烈,只觉凉意袭卷周身,瞬间通体冰凉,周围滚烫得冒泡的水仿佛被隔绝了开去,再不能影响他分毫。

但他仍可肯定,这水的滚烫程度已经无限接近开水了。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特别是当他无意间手中抓到一条熟透了的鱼的时候,心想这大概是天底下最特别的午餐了。

前方一定有什么东西,这更坚定了他前进的念头。

宁天向洞中游去。

潭洞不宽,堪堪一人容身而已,宁天甚至有个荒诞的想法,若是一群熟鱼堵在前方,那是不是该考虑下如何在水中饱餐一顿?所幸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前方微有红光,宁天迅速游去。

从出口游出的那一刻,宁天始觉什么叫置身火海。滔滔热浪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其势要将他吞噬。幸好怀中冰寒之气也随之陡增,在第一时间帮他抵御了下来。否则稍待片刻,他毫不怀疑下一条漂出洞外的死鱼就是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萌生退意,自己对险境的警惕程度是否太低?同时,是不是太过轻易就把自身安全交付于一块石头上?

但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水面近在咫尺,轻轻一拨,便钻出热浪,重新呼吸到这可爱的空气,即便这空气中弥散着焦灼的味道。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白茫茫的雾气,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正自苦恼,突然不知从何处旋起一道劲风,将这令人心烦的蒙蒙白雾尽数卷走。

接着,在他的视野清晰的那一刻,他迅速看到了赤红的岩壁,逼仄如牢笼一般的空间,但这些都只是惊鸿一瞥。

真正将他注意力吸引过去的,是眼前三尺开外,静静悬浮的妖兽?

它通体幽蓝,其身上有深浅不一的细纹,等若穿了一身密布花纹的晶甲。四肢短小,状似貂,却又分明不是。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其身上缠绕的几条如火焰锁链的炙红纹路,正一深一浅地泛着光。

宁天不知所以,心中惊惧,见它如沉睡一般闭着双目,心想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然而此时,不待宁天有任何想法,那东西猛地睁开双眼,口吐人言道:“你终于来了。”

宁天惊骇莫名,一时呆在原地。

……

溪水汩汩,两个人影并肩而立。

“要的信息都获取到了吗?”面色惨白的一位开口问道。

“那家伙脑子里的存货也不多,已经找到了。这里唯一能给那家伙藏身的地方,只有这山中的小湖了,这湖没什么特点,就是据说湖底藏着‘雪碣岩’,深且严寒,那家伙身受“火云乾坤锁”的封印,这湖底简直是绝佳的去处。”鹰钩鼻撇了撇嘴道。

“嗯,那走吧。”白脸催促道。

“你刚施展完领空封印,不多喘两口气?”鹰钩鼻作惊讶状。

白脸淡淡道:“你知道你刚才耽搁多久了吗?”

鹰钩鼻嘿嘿一笑,不再多说,陡然背生双翼,双翼一振,掠空而去。

白脸见状面色如常,毫无征兆地悬空而起,朝鹰钩鼻的方向疾驰而去。

宁天呆了半晌,终于瞠目结舌道:“你……你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一时脑中疑窦丛生,纷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

“是我呼唤你来的,不必大惊小怪。其余的事待会再说,我现在要到你那石头里去躲躲,可能会有点难受,忍着点对你有好处。”言罢不待宁天回应,朝宁天闪烁而去。”

宁天下意识地要躲开,然而它眨眼即至,眼前一花,便看见它在自己胸前消失而去。

轰,宁天意识中轰鸣一声,仿佛山洪爆发,岩浆席卷,将他吞噬湮没。周身皮肤鼓胀,似要撕裂开来,又似外界有万千牛毛细针,将他重重压迫,全身都是一种刺裂般的灼热。他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猝不及防之下,待要嘶吼出声,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奇寒,令得他生生咽下,转而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声。然而又在瞬息之间,酷热又至,宁天从冰窖回到火炉。

他的身体,俨然成了冰火交战场。

山湖之外,半空之中,有两道身影破空而来,忽又齐齐顿住。两人对望一眼,均感愕然。

“‘火云乾坤锁’的感应时有时无,这其中可能有了变化。”白脸面色阴晴不定道。鹰钩鼻若有所思,忽然道:“这变化可能在一个少年身上,他跳进了刚才那条小溪里,或许顺着流向来到这里,惊动了我们的猎物。”

“哦?什么少年?”

鹰钩鼻哑然,随即有些不自然道:“是个灵魂都未觉醒的小儿。”

白脸眼中闪过森冷的杀机:“希望他不要碍事吧……”

两道人影悄然临近。

宁天身体寒热交替,又在湖水中几经沉浮,狼狈之极,苦不堪言。

而当一阵极寒过去,他甚至有些麻木的等待极热的到来,突然发现身体中的冰火交战已经结束,愕然之余生出一场劫后余生的疲惫之感,直欲大睡一场。

“你个混蛋……”宁天当即破口大骂,也不管它是何方神圣,先骂了再说。

“哼,别着急着骂我,你应该谢我才对,你已经具备油锅里煮不沸的能力,你感受一下,和你进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宁天心里骂了一句谁要这什么狗屁能力,但仍仔细感受,发现确有差异。此时他的皮肤真真切切地与滚烫的湖水亲密接触,却不感觉热。而之前似乎总有一层无形的隔膜在,但两者起到的效果极其相似,都是让他感觉不到热度的存在,也难怪他没有发觉。神色一缓,他问道:“这么说,是你让这石头指引我来的,为什么,这石头又是什么来历?”“这不很明显么,借个地方暂住,至于这石头,倒是至宝,名为“芥子寒玉髓”,极寒属性,自成空间,否则我也到不了这里面来。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宁天听得与他身世半点关系都没有,不由得意兴阑珊:“那你又是什么来头,躲在我这石头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来头你不必多问,时机成熟了自然会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在你这暂住,顺道帮助你提升实力,至少是你们天元境的水准,你再给我找一处极寒之地并且助我解除身上的麻烦东西,我们互帮互利。嘿,这些说的都有些远了,现在有两个小喽啰正在靠近。准备好迎战了。”

宁天心中一惊:天元境!我可本魂都没觉醒,开玩笑的吧,却听得它话锋突转,一时没反应过来,愕然道:“什么?”玉髓中声音没好气道:“做好战斗的准备,这可是你本魂觉醒后的第一战。”

宁天再度愕然。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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