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救命,救命啊。”赵嬷嬷自己并不为自己喊冤了,而是面对着盛气凌人的郡主开始喊救命。
叶清桐看到这里,不禁微笑,“好,知道救命就好。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保证皇上不会要你的命,要是有半句虚言,我保证你会死的很痛快,又痛又快。”这句要挟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乍然在赵嬷嬷的头顶响亮破开,赵嬷嬷吓得手软脚软。
“是郡主让奴婢昨夜潜入你们那边去行窃的,这般鼠窃狗盗的事情奴婢明知不妥但也无可奈何,奴婢,”赵嬷嬷看到景嘉妍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不禁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景嘉妍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云龙纹的衣袖,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嵌入了掌心,而指骨也是微微的泛白,身体竟然有点儿莫名的轻颤。叶清桐并不以为然,对于自食恶果的事情叶清桐向来是瞧在眼里得意在心里。
任凭你现如今如何,都不可能洗脱自己的罪名了。
这现世报来的如此爽利直接让叶清桐不由得心神驰荡,就连自己也是变得狠辣起来。景嘉妍看着赵嬷嬷已经娓娓道来,并且知道大部分人已经相信了,不禁握着衣袖的手更加多了两分默然的苍白。
就连脸色也是如同一张纸。
不过,某人的脸色也是一张纸,不过这张纸一定是洛阳的薛涛笺,因为始终红润的如同樱花,而相比较于那张只有清明才会出现的纸张而言,是无比好看的。
“怎么?郡主莫非不为自己辩解两句吗?”叶清桐看到赵嬷嬷已经说完了,也没有胆子继续说,这才悠然的飘过来一句话。
这句话似乎包含着一种同病相怜的庇佑,实则是什么只有两个人可以体会得到,说完以后轻轻的将眉宇轩一轩看向了景嘉妍,而赵嬷嬷呢,早已经哭哭啼啼起来。
“现如今本郡主是最没有权利说话的一个人,所以本郡主不不置一词,事实总会明白的,拨云见日以后没准你还会与这个贱婢给本郡主道歉呢?”景嘉妍采取的战术是迂回的,是消极的,但是同时可也是最有胜算的。
皇上相信景嘉妍是超过了这个赵嬷嬷的,自然,也是超过了叶清桐的。叶清桐没有立即就置之于死地的意思,不过约略的提醒她一下,切莫张狂,出手必被捉的道理。没有想到景嘉妍完全不买单,竟然还有逃单的嫌疑。
“好,郡主光风霁月,高风亮节,到时候万一断错了案子,臣女一定会大摆筵宴给郡主洗一洗霉气的,”这句话是服软的,认输的,但是整个人依旧是不屈不饶,那双鹰隼一样锐利的眸子以及时时刻刻紧紧迫视着景嘉妍那优美的眸子。
两人的眸光在空气里面碰撞,然后相继离开。
景嘉妍靠近了赵嬷嬷,众人都没有看出来她要干什么,然而在最关键的时候,景嘉妍将自己五凤朝阳簪拿了出来,刺在了赵嬷嬷的脖颈上面,“让你一个贱婢诬陷本郡主,本郡主向来继往开来,现如今轻纵了你们这起子狗奴才以至于自食恶果,让你们嚣张狂妄。”
抬手之间,赵嬷嬷已经因为疼痛痉挛了脸面,一边磕头求饶一边泪水涟涟的哭着,这样一个中老年的妇女应该抗击一切的能力也是强的很,但是偏偏让人觉得滑稽,好像她不堪一击一样,莫非是用力过大了?
“郡主!”叶清桐看到赵嬷嬷因为疼痛已经跪都跪不好,立即三两步走了过来,“赵嬷嬷不过是说了两句自己知道的,你这样紧张干什么?现如今皇上在上,实在不行就让皇上看一看究竟孰真孰假也就是了,这般动用武力岂不是失了闺阁女儿的风仪?”
这样子提醒过后,没有想到景嘉妍立即变幻了一个战术,就连叶清桐也是没有想到,景嘉妍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委屈的泪水沾染到了衣襟上面,立即“咚咚咚”的给皇上叩头。
“父皇,刚刚的事情儿臣可以不再追究,但是这个贱婢污蔑儿臣,儿臣一定不会继往开来的,儿臣为何要害叶小姐,这世上所有的行动都是给目的服务的,儿臣又有什么目的呢?”说完以后举起衣袖就哀哀欲绝的擦拭起来眼泪。
因为要表现屈辱的戏码,久违的泪水更加是肆无忌惮的流了出来,旁边的赵嬷嬷只能一个劲儿的擦拭眼泪,一个劲儿的叩头。
场面一时间滑稽起来。叶清桐的心微微的皱缩一下,慢慢的上前一步,道:“皇上,是非曲直大概是众人心中有数的,既然郡主要清白,皇上还请给郡主一个清白。”
既然你要证据我就是罗掘具穷也是会给你一个置之死地的证据,既然已经彰显了要抓破脸的局势,没有办法只能遵照你的意愿来,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叶清桐的面色微微的冷厉起来。
眸光可以笼罩的范围内一片死寂,眼瞳里面慢慢流转过一片惊澜,不过惊澜乍现以后很快就安和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澹荡而又美好,声音如同夜莺一般,“皇上,要想知道赵嬷嬷昨晚的行径其实还有很多办法的,不过。”
“本宫可以证明,赵嬷嬷的行动没有任何人指挥,乱棍打出。”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向以来不夷不惠的皇后娘娘竟然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充满了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叶清桐没来由的握紧了拳头。
实在是看不出来的,皇后为何会这样袒护郡主,她还在疑惑的时候,前面跪地的郡主景嘉妍嘴角已经有了一个淡漠的微笑,甚至是一个挑衅的微笑。
她气归气,终究还是忍耐住了心头横冲直撞怎么样也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就连喉咙也是有点儿干涩起来,她默默的看着凤冠凛然的皇后娘娘,企图听一听皇后娘娘究竟有什么目的。
东陵国皇后,一直以来都是母仪天下著称,就连远在成国的人也是时有听说皇后娘娘的嘉言懿行,这个女人真正配得上“风华绝代”四个字,皇上坐龙庭以来皇后娘娘一直是一个贤内助,从来也没有这样独断专行过。
而自己明明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与景嘉妍眉来眼去,一直以来也没有察觉到她们之间有什么过从,那么这时候皇后究竟要干什么?
赵嬷嬷已经被拖走了,叶清桐想要阻止一下,但是终究还是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她不愿意做那一只傻乎乎的鸟儿,被枪打。
但是也不愿意让皇后看出来自己是一个软柿子,经过反复的思量以后,将眸光凝住在了皇上的脸上,皇上可能觉得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一时间兴味缺缺的,亦或者是想要看一看皇后娘娘的办事手段,竟然一言不发。
皇上在某些时候竟然也是一个明哲保身的人,这一点让叶清桐更加是嫌恶起来,心底没来由窜流过一点儿莫名的委屈,好在自己很会调节自己,将墨瞳轻轻的流转一下,道:“既然娘娘可以证明,那么大概是赵嬷嬷无中生有了,娘娘明鉴。”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皇后娘娘的声音里面有点儿不耐烦,那些母仪天下的端庄与优雅都不在了,她虽然心头不愉快,不过照旧是一脸笑容可掬的样子站了起来。
“落座吧,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闹成了这么个样子,你们一个是堂堂皇皇东陵国的郡主,一个是,”皇后娘娘的凤眸微微的流转一片霞光,打量着面前的叶清桐,心里面在措辞,轻微道:“一个是咚丞的女儿,应该同气连枝岂可这样子。”
皇上这才睁开了那沉重的眼睑,好像第一次看到凌乱一样,道:“让内侍监继续送餐就是了,值得什么,都大惊小怪吗?”
景墨到底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立即含笑说道:“父皇,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不过是闹闹而已,皇宫里面是多了提心吊胆少了欢歌笑语是不好的,这就是居安思危了,就连母后都知道这样灌输父皇思想,父皇应该高兴起来才好。”
说完以后竟然看了一眼叶清桐,这句话无疑是给叶清桐另外一条路走,叶清桐并不领情,不过是点了点头。
皇上竟然“嘿嘿嘿”的笑了起来,要不是叶清桐亲眼所见倒是完全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君临天下的皇上会爆发出这样猥琐的笑意,不过听到了也就雁过留声一般留在了心里面,以后还是时时刻刻会给自己敲一个警钟,让自己注意一点儿。
“归座,饮酒吧,莫要打趣。”皇上说了一句。叶清桐点了点头,照旧是一脸笑容可掬的退了回来,不就是软刀子杀人,你会我叶清桐也是会的,她的笑甚至是舒怀的,让任何人也是看不出来笑容有一点儿的瑕疵。
但是刚刚走到自己的座位那里这才发现已经有人坐着了,竟然是景墨,景墨这是什么意思呢?
而景嘉妍也是笑着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一个人因为胜利了笑着,一个人因为没有胜利笑着。
胜利的景嘉妍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兴,好像笑容不及叶清桐三分之一一般,而叶清桐现在想要离席了,她今天想要回家去好好的思考一下,重新界定一下这几个人的位置与能耐。
尤其是诡衔窃辔的皇后,她究竟要干什么。
来,叶小姐,坐这里。”景墨挥了挥宽袍大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闲位置,她乐得坐在那里,身旁就是楚瑾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