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样子!
景墨的掌心此刻刺痒,好渴望挥拳打掉这些人脸上幸灾乐祸的淡漠表情。相比较于景墨的神色,身旁的濮阳芷珊表情并没有变,只是静静瞅着景墨。
东凌向来如此,她做皇后已经第六个年头,其中的关节早已经可想而知,这些人煽风点火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落井下石起来也不遑多让,唯独到了正经事情的时候,一个个都变成了缩头乌龟。
濮阳芷珊早已经对东陵国的政权了如指掌,景墨还抱着一丝希望,“卿等究竟何人可以胜任愉快,朕赏金千镒,封万户侯。”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几个人跃跃欲试,不过神色很快就变了。
要是面对别人也就罢了,可惜面对的对手过于强大了,是楚瑾泉与清桐,从楚瑾泉与清桐都是东陵国人,这二人从一开始就闻名遐迩,做事情厉害着呢。楚瑾泉一向被誉为人中龙凤,而清桐的名气也是甚嚣尘上。
他们的眼睛不算厉害,但是可以很快就刺穿一切的一切,他们二人珠联璧合,在这二人的眼风下,任何人与任何罪恶绝对是隐藏不了,在任何情况之中,都可以一目了然,于是这几个跃跃欲试之人,居然也后退。
神色也怏怏不乐,如同被人兜头盖脸泼下来一盆冷水一样,他在良久的沉默后,看着这些人,珠帘翠幕,这些人莫非真的连一个可用之才都没有吗?难怪东陵国是最为强大的,但是偏偏东陵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出来惊人之举。
“诸位爱卿,莫非连一个人都不可以完成这样的周密计划,让朕失望至极!”景墨重重一拳头落在了紫檀木的桌子上,桌面受力,很快的时间中,桌面上的各色东西都戏剧性的弹跳了一下,微微晃动中,景墨的神色也晃动起来。
眼瞳刚刚还是波澜不兴的一泓水,此刻已经变成了莫名的一引流泉,景墨的胸腔在剧烈的跳动,他几乎难以置信,是这些人饱食终日碌碌无为,还是这些人什么都可以做,偏偏不愿意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那么这些人是留着,还是不留着呢?良久的沉默以后,濮阳芷珊清朗的一笑,这一笑让周边的空气更加是诡异了不少,濮阳芷珊的笑声飘荡在半空中,如同一张巨网将任何一个人都劈头盖脸网络在了中央。
“诸位莫非果真不可以代替本宫去一次成国?”这是最后一次询问,酒量景墨自己都看到了,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没有用,等会儿濮阳芷珊的问题过后,他这里自然是有一个区处的。听濮阳芷珊问完毕以后,这些人居然还是无动于衷。
濮阳芷珊一笑,看着景墨,“好像,刚刚我们在给墙说话一样,居然半点儿的作用都没有。”一边说,一边轻轻的皱眉,听到这里,景墨那冷淡的态度,转为强硬。
“上酒……”没有人知道景墨此刻要做什么,但是这两个字以后,很多人的心都揪了起来,旁边的内侍监立即问一句。“皇上,上酒?是梨花白还是花雕,是?”
“上酒……朕在长春宫洞藏的金枝玉叶,全部都上来。”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这内侍监看到苗头不对,也不敢随意说什么,立即到长春宫去搬运酒水了,今天的朝堂会议顷刻间变成了一个鸿门宴。
人们都紧张起来,也有一些是纸老虎,至少人家面子上伪装的波澜不惊,看起来是没有半点儿神色的,站在班部从中前面的几个人威风凛凛,这几个人乃是东陵的三朝元老,其中就有叶清桐的老爹,叶茂源。
不过好在清桐离开以后,景墨的注意力转移,一来知道清桐不是叶茂源的养女,二来叶茂源在东陵国中乃是一品相爷,在庙算中也曾经出力不少,居然堪堪放过了叶茂源,但是叶茂源还是知道。
终于有一天自己会人头落地的,做官,有些事情该忘记的就要忘一个一干二净,需要记清楚的就要记忆犹新,过个百八十年只要是有人提出来都需要记忆犹新,叶茂源此刻也是跟着大部队。
今天的大部队,好像有一部分都是自行其是的,另外小小的一部分则是连忙后退,有人唯恐景墨手中“枪打出头鸟”有人则是极力的往前走,一般情况中,越发是靠近了前面的,就越发不存在什么危险。
越是要做缩头乌龟的,越发会成为众矢之的,做官是需要用脑子与智慧的,而不是无头苍蝇一样误打误撞,良久的沉默以后,大殿中开始沉寂了下来,这些朝堂之上的人,已经分为两部分站起来了。
一部分勇往直前,无所不为,一部分则是很快就退缩在了队伍的最后面,绝对是不会到前面来的,众人此刻举眸,同时都看着景墨的黑眸,那双深邃而又冷漠的瞳眸中,顷刻间就闪过一片严厉的光芒。
班部中的后面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咬着唇,被那气势压得没胆子往前走,也没有胆子离开此地,只是硬着头皮心跳加速的等待着,但是每个人的心里却也是嘀咕个不停。这样一来,一切都变了,变成了明晰的两个部分。
“皇上,长春宫洞藏之酒,名曰金枝玉叶,今已全部送过来,请皇上品鉴,请皇上赐酒。”一边说,一边看着伸手,很快就有一行内侍监举着酒樽与酒坛走了过来,景墨挥挥手,指了指旁边的桌面。
这些酒坛很快就一字排开,很快就I放在了那里,然后,在最快的时间中,酒碗已经一字排开,景墨从金阶上走了下来,一边看着这些酒坛,一边赞美了一句,说道:“这些都是我东陵国窖藏的美酒,诸位应该把臂言欢好好畅饮一杯,来,内侍监,斟酒!”
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过来斟酒,酒水芳香四溢,果真是有一种淡淡的凛冽气味,很快的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白玉酒樽,他的目光轻飘飘的在众人的头顶晃动了一下,然后很快的时间中,已经一笑。
狰狞的一笑,挥了挥手,有内侍监举着朱漆描金的托盘跟在了景墨的伸手,景墨步伐稳健而又从容,从每个人的眼前慢吞吞的走过去,虽然是一个字都不说,但是任何人都可以感受得到那种无形之中形成的压力。
那种压力让人不寒而栗,整个人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紧张感,这样紧张的感觉让人的咽喉都开始紧绷起来,有人不停的吞咽唾沫,景墨轻轻的停住了脚步,在刚刚那个说的最多,然后做事情最少的人眼前停顿住了脚步。
目光看着这个人,说道:“你是东陵国的肱骨之臣,这么多年了,你爷做出来过很多的丰功伟绩,朕今日看到,你老了,这杯酒是朕亲自斟给你的,这杯酒喝过了以后,请打人解甲归田!”
这就是杯酒释兵权了,很快的,这大人的脸色苍白,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居然话到嘴边连一个字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的沉默以后,人已经慢吞吞的握住了酒杯,痛苦的看着景墨。
景墨还是老样子,将酒杯不紧不慢的递了过来,斟酒的是景墨,敬酒歌的同时也是景墨,这在东陵国是至高无上皇权的表示,任何人在强权的眼前都绝对是不可以低头的,任何人面对这样厉害的独一无二的皇权只能点头。
更不要说拒绝,而刚刚,他们的行动表示出来,自己不配拥有这些至高无上的政治地位,景墨并没有惩罚他们,不过是一句“解甲归田”而已,看来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不了以后不做官就是,以前在清桐没有走的时候,甚至在先帝在世的时候,这些人中也有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但是到了目前为止,有些人并不愿意去十全十美的效忠于景墨,所以尸位素餐很多年,并没有一个字儿是起到了作用的。
而更多的人,比如这些三朝元老,知道东陵国的敌人是清桐与楚瑾泉,就更加是虚与委蛇起来,不怪濮阳芷珊的面色不善,这些人确实是不愿意效忠于他们的,既然不愿意,那么濮阳芷珊这里立即就提醒。
这是最坏的一个打算,也算是最好的一个打算,因为经过今天以后,东陵国的王政就会大洗牌,经过了今天以后东陵国王政就会全部都变更一次,经过了变更以后,一切的一切都会疏密有致,这是任何人都想要看到的。
这大人握着白玉的酒樽,然后一饮而尽,一般情况喝酒都是三杯,但是这大人刚刚的态度薅恼了景墨,所以三杯酒是个I绝对不可能了,而景墨也是不会与这个大热不能举杯共饮的,这大人喝过了以后,站在了旁边的一个位置。
他开始考虑起来,这酒水究竟有毒还是没有,这酒水究竟是要人命还是不要人命,这酒水了以后,究竟会如何呢?人们都在猜测,在猜测中也形成了一股生机勃勃的力量,有人想后退,有人想要离开。
不过并没有那样好的运气,景墨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不过门口的殿前武士已经准备好了,雄赳赳气昂昂,几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个雕塑与门神一样,并没有举步离开的模样,良久侧沉默中,这些人都开始畏惧起来。
有人的脑袋愈垂愈低,有人在低头对景墨与濮阳芷珊做着无声的咒骂,今天早上,朝堂会议之上,人们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这些人的模样,在顷刻间全被景墨尽收眼底。景墨还是老样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每个人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