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位将军就是手执血渊剑,屠了一个城的人,老少妇孺都没有放过,结果哪位将军他自己最后却痴痴癫癫,疯了。
叶清桐所说的意思,景墨也懂,所以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叶清桐的话。
冯夫人的脸色和冯将军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只不过是碍着这么多的人,不好说。与叶府联姻一事也只能作罢,逼急了的话,到时候叶府的人过来问罪就不好了。
叶清桐服了一个身子,之后又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景仁慢慢靠近叶清桐,俯在叶清桐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冯夫人怎么好像是在故意刁难你一样的啊?你不是素来与冯小姐交好的么?”
叶清桐摇摇头,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她还不确定。
冯容珍从后院子里面出来之后,整个人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明明眼前站着的是刚刚的那个人,但是本质上面却有一些不同了。
一阵歌舞升平,舞姬们在台上面妖娆着遮面,一些人看的兴致乐乐的,但是有一些人却是盯着那些舞姬在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夫人转头,看向冯将军,摇摇头,轻声说道:“还是算了吧,我想我刚刚对那个孩子的态度已经是给她留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唉…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在这宫门宅院里面。”
说完,自嘲一笑。
冯将军眼底闪过一丝哀伤,握住了冯夫人的手:“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忘记么?为了荣珍那孩子,坚持下去。”
叶清桐和景仁没有动宴会上面的东西一下,只是静静的坐着,就好似是外界的喧闹和繁杂和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一样。
冯容珍没有回到她自己的席位,反而是直接走到了叶清桐的面前。
因为这时候众人的目光全部都在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关注,再加上叶清桐和景仁坐的位置是最偏僻的地方,所以更加不会让人关注了。
叶清桐望着冯容珍,心中暗暗的道:终于来了么。
“清桐…我有话想要问你。”
叶清桐微微一笑:“嗯。”
景仁知道这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却没有想到,冯容珍的下一句话让景仁有些错愕。
“仁郡王也一起来吧,至少在外人的面前,我哭的不会那么不堪。”
冯容珍将叶清桐和景仁带到了中厅的凉亭,转过身,坐了下来,眼睛没有看着叶清桐,只是平静的看着湖水:“清桐…能将你在那时候没有说完的话继续下去么?”
景仁也坐在一旁,叶清桐在来的途中跟他说过了,他只需要听就好了。
叶清桐看着冯容珍僵硬的笑容,心有些微微的抽搐,但是她还是要说!
“你的母亲根本不是什么土匪头子,而是二十二年前的一名少年女将,当初,你母亲奉命率领十万军队去抵御边疆的外敌,在边疆大战了四天三夜,最终只有你母亲一个人活了下来。”
“但是军功却被后来居上的威武将军和兵部取代。原因是因为威武将军一纸休书回京,说你母亲带兵叛变,致使边疆失利。而威武将军与兵部侍郎联合一起,让数万的英魂背上了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其实边疆那个地方是用十万将士的血来铸成的!根本没有被攻陷。等到兵部侍郎回京跟皇上禀明了那些所谓的通敌之后,皇上没有细察,直接交予大理寺结案。在史记上面抹去了你母亲的名字,而与你母亲有关者—斩!”
“其实东国的女将有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是被人记住的,也没有一个是被记入史册的,因为你母亲当年年纪不过十七八九,却早已经是军功累累,战功显赫,也颇受到一些子民的爱戴。”
“那时候二十二年前,正是皇上刚刚站稳了脚跟的时候,你认为皇上会这么由着一个这么强的人活下去?”
冯容珍听着叶清桐平静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这么惊天的秘密,她忽然想告诉自己这根本不是真的!
“那么…我父亲呢?父亲和母亲到底是怎么相识的?”冯容珍看着叶清桐,就好像叶清桐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景仁听了叶清桐的那些话,脸上的表情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以外,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也包括叶清桐说皇上的那些话,因为他现在也有一些看不惯皇上的行为,叶清桐说的那些正好也说出了他的心声。
“恐怕荣珍你还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当年号称诸葛军师的人,当初,在东国的莫北城,塞外的敌军只要将莫北城攻下,那便可以顺利的取得帝都,而帮这一战役取得胜利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力挽狂澜之后又亲自上阵带兵。”
“直到将敌军驱赶于十座城池之外,这才让别的将军接手,不然荣珍你以为你的父亲为什么像一个文官?又为什么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习武?”
“你的父亲和母亲相识,是在你父亲去往边疆的途中遇到你的母亲的,当时,你母亲被逼无奈,只能在山上做一个土匪头子,你父亲便以剿匪的名义,将你母亲娶回了家,荣珍…接下来的事情,或许会超出你的承受范围,还要继续听下么?”
叶清桐淡淡的问道,但是眼底却忍不住的担忧,冯容珍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透澈,比一般人看的要远的多,而且心思也很细腻,但不知道她的内心会不会是那么的坚强!
冯容珍摇摇头,看着已经枯了的荷叶,平静的湖水:“不必了,清桐继续说吧,我想知道冯府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哪怕那些过往是那么的不堪?”
冯容珍坚定的回答:“是!”
“荣珍…你知道为什么府里面就只有你一个女子么?”叶清桐出声道。
冯容珍没有说话,深呼了一口气,她想接下来的事情她还是能够承受的!
“因为你是塞外人,不是东国的人,也不是成国的人,是塞外人。虽然冯夫人将你保护的很好,但我还是能够看出来你的塞外人,从你的肤色还有眼睛的颜色,塞外人眼睛的颜色都是金色,而荣珍你现在眼睛的颜色就是金色。”
“我知道有一种药丸可以暂时的将眼睛的颜色变成黑色,但是过一段时间之后药性就会消失,而且这种药丸还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力气会变得异常的大,这也是荣珍你为什么可以一拳将一个壮汉打到的原因。”
冯容珍的嘴唇颤抖,:“你是说我的母亲和父亲…我…我…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不,你是!只不过是你母亲的亲生女儿而已,其实你母亲早在奉命的几个月前就已经怀了你,只不过她不知道,是后来,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之后,才发现的。”
叶清桐淡然的说着,话却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奉命的几个月前!也就是二十二年前!可我今年才十六啊!”
叶清桐看向景仁,景仁会意,对着冯容珍道:“世间有一奇宝,千年冰床,以我的猜想,冯小姐生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冰床上面冰封了四年,而后的近几年的世间才可以生长,但是却终身不能习得半点的内力。”
冯容珍愣住了,喃喃道:“为什么…难怪父亲和母亲极力的阻止我去学武,原来是因为这个。”
“荣珍…我…你要好好保重。”叶清桐千言万语全部都化作一句‘保重’,除了这句,她还能说什么。
冯容珍随后,站起来,有些迷茫的看着冯府,当她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当她看到七个哥哥面对她的疑问是一室沉壁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结果!现在何必自欺欺人!
“清桐,我答应你的,不会变。只是我忽然感觉很陌生,我曾经以为你不像是那些人,喜欢算计别人,喜欢筹谋,喜欢搅弄风云,可是我现在为什么发现…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让我陌生呢。”
“就好像是一直最疼爱我的父亲一样,还有一直在我的耳边说着琐碎的母亲,我都不知道,他们的过去竟然是这样,你们究竟…到底,隐藏了还有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叶清桐沉默了,没有上前去为她自己辩解什么。
片刻后,叶清桐终于开口:“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么?”
冯容珍苦笑着:“问了又如何,不问又如何,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清桐…你说,如果这一切全部都是一场梦该多好,一觉睡醒来,还是跟昨日一样,可为什么,我就是感觉根本已经回不去了!”
“那就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吧,即使是一条错的路,也走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叶清桐回应着冯容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