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石田泽律狠辣,此刻的李全好像更高深莫测一些。
东方野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是火烧一样好渴,猛地吞了几口口水,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他看着李全,有着茫然的问道:“全哥,你还是全哥吧?”
李全被他这无厘头的问题问的一愣,心想他不是他全哥,还能是谁?
生命之树?
没可能吧,他又没有感觉到生命之树想要吞噬他的野心。那东方野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还是全哥”?
李全一阵迷糊,训斥般的拍了一下东方野的肩膀,随后抱在胸前,说道:“你小子吃错药了?那你说说,我不是你全哥我还能是谁?”
东方野再一次吞了一口口水,说道:“全哥,我知道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场面见的海了去了,可是,你会不会太镇定了一点,这小鬼的手段我想全哥你都不一定能下的去手,他居然……”
原来是这样!
李全总算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说了,原来是因为他看到石田泽律那样,他表现的太淡定了,所以东方野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东方野不知道石田泽律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有那样的反应是应该的,李全只是比他知道的多一点,认为石田泽律做出再怎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只是眼睛一眨的事。
而且,他在面对影组织的人时,也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SE的比赛可比这次格斗惨烈多了,而且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手上沾过人血的。
像这样的格斗场,即使有一两个人在场上因为对手出手太重而丢掉性命的也有,可那是一种鉴于规则之内的事故,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厮斗。
石田泽律是照着自己的方式出手,而且,之前对付A哥的时候,他多少还是留了手的,这一次,是遵照了裁判的话,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站在最后的是他,就够了。
他没理由要去照顾对手是死是活,只是一出手,都会给对方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
A哥与背心男就是例子。
裁判丢掉话筒,转身爬着站了起来,由于太过恐惧,走路一跌一撞的,几次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拼命朝着门边跑,不知道是赶着去给石田泽律买鞋子还是赶着逃命。
一时之间,场上连裁判也没有了。黑哥紧攥着的拳头在发抖,手心冒着冷汗,见石田泽律忽然将头转向了他,心里不停的打着鼓。
眼前的不是个少年,也不是一个格斗手,他像拿着生死薄的判官,他的手就是那个决定人的生死的笔!
黑哥下意识的看了看白少卿,发现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气势恢宏的老总模样了,一副被逼至绝境的样子,满脸的惊恐和茫然,完全看不到半点希望。
石田泽律越走越近,恐惧的气息越裹越浓,压的黑哥快要窒息了一样,他想要展开拳头认输,可是整个冠军队的名声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场上还有这么多的同行人看着。
一旦他认输,不仅会毁了整个冠军队,还会毁了他自己,他的事业以及很有可能危急到他的生命,白少卿把那么大的重担交给冠军队,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该怎么办?
黑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余光忽然撇到台下的唐婉清,想起之前唐婉清那么毫无架子的跟他搭话,认为自己在唐婉清心里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
于是黑哥收起了拳头,侧过身把希望寄托到了唐婉清的身上,说道:“唐总,现在没有裁判,这比赛我看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吧?”
唐婉清在心里冲他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人好狡猾,居然把算盘打在她的头上来了,面上却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只是来看比赛的,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不如你问问你们白总?”
黑哥尴尬的笑了笑,白少卿要是还靠得住,他干嘛还找唐婉清!
凭着之前跟唐婉清谈的热火朝天的关系,黑哥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的弟兄伤的那么重,我却还要视若无睹的跟人比赛,恐怕没法跟其他队员交代。”
“我管你跟谁交代!”唐婉清在心里借口道,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这就是白少卿找来给她下马威的人吗?居然会被一个孩子吓成这样!
请这样的货色来对付她,完全是在侮辱她!
如果白家的目的正是如此,那还真的是做到了,唐婉清是真的觉得黑哥几个不够格。哪怕知道自己是财局已定的境况,哪怕他攥紧拳头打到最后,或者哪怕他抱起拳头对着石田泽律认输,唐婉清或许还能敬他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可他竟然没品到这个地步,不仅不直面面对自己的失败,也不承认对手的实力,竟然用替他打了头阵的兄弟们来当借口,来结束这场比赛!
唐婉清没有理他,黑哥有些急了,迫切的想要唐婉清一个肯定的答复,说道:“唐总,你不是说想喝西街的咖啡吗,这会儿去肯定还没有关门。”
唐婉清被他的话逗笑了:“我又不需要熬夜工作,谁大晚上喝咖啡?你兄弟不是受伤了吗,你怎么……”
“砰!”
忽然,场上响起了一声枪响,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会有人带着枪进来!
观众这时如惊弓之鸟一样,尖叫着拼命朝门边跑,有些人跑着被绊倒在地上,后面的直接踩在他的背上,场面极其的混乱。
再一看台上,黑哥已经被这声枪响吓得腿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那个拿着枪的人。
那人的眼睛紧紧的闭着,眼眶之下全是血!
他抖着手,一脸疯狂的朝着前方开了一枪,枪口正对着的,正是石田泽律的背。
听着场上观众失控的声音,背心男大笑了起来,几乎是疯狂的笑声,他转动枪口,准备向着人群扫射。
石田泽律转过身的瞬间,人已经冲到了背心男面前,他的手抓着枪一转,枪口顺势抵住了背心男的胸口。
此时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直打的弹夹内没做一颗子弹。
石田泽律松开手,背心男身中数弹,仰头朝后倒去。
枪响的余音在场内消失之后,观众席上已经没了人影,连冠军队都跑的不见踪影。此时场上只有唐婉清、李全、东方野和白少卿,以及瘫在台上的黑哥和面无表情的石田泽律。
李全看了石田泽律的背,发现他背面的衣服破了一个洞,是刚才背心男那一枪打的,这小子旧的枪伤还没有好,现在又添心伤,他是有多享受被别人打伤的乐趣?
还是说他其实是期盼刚才背心男的那一枪能够了结了他的性命,所以他才没有躲避?
李全看了看躺血泊里的背心男,皱了皱眉,转眼将视线移到了白少卿的身上,如果不是他的安排,怎么可能会让人带着这么危险的武器进来!
白少卿居然想要在这里杀人!
是杀他李全还是杀唐婉清?
李全的眼色更冷了,他朝着白少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此时听到动静的警卫跑了进来,举着枪对着李全、唐婉清还有石田泽律以及东方野。
李全冷哼了一声,停了下来,眼睛瞪着白少卿,头都不回一下的跟唐婉清说道:“唐总,白总这是要杀人灭口啊,怎么办?”
唐婉清看了看那些人,走到李全跟前,摆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冲白少卿扬眉道:“白总为了替我的保镖教训手下真是费心了,我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白少卿的脸色已经不能苍白来形容了,抬手朝着那些闯进来的警卫吼道:“滚,没看见这是唐总吗,你们不想活了吗?竟然敢拿枪口对着唐总!”
那些人立马收起了枪,退到了一边。
“白总何必跟他们动气,他们也是替你的安危着想而已。”
白少卿看着唐婉清做作的表情,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的脸皮撕下来,只是他不能,白家的生意还寄托在他的身上,他如果不忍着,他将失去一切。
地位,事业,以及家庭。
李全冲着石田泽律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下来,石田泽律翻身下来,没有去穿鞋子,径直走到了李全的面前。
近距离看了看石田泽律背上的枪伤,子弹陷进肉里,被血浸染。换做常人,子弹早就穿背而过了。
可是石田泽律前后中的这三枪,无论是狙击枪的冲力还是手枪的冲力,打在他的身上都只是陷进了了两公分的深度。
难不成他有什么特殊的体质?而这体质就是阻止他死的最大的障碍?
白少卿看了石田泽律两眼,心中的怒火忍了再忍,艰难的开口询问道:“小兄弟没事吧?”
见白少卿居然这么快就认输了,唐婉清心里有些不畅快,她还没出马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让他圆场。
于是冲着石田泽律的伤口看了又看,满是心疼的问他:“疼不疼啊,都怪李全,他自己就是个没规没矩的人,居然还想要你对他毕恭毕敬,你看,受伤了吧。”